栾飞回头一看,只见那老人家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呢。
栾飞赶紧给老人家行礼。
老人家笑吟吟的走到跟前,啐了一口说:“你个小子,这么久也不来看看老身,好个没良心!”
栾飞阵阵无语,只好说:“晚辈倒是一直都想来呢,只不过怕你老人家气急之下,一番臭骂,晚辈实在是消受不起呢。”
老人家笑骂:“好小子,还念念不忘上次的事情。上次可是你叫老身配合你演戏的,怎么如今反倒都怪罪在老身身上?”
栾飞阵阵无语,上次我是找你演戏,可没叫你骂街呢,是你非要行演的逼真为名,实际上却趁机拿我出气,然后疯狂骂街,搞得我那个狼狈的呢。
但这种话只能憋在心里偷偷的牢骚一下,哪敢真的说了出来?万一把老人家气着了,那可怎生是好?
老人家在雷横旁边坐下,望着栾飞笑问:“说说吧,来这里什么事。”
栾飞只好说:“请你的宝贝儿子帮点忙,结果你的宝贝儿子推三阻四的,一会这个,两会那个的,好不气人。”
老人家听了这话,不由分说,挥起巴掌就朝雷横的脑瓜门子拍去,一边打一边还骂:“你个死孩子,要是没有栾公子,能有你的今天?人家来找你帮点忙,竟然还推三阻四的!”
雷横大是委屈,忙说:“孩儿已经答应他了。就是一再申明不能有任何危险。”
老人家听了又骂:“天底下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绝对?还不能有生命危险!男子汉大丈夫怕这怕那,算什么东西!要是时运背了,喝凉水也能噎死人!”
栾飞笑着说:“大娘不必生气,你这宝贝儿子这不是担心他有个好歹,没人照顾你吗?”
老人家气道:“这算什么狗屁逻辑!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什么时候好男儿志在老娘了?你要是整天这样畏畏缩缩的,什么时候才能成就大业?再说有栾公子在,就算你真的有了好歹,以栾公子的人品,岂能不管老身?”
栾飞忙道:“大娘忧虑了。”
雷横望着栾飞,阵阵气恼,问:“到底要我做什么事,赶紧说吧!”
栾飞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要你陪我去东京跑一趟。”
此言一出,雷横腾地站起身来,死死的盯着栾飞:“你疯了!”
那老人家还以为雷横又怕危险不肯去了呢,直接骂道:“你个死崽子,就这点出息!东京能怎么的?你又不是没去过!”
栾飞摇了摇头,制止了老人家,然后笑着看着雷横说:“我还没疯!”
雷横直接说:“没疯,也肯定脑子进水了!”
毕竟,雷横在郓城县多年,也有自己的一套消息渠道,对于这段时间外面谣传的栾飞的那些事,可是没少听说。那些谣言,可都是有鼻子有眼的。对于大宋朝从上到下对武将的态度,雷横更是心知肚明。这种情况下,栾飞还敢去东京,那不是存心找死,又是什么?
栾飞笑了笑说:“我既没疯,也没脑子进水!”
雷横哼哼了一声说:“看看,已经无药可救了,看来脑子没少进水,都要成了尿壶了。”
“滚!”栾飞气着破口大骂:“能不能好好说话。”
雷横怒道:“好好说话?还怎么好好说话!东京现在是什么情形,你还不知道!以你的聪明,你不知道你现在去东京意味着什么?那可真是九死一生啊!这种情况下,你还去东京?那不是自投罗网吗?那不是脑子进水,又是什么!”
栾飞哼哼了一声说:“你也知道我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聪明人能干傻事?”
雷横一呆问:“你又要干什么?”
栾飞镇定自若的说:“不瞒你说,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的,所以我这次去东京,也有着全盘计划,保管万无一失的。”
雷横听了,将信将疑的问:“怎么样的全盘计划?说来听听。”
栾飞哼了一声说:“既然是全盘计划,岂能轻易对人言?况且,这些计划都是绝顶机密,要是轻易泄露出去,就不灵了。”虽然,他实际上肚子里一点毛线都没有,这次去东京也是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思路去的,但是如今为了忽悠住雷横,只好先信口胡诌了。
雷横听了怒道:“你不相信我!”
栾飞哼哼了一声说:“你这就没意思了,我连杨菁都没告诉她我的全盘计划,难道你也说我不相信杨菁?”
雷横说:“那个娘们,你本来就跟她勾搭成奸各取所需,你不信任她也是正常。”
“你妹!”栾飞腾地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瞪着雷横。
雷横刚才那番话说出口,也迅速意识到自己一个不察,捅了马蜂窝了。不过话已说出,是断断不能收回了,雷横望着栾飞那几欲杀人的目光,淡定的说:“既然你不肯说,我雷横还不稀罕知道呢。说说吧,什么时候动身,我好提前准备一下。”
栾飞咬牙切齿的说:“明天一大早就动身,你赶紧准备吧!告辞!“说完,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雷横望着栾飞的背影,呆了一呆,这厮真的有全盘计划?还是在信口胡诌?不过,回想起与栾飞相识以来的一幕幕,这小子似乎从来都是走一步算三步,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的。
也许,这小子真的有全盘计划,这次去东京保证能够万无一失的。雷横如是想。
而栾飞此时早已出了胡同口,虽然把雷横忽悠住了,但栾飞的心却彻底凌乱了。
你妹的!栾飞边走,心里边痛骂着。这雷横看起来蔫了吧唧的不好说话,没想到一说话损人,竟然一下子就是一万点暴击,直接一招狠狠地戳中老子的痛楚了。
栾飞当然不愿意承认他与杨菁是各取所需了。
但是细细想来,栾飞内心深处隐隐觉得,雷横所说,确实不无道理。
难道,自己现在也沦落到这种靠皮肉来互相忽悠互相利益交换的低层次了?
栾飞痛苦的摇了摇头,他可不愿意承认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