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飞忽然发现自己成了个适龄的学童。
而孙良,则俨然成了陪读的家长。
现在,不论到哪里,孙良都如一尊保护神似的,形影不离的随伴在左右。
这就让栾飞觉得很是蛋疼了。
但谁让自己现在是“戴罪之身”呢?
栾飞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硬生生的咽下这口气。
小厮在前面领路,孙良眼见前去的路径,果然是李师师的家,心里暗暗放下心来。
老实说,他现在心里担心的就是又是哪路大神出的幺蛾子,假借李师师的名义约见栾飞。
要真是那样的话,等会见面了,自己究竟是阻拦还是不阻拦?
不阻拦,是失职;阻拦了,可就彻底得罪了大神。
唉,所以现在孙良心里一个劲的在祈祷,只希望这次真的是李师师在约见栾飞。
毕竟,他那脆弱的小心脏,已经禁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命运显然没有折腾孙良的意思,一行人随着小厮,果然来到了李师师的家里。
而小厮显然已经提前得到了嘱托,略微跟外面的人说了一声后,就领着栾飞等人径直入内。
到了门口,孙良沉吟了下,想了半天,觉得自己确实不适合入内。
虽然,他很想知道两个人会谈些什么,然后好禀报给官家。
但一男一女,单独在一个屋里,还能谈些什么?
对于这种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的问题,孙良当然门清,于是权衡了半天,到底没有跟着迈进去。
栾飞两只脚进了门,发现孙良没有跟进去,便回过头,玩味似的望着孙良:“孙统领不跟着一起进去坐坐?”毕竟,他觉得自己君子坦荡荡,似乎没有什么好怕的。
况且,这段时间,他脑子里一想起李师师,就立刻浑身热血燃烧起来;如今,要与李师师共处一室,要是旁边没有别人的话,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会立刻疯狂起来不管不顾。但是,李师师既然公然约见自己,肯定是有什么正经事要谈。这种情况下,可不是什么深入交流的好时候。
所以,栾飞权衡了半天,眼见孙良无动于衷,栾飞很是固执的把孙良拉进了屋里。
电灯泡虽然可恶,但至少可以提供给人光明。有光明在闪耀,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就不方便做了。
孙良微微沉吟了下,忽然又觉得既然是栾飞主动非要邀请自己进去,那么自己进去顺便听一下也是无妨。
两个人走到里间,只见李师师正在低首抚琴,两个人只好在身前十来步远站住。
小厮很是知趣的把门给掩上了。
李师师抚弄了片刻,抬起头来望了望,目光在孙良的脸上一拂,隐隐闪现出阵阵杀机。
毕竟,任何一个人,都会对那些不解风情的电灯泡充满着敌意的。
孙良心里一抖,随即恢复如初,一副很是无辜的表情,是你的栾飞弟弟非要拉我进去的。
栾飞很是恭敬的行了礼:“姐姐,多日不见,您长得越发动人了。”
李师师微微一笑说:“多日不见,你的嘴也越发滑腻了。”伸出纤纤玉指,指了下一旁:“坐吧。”
栾飞与孙良一起坐下,栾飞望着李师师,客客气气的说:“姐姐约见,不知有何吩咐?”
李师师玩味似的望了望栾飞,笑了笑说:“多日不见,怎么变得生疏了?”
栾飞暗暗说了一声惭愧,身旁有个电灯泡,能不生疏吗?我也想不生疏,问题是不生疏,我怕我会疯狂,直接就冲过去把你给办了,那样的话,就更不妙了。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栾飞偷偷瞄了一眼李师师那耸起的峰峦,回想了当初在郓城郊外的短暂风光,暗暗咽了口口水,恭恭敬敬的说:“姐姐见笑了。”不知为什么,脸颊竟然微微红了起来。
李师师死死盯着栾飞片刻,忽然之间莞尔一笑,似乎看破了他的那点心思,然后盯着栾飞,一字一顿的说:“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什么事吗?”
栾飞摇了摇头,心说我当然不知道了。
李师师取出一张纸来,示意栾飞拿去。
栾飞一囧,心里砰砰乱动起来,不会是我一直给她写曲子,然后她也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也写了一首什么新作然后回馈于我,让我赏鉴吧?
天可怜见,我写的那些曲子,可都是剽窃来的,我身上哪里有那么多的艺术细菌呢。
栾飞心里快速回想了下前世中学学的那些赏鉴诗词的要点,这样等会把李师师的“新作”拿来赏鉴的时候,就不必过于狼狈,而是可以很华丽丽的拍几手漂亮的马屁了。
心里一边想着,栾飞一边徐徐的走了上去,到了李师师跟前,恭恭敬敬的把手伸了过去。
手指头触碰到纸端的时候,忽然觉得一块温软滑腻的肉轻轻的触压着自己的手指头,栾飞顿觉心里掀起阵阵波澜,只见李师师的纤纤玉指已经轻轻的按在了自己的手指头上。
栾飞顿时浑身莫名颤动了下,脑海里忽然想起前世看过《水浒传》的经典桥段,那西门大官人为了勾搭潘金莲,可是故意钻到桌子底下,然后按了按潘金莲的鞋,然后两个人就戳破了窗户纸,勾搭成奸了呢。
于是,栾飞鬼使神差之下,也翻过手指头,轻轻的按了按李师师的玉指。
李师师似乎毫不在意,玩味似的望了望栾飞。
瞬间,栾飞开始后悔起刚才不该领孙良这个电灯泡进来了。
如果,此时孙良这个电灯泡不在一旁的话,那么按照通常的经典套路,栾飞应该顺着纤纤玉指往上一捋,然后直接拦腰把李师师抱起来,直接给就地正法的。
但可恨该挨千刀的孙良这个电灯泡,就在不远处坐着,栾飞别说把李师师就地正法,就是多摸两下手指头,恐怕都会被孙良给及时发觉,那样的话,且不说孙良心里会不会羡慕嫉妒恨,但可以肯定的是,孙良必然会二话不说向官家添油加醋禀报这件事的。
唉,栾飞只有悻悻的收回了手指头,把那张纸拿了回来。
而李师师,则是望了望栾飞,目光中闪现出一丝狡黠,以及小胜之后的得意。
狼狈败下阵来的栾飞,不敢触碰李师师的目光,低头看了看那张纸,不禁登时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