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看成岭侧成峰,污段子污纯各不同。
很多污段子之所以污,主要是看段子的人污。污人眼里,很多再是平常不过的事情,都成了十八禁了。
栾飞当然不会因为自己“秒懂”而承认自己污,相反,他此时此刻却又煞有其事的给李师师讲起了段子:
据说当年一代文豪苏轼苏东坡与僧人佛印是一对好朋友,有一天两人共同打坐,苏东坡问佛印:“以大师慧眼来看,吾乃何物?”佛印说:“你打坐时,像一尊佛。”东坡听了,哈哈大笑问:“你猜我看你打坐时像什么?”佛印求问,苏东坡说:“我看你像一坨屎。”佛印轻轻一笑了之。苏东坡哈哈大笑,返回家中,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妹妹苏小妹。
苏小妹听了后连声说:“大哥你是不是傻。佛家之言,一切所见相,皆心中所思。佛印以佛心见你,故言你似佛;今你言道佛印似大便,那你说说你心中装的是什么?”
李师师笑吟吟的听着,当她听到一半的时候,她就知道栾飞意在何指了。不过,李师师似乎并不生气,因为她分明看见栾飞那本来暴涨的青筋缓缓消逝,她知道这是栾飞缓解紧张的一种方式,于是也不挑破,等栾飞讲完段子,李师师笑吟吟的问:“讲完了?”
栾飞一看李师师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讲的这个段子有点多余,好在他本来涌动的热血冷却了不少,便点了点头:“讲完了。”
李师师问:“那现在可以把那首《折桂令-春情》的收尾说出来了吧?”
栾飞叹了口气,要他自己写出几句歪诗还凑合,让他临时编出两句适合现在这样场景的句子续在原作后面,恐怕连狗尾续貂的资格都算不上。
本着这个觉悟,栾飞觉得人还是坦诚一些的好,便说:“最后两句是: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说完,抬起头,准备迎接李师师的狂风暴雨。
果然,李师师本来无限期待的神情,瞬间凝固住了,半天,她自言自语的咀嚼了两句,这两句确实接的妙,只是这两句与现在这个场景似乎
李师师粉颊顿怒,死死盯着栾飞:“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解释点什么吗?”
栾飞只好嘴硬:“师师小姐也是懂行的人,写词作曲是个技术活,必须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美俱并,然后一气呵成写出好曲子来。栾飞本来就是一介穷酸小生,别说曹子建的八斗才学,连谢灵运的一斗才学都没有,只是与古往今来诸多文人sao 客共分一斗才学的资格。我这人身子骨弱,又不是圈内人,当然不如李太白、杜工部、苏东坡、欧阳修这些逆天开挂的人抢得多,因此我抢到手的才学也就那么一小撮。所以,什么出口成章之类的,想都不敢想,只能在各种条件都具备的情况下,偶然灵感触发,写出一两句还凑合的词曲出来。不过栾飞今天诚心与师师小姐交个朋友,所以情急之下,只有先拿出旧作救急,还望师师小姐勿怪。”
这番话侃侃说出,配合着栾飞那童叟无欺的表情,很具有真实效果。
李师师笑了笑说:“原来如此,我看如果天下东拉西扯的本领共有一石的话,你这东拉西扯自圆其说的本领倒是能独占八斗。也罢,看在你年少无知说话中听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不过”
栾飞问:“不过什么?”
李师师充满深意的望了望栾飞,一字一顿的说:“你以后不能再叫我小姐了,就叫我姐姐。”
栾飞反应极快,扑通一下拜倒在地:“姐姐在上,请受弟弟一拜。”
李师师忙含笑着把他扶起:“倒是个机灵的弟弟。”
两人又说了两句亲密话,李师师看看天色不早,便说:“弟弟,我还有事情要去办,今日就不跟你多说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去郓城县找你。对了,你给我留个地址。”
栾飞说:“我还没有住处。”
李师师诧异的望着栾飞,忽然满脸惊喜:“啊?既然如此,干脆你跟着我得了。等我办完了事,姐姐带你回东京。”
栾飞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跟李师师回东京的好处,只要运用得当一步登天的可能性都极大,就算再不济有李师师的照料,也能一生衣食无忧。
不过,作为后世人,栾飞感觉自己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在山东来做,尤其是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在未来那个让汉人倍感屈辱的时代到来之前,抓紧时间在山东站稳脚跟。
栾飞摇了摇头说:“姐姐的好意,弟弟我心领了,只是我在这里还有些大事要做。”
李师师望了望栾飞,忽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涟漪,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小鬼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但身上却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让她倾佩、崇拜。
李师师点了点头说:“好,男子汉胸怀大志是应该的,那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的时候,到郓城县城里看你。对了,我到时候怎么找你?”
栾飞不答反问:“姐姐大概要多久才能回来?”
李师师说:“大概二十天到一个月吧。”
栾飞深吸了一口气说:“等姐姐回来的时候,栾飞这个名字,肯定会响彻整个郓城县了。”
李师师望着张狂的栾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没有产生半点的质疑,而是重重的点头:“好!那我到时候慕名登门拜访。”
姐弟二人依依惜别,栾飞送走了李师师,这才想起不远处还有个白秀英呢,便转头看去,只见白秀英正站在大约三四百米外,满脸震惊的望着这边,而张文远则满脸殷切的守候在侧。
栾飞叹了口气,缓缓的走了过去。
白秀英刚才眼睁睁看着栾飞这个“小厮”竟然与李师师相谈甚欢,早就装了一肚子疑惑,如今栾飞走了过来,白秀英本来想问栾飞是怎么与李师师搭上线的,但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忍住,转而问道:“那些曲子,真的都是你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