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舌头低下压死人、唾沫星子淹死人,没经历过的人恐怕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
虽然百里芙并不是一个太过看重脸面的人,不然也不会去勾引百里长傲这个叔爷。不过,此时她也是脸色苍白,显然是无颜面对流月宗的这些“父老”。
尤其是,她的父亲、母亲、哥哥、爷爷和其他一些同族此刻都坐在她的对面,他们的脸色此刻都极为难看,而且全都低着头,无颜去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说起来,那些安排位置的人也是为钟离陆打抱不平,所以才弄出这样一个极具针对性的座次,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羞臊羞臊百里芙,并且让她的家人们也一同蒙羞!
二十多年的时间,就连一些“外人”都早已经知道了这一对狗男女之间的不正当关系——比如郝风光,更何况是百里芙的这些家人?
他们之所以不管不问,一来是确实被那对爷孙丢尽了脸面,恨不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愿意提及;二来也是得到了百里长傲给予的种种好处——如果不是百里芙与他“有一腿”,虽然同为一族,但她们这一支毕竟不是他的嫡系,能照顾一二也就不错了,想得到更多的好处自然是没有什么可能。
而有了百里芙在中间“周旋”,他们从百里长傲那里可谓捞足了油水,此时让他们丢丢脸面,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虽然他们这一大家子都觉得极为丢人,可比起百里长傲来,却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自从逃跑失败的那一刻,百里长傲便已经做了最坏的思想准备,但此刻被绑在“耻辱柱”上,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一直以来,他在流月宗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有哪个弟子敢给他一丝脸色看?
但是现在,上上下下几千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就连那些处在最底层的凝气期弟子们,都是一副副鄙夷的神色,对他这个曾经的长老极为看不起——自从东窗事发,百里长傲便被罢去了长老之职!
此时此刻,如果百里长傲不是被绑在柱子上,只是看着场外那些人的神情、听着他们的言语,他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这对奸夫银妇,简直就是不顾廉耻!不仅犯下通奸之罪,而且还是乱了伦常,不知道百里长傲这么多年来是如何面对他的兄长和侄子的,整天去睡自己的侄孙女……啧啧啧,想想就不是人干的事儿啊!”一个弟子高声道,那声音极为夸张,一边说还一边环视着场中那两个人和百里家族的众人。
“是啊是啊,这对奸夫**的脸皮也是真厚,也不想想他们是什么关系,竟然就勾搭成奸了!一个去勾引叔爷,另一个还就真得去睡了侄孙女!简直就是禽兽!不不不,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另一个人同样大声道。他是钟离陆的朋友,得知钟离陆无故失踪后,自然已经心知肚明,钟离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故而在此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
“如果换作是我,且不说根本不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即使真得做了,如果被人发现,也绝对不会活到现在,早就自爆丹田了!我真是想不通,他们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啊?”说这话的是个女人,以前一直被百里芙“欺压”,此时终于得到机会可以一雪前耻!只不过,也只能痛快痛快嘴罢了。
“唉,最可惜的是,那块玉牒那么好,那娇喘声声、媚叫连连的,还有上面那个腰力极好的老头子……啧啧啧,不时拿出来偷偷消遣一下也好啊,偏偏就给收回去了,简直就是浪费!”这个人貌似和场中那两人没什么关系,并没有对这两个让人不齿的男女发表什么评论,倒是一直念念不忘那块玉牒,虽然花的灵石不多,但却是他看过最好的“小电影”了!
……
此时,观众席上的流月宗弟子们均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有些人还往那两个人身上扔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烂菜叶、臭鸟蛋,还有……破鞋!
所有被扔上去的东西中,还要数那双破鞋最为抢眼,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纯属巧合,那双破鞋在半空中转了几转后,刚巧挂在了百里芙的脖子上!
这倒是此破鞋与彼破鞋的完美搭配,也算是“强强联手”了!
最后到场的水流月,看着有些混乱的场面不禁黛眉紧皱——虽然今天这个大会是用来审讯百里长傲和百里芙不假,但弟子们如此恣意妄为,也有些太没有礼数规矩了!
但是,想想那天看到的玉牒中的情景,那二人的所作所为也实在是……唉!
水流月向身边的孙显示意了一下,随即,孙显便运转修为,高声喝道:“静!”
此字一出,嘈杂的场面顿时便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将目光聚焦在宗主和几名长老身上,静静地等待着大会开始。
此时此刻,陈墨也早已经藏身在混沌无影里,在演武场的一个角落冷眼看着场中的一切。
这一次对百里长傲的报复,虽然陈墨一直都是在暗处推波助澜,但却也是站在道德至高点的!
即使他有着私心在里面,但于公,他其实也是在“为民除害”!不过,搭上了钟离陆那个可怜虫,却让他一直有些愧疚……
“百里长傲,你可知罪?”当着全宗上下的面,孙显终于高声问出了这句话。
此话如同一记霹雳狠狠地轰击在百里长傲的心头,他浑身猛地一颤,过了许久,才终于声音沙哑地回答道:“知罪——”
那声音极为低沉、落寞,随着这两个字说出,百里长傲的面色更加憔悴了几分,很显然,他无颜面对全宗上下,无颜面对宗主和几个同僚,甚至,无颜面对他自己……
虽然并不愿意面对,但此时他却是没有丝毫的理由辩驳。
那枚玉牒便是铁证,让一切的解释都苍白无力,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为自己辩护,因为说得再多,也都是徒劳的。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认罪,等着接受宗中给他的惩罚……
“百里芙,你可知罪?”孙显转头看向百里芙,再次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