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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冤家路窄

    看着眼前渐渐僵硬的尸体,陈墨虽因第一次杀人而感觉有些不适,但却对这心肠歹毒、冷血无情的常存,并没有半分的怜悯。

    相反,他除了有一种大仇得报的轻松之外,甚至还因为自己除去了一个祸害,而感觉有些骄傲。

    对于王小六,陈墨本意是不想杀他的,一来他并不是罪大恶极,二来他也并没有给自己造成过什么伤害。

    但他既然旁观了自己与常存的一战,必定发现了自己的异于常人之处,纵然想放他一条生路,却也是不能了。

    想到这里,一把飞剑疾速射向王小六,给了他一个痛快。

    经此一战,陈墨发现虽然他的修为与常存相当,同样是凝气七层,甚至他还是刚刚突破不久,远不如对方的境界稳定,但却在战斗中明显处于上风,原本想像中要进行的一番苦战,竟成了一边倒的打压。

    “不知道是这两年的折磨让常存退步了,还是自己的功法确实比他的厉害。”陈墨不确定,如果遇到真正厉害的同级别修士,他还能不能做到这样单方面的镇压。

    他所不知道的是,由于他远超常人的丹田,让他的灵力总量比同阶修士高出数倍不止,虽然无法与差距太大的对手抗衡,但在凝气期中,他的实力绝对已经算是顶尖。

    大仇得报,一直压在陈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化作烟尘,渐渐消散……

    回到院中,陈墨坐在蒲团上,他想修炼,但心绪却总也静不下来。

    “常存,两年前,他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原本让我连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的高手,今天竟然被我如此轻松地杀了。而最初降临到这个世界时,那个吃掉了整个伞盖,差点让我活活痛死的虫子,如今再遇到,我已经不屑于再踩死它了吧?”回忆过往,陈墨不禁有些感慨。

    “可是,修真之路崎岖坎坷、危机重重,自己如今不过才凝气七层修为,当年若雅已经筑基,还不是被人引下天雷,活生生劈成两半?如今依旧魂魄被困,前途未卜。”陈墨眉头皱起,神色凝重。

    “若想好好地活着,若想掌控自己的命运,若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便要让自己不断变强,直到有足够的实力,站在巅峰,令众生仰望……”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着眼前高达十余万米的流月山,想要登上山顶去感受一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与酣畅。

    如果他想,他可以很快便上去——距离山顶不远处的百溪之源,早已布满了他的菌丝。

    但是,此时他若想去,必须一步一步攀爬而上。

    他不能瞬移过去,因为在流月宗中,充满了太多不确定。

    他还太弱,所以要万事小心,他不知道那些常年闭关的宗门老祖,是不是可以感知到他瞬移时产生的波动;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突兀地出现在山顶,会不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但若是让他一步一步地攀爬上去,他现在没有时间。

    早在前几天,一股紧张的气氛便已经笼罩下来,让整个流月宗都变得有些压抑。

    此时,炼丹阁中的弟子们全都在努力地炼制着丹药,一来是给自己准备,二来也是高价出售——最近,丹药的价格猛然飙升,尤其是回复灵气的回气丹和治疗内伤的回春丹,无论是低阶还是中阶,几乎是有多少就可以卖多少,经常供不应求!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炼器阁,很多原本闭关苦修的弟子纷纷出关,而修为提升后的他们,有很多都没有了称手的法器,如此一来,炼器阁也便忙了起来,炼制一把稍微看得上眼的法器,便要开出一个让人咋舌的高价,但即使是这样,排队等候的人还是无数。

    其中的原因很简单--流月宗每十年一次的大比,马上就要到了!

    不过,与其他地方的紧张气氛不同,百草园倒是安逸得很,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该浇地的浇地、该锄草的锄草……

    在绝大多数百草园弟子的心中,宗中大比,那是“别人家”的事情,百草园就是负责种种灵草的,与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没什么瓜葛。

    再说了,既然有那份争强好胜的心,好像……也打不过人家。

    不过,其中也有例外,那便是东方宏与陈墨。

    前者本来就不服气那些御剑阁、驭兽阁中弟子的蛮横无理,更是对他们话里话外的鄙视深恶痛绝。

    但是,由于宗规明确限制弟子间私自打斗,所以,他便除了在嘴上狠狠骂上几句之外,很少主动出手。

    倒是有几个人在被骂了之后,约他去演武场切磋,既然占足了理,并且还有演武场的人和许多弟子观战作证,东方宏总算小露了几次锋芒,打得那些骄横弟子满地找牙,再也不敢造次,也算给自己、给百草园出了几口恶气。

    演武场,是弟子们切磋和解决恩怨的地方,在这里比斗,必须经过演武场主事的同意,而且必须由主事指派专人负责现场监管,比斗前双方签下文书,是切磋,还是生死斗。

    若是切磋,便不可出现死亡,只要双方同意即可。

    而若是生死斗,则要双方师长也签上名字、按下手印,并和演武场主事一起,共同见证这场比斗。

    生死斗,生死各安天命!

    在这里,只要签了文书,无论切磋还是关系生死,均可以堂堂正正地一战!

    这也是宗门高层设立演武场规则的初衷:弟子间有了摩擦便要化解,否则的话,小怨会积成大仇;如果实在化解不开,也必须做一个了结。

    对于一般切磋,几乎没有多少人会在意。

    而生死斗,则往往都是轰轰烈烈的景象。

    流月宗成立两千余年,也只出现过两场生死斗。

    第一场,是在刚刚建立宗门不久。

    一位长老纠集足足占了一小半的长老,意欲谋篡宗主之位,事情败露后,这位长老贼心不死,提出与宗主进行一场生死斗。

    文书只有八个字:生为宗主,死为逆贼!

    那场战斗之惨烈,可谓骇人听闻,足足战了三天两夜,最后,宗主以断去一臂为代价,将那长老生生轰成一团血雾!

    此战之后,流月宗才真正得已上下一心,也才有了这两千余年的安定与发展。

    第二场,是在六百年前。

    当时的御剑阁主事看上了驭兽阁主事的道侣,将那女子暗中掳去。

    不想,因那女子的剧烈挣扎,反抗过程中弄伤了他。

    盛怒之下,他竟活生生地将那女子炼化,并取其经过万般折磨后的魂魄,逼入一柄飞剑中作了剑灵!

    爱妻失踪后,驭兽阁主事焦急寻找,根据一些蛛丝马迹,终于将凶手锁定。

    得知心爱之人已经香消玉陨,且魂魄已成剑灵,这位主事悲痛欲绝、恨可滔天!

    他提出与那凶手来一场生死斗。

    文书上只有四个字:不死不休!

    最终,那位驭兽阁主事疯了似的燃烧自己的修为和寿元,以最终化作枯骨为代价,将那御剑阁主事碎尸万段,连元神都被他用灵魂之火焚烧干净,再无轮回!

    报了掳妻、辱妻、杀妻的大仇后,这位主事也身为枯骨、魂为残魂,他请求宗主施法,将其魂魄也融入那柄飞剑中,陪伴其妻,直到剑毁魂灭……

    除了这两场生死之战,演武场中的比斗都是没有死亡的切磋。

    由于宗门规定弟子间不允许私斗,所以,演武场一直是比斗的“圣地”。

    而每一场比斗,几乎都有人暗中做庄,吸引一些好赌的弟子,或大或小地开一场赌局,至于赌注,可以是灵石,也可以是法宝和丹药。

    从陈墨那里出来,东方宏打算去一趟百溪之源,这些日子他酿的酒不少,存的水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趁着大比还没开始,他想多酿些酒,省得到时候没时间酿,再断了酒喝。

    谁知,刚走出不远,一个人便从对面走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正所谓,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