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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章 不受待见的女婿

    一八七章不受待见的女婿

    化妆工具早就准备好了,玲玲还好说,脸上手上都涂黄,大斗笠往头上一罩,什么也看不出来,就是万金松看着玉梅不好办了,没事你长那么大干嘛?勒者勒不住。

    没办法,只好在她后背垫个枕头,让她装驼子把舵算了,一直弯腰也看不出什么。

    这天气渐热,都是对襟小褂,一眼就能看出身上有没有藏东西,所以不必担心会搜出什么,那些枪都用油纸包着捆在船底呢。

    一大早,人声鼎沸,东水门外,吵吵嚷嚷,补锅的、卖菜的、运鱼的、运盐的,还有那些进城寻生活的,全都挤着要进,日伪军对这种情景司空见惯,这时正是他们捞油水的好时候。

    几个鬼子站在岸边,长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只要发现哪个不对,就会大喝着让人上岸,稍有不对就会刺刀相向。

    十来个伪军跑上一个个船头,也跟着咋唬,当有人捏着一小卷钞票塞进手心,那动作立马变得缓和,很快就能放行。

    要是遇到大姑娘小媳妇长得稍微标致点,手上的动作可就不老实了,谁要是敢反抗,就会被他们报给鬼子,等待的就是不揩油这么简单了,说不定连命都能丢掉。

    老百姓敢怒不敢言,一个个乖乖地交了入城税,慌不叠地划船逃离,生怕后面有狗子再追上来。

    轮到万金松他们了,一个歪戴着大沿帽的二鬼子跳上船,用驳壳枪顶了顶帽沿:“干什么的?有路条吗?良民证拿出来!”

    万金松笑眯眯地上前,手里拿着一把良民证:“军爷,在这呢,您检查。”

    手里一沉,良民证下,两块大洋贴着手心无比舒心,伪军小班长顿时咧开了大嘴,一口黄板牙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哈哈哈,好说好说,你们是良民嘛,不过例行公事还是要的。”说完,这家伙就开始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这船上装的是盐,但凡运盐的出手都大方,他们平时还不想得罪,都是大油水,吓跑了客户连鬼子都会揍他。

    “太君,他们都是良民,良心大大的好的!”

    岸上鬼子一挥枪,伪军班长挥挥手:“好了,今天太君高兴,记得出城时带点孝敬给太君,走吧!”

    进了城,刘玉梅哼声道:“那个人看着就恶心,你还跟他套近乎,也不渗得慌!”

    “那怎么办?跟他们打?还要不要进城了?听着,下面我让你们干啥就干啥,可别跟我再耍小脾气,这可是城里,鬼子一吹哨子,跑都跑不开!”

    城西,蒋家桥,戴家院子。

    万金松拂掉头上的杨花,上前轻轻敲门,里面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你们还有完没完,我说了,我女儿不在,几年都没音讯了!”

    这老头,火真大。

    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瘦高个老先生出现在面前,头发一丝不乱,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脸庞削瘦,身上的长衫已洗得发白。

    “你是?”老头没见过这个胖子,一眼看上去,这家伙的笑很不真实。

    万金松摸摸鼻子,轻声道:“我,我能进去说吗?”

    戴老头转身就往里走:“想进就进,这院门又挡不住你们!”

    “谁呀?”堂屋里出来一个妇女,身材微胖,脸色慈祥,面相跟玲玲有好几分相象,年轻时肯定是美人一个。

    “是这样的伯母”万金松上前微笑:“我是,我是玲玲的男朋友,这次来是想接……”

    “玲玲?你见到玲玲了?”“我没她这么个女儿!”

    老两口同时大声道,吓得万金松一跳,这画风不对啊!

    戴母立马冲到前面,一把抓住了万金松:“快告诉我,玲玲在哪里啊,我女儿她在哪?”

    老头虽然背对着他们,也不再说话,但从他后背长衫不停抖动也能看出他的心情。

    万金松道:“伯父,伯母,我这次来就是接你们去享福的,玲玲和我在一起,她很想你们!”

    门开了,两女一起走进院子,戴母眼泪扑扑往下掉:“玲玲,玲玲,是你吗?这两年你去哪了呀,你可把妈想死了啊!”

    看着母女俩抱头痛哭,戴老头也转过身来,当看到女儿那熟悉的小脸时,也禁不住热泪盈框,一跺脚,转身进了堂屋。

    万金松赶紧跟了进去,把手中的礼物摆在桌上,不料老倔头抬眼一看,却怒道:“这是什么?你又是谁?谁让你带这破礼过来的?”

    “泰、泰山,不,岳,不,戴伯父,我这是花五块大洋买的礼,不是破的!”万金松舌头打结,不知怎么,一下子什么话都突鲁出来了。

    “滚,给我滚,我女儿哪怕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你这个国之蛀虫!”

    屋内的咆哮吓住了在场所有人,随着万金松抱头窜出,身后的礼物飞舞着洒出,几粒红糖果子粘在头发上,屁股后面一个硕大的脚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不是他躲不开,是怕老倔头闪了腰,这一抬头,看到众人盯着自己,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呵呵,那个戴老,戴伯伯考我学问来着,没答上来!”

    茶没喝上一口,更别提人家留饭了,几个人灰溜溜地出门,后面只有玉梅跟了出来,玲玲被她母亲拉住在逼供。

    大柱凑走在最前面,手在背后连打了几个手势,万金松心中一动,不露声色地拉起玉梅就走。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等到了一间客栈前才停住脚步,栓子进去交钱,然后几个人住进了店里。

    安顿好玉梅后,万金松问:“是什么人?”

    大柱道:“不象是鬼子和特务,到象是那方面的,我安排土豆蹲点了,他人小,别人不注意,但今晚可能要有好戏!”

    万金松冷声道:“不管他们是谁,咱人挡杀人,鬼挡杀鬼,想跟我玩,他们还不够格!”

    几个人吃完就早早休息了,大柱和东子两人不时出门转一下,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一闪而过,也没有去喝斥,知道这是那方人不死心,在监视自己呢。

    晚上,万金松他们直接出门去找地方吃饭,扬州城作为一个商业城市,夜生活还是挺热闹的,一路上,不时有伪军头目,大商人、日本人坐着洋车、开着汽车,嘻笑而过,他们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天地,放肆而奢华!

    不远处一个酒楼上,灯光璀璨,欢声笑语,卖唱的在拉着琴为客人弹唱,只为混口饭吃,那些达官贵人高兴了就赏点,不高兴就拳打脚踢,人权,在这里不吃香。

    万金松他们直接走了进去,跑堂的连忙过来哈着腰:“客官几位?”

    “七人,包厢,一桌淮阳菜!”万金松也不啰嗦,抛出话后就挺着肚子进入,后面跑堂的大声唱道:“二楼地字号包厢,七位贵客——”

    大柱向后飘了一眼,那几个装成路人了也躲躲闪闪准备进来,不想一辆黄包车从身边擦过,车上,有人在怒骂:“辣块马马,瞎了眼了,敢挡爷的路?”

    得,有人先跟他们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