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一一从黄子风和云晓身边走过,仗打完了,这里留下人警戒,大家还得要回去做事,想法填饱肚子。
部落又扩大了一些,大家都很高兴,不过黄子风却愁眉不展。新来了有三十多人,都是空着手的,部落里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可上哪儿找吃的去?
大家和他俩打着招呼,黄子风却有些神不守舍。
两人一路慢慢走着,狗子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跟了他们一段后,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撒腿跑向了白山窑场的方向。黄子风心里压着事,也没心思管它。
两人手牵手走着,直到路上再也看不见人。
走过尚未完工的房子,黄子风也没心思看一眼,那么多张嘴在嗷嗷待哺,他这个酋长得要拿出吃得来。
饥饿是很现实的事情,一顿不吃饿得慌,几天不吃就真要死人的!
云晓看出他的心事,也不好打扰,默默陪他走着。
穿过田野,又穿过部落村庄,不知不觉来到了淮水边,天色将晚,晚霞映照下,水面波光粼粼。
河面开阔,黄子风索性走上河滩,漫步起来。
办法还是没想到,他的心里憋得慌。
“小心啊,这水里有驼龙的!”云晓拉了下神魂落魄的黄子风,让他离水远一些。这个时代,巨大凶恶的湾鳄遍布中原,经常有人在水边遇害。
云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还记得你以前抓那条驼龙吗?可把我给吓死了,没想到最后你还真的……”
听着云晓的话,黄子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抓住她的胳膊,“有了!”
“云晓,你可提醒我了,这下咱们全部落都有肉吃啦!”黄子风仿佛刚从梦中醒来,迷茫尽扫,眼中全是兴奋。
他拉着莫名其妙的云晓,立刻跑向窑场。
就在刚才,他想出食物来源了——抓驼龙!
云晓也理解了黄子风的话,吓得脸都白了,上次那只是碰巧,真的要靠抓驼龙来养活部落里的人,太危险了吧?可看见黄子风这么兴奋,她也不好拦阻。
急匆匆跑到窑场,白山却不在,黄子风拢着双手大喊了起来。“白山,小白山!”
连喊了三声,西面的伏牛山上传来白山的声音,紧接着他从山林里跑了下来。
小家伙不知道在山上做什么,神情有些慌乱。
黄子风刚想出了个绝妙的主意,也顾不上这些了,他拉过白山,蹲在地上商量了起来。
他这么急着找白山,是要做几件兵器。
首先,他要做五把戈。
戈这种兵器,既可以戳刺,也可以向下啄,还可以勾,不但能打仗,用来攻击伏地爬行的驼龙也很合适。不过这些戈只是起辅助作用的,真正起关键作用的是下一样东西。
“就这样,这样,再这样!”黄子风在地上画起了图解说。
白山活着泥巴,看愣了,“子韬大哥,这东西能有什么用?”
“什么用?大用!可以养活人的!”黄子风故作神秘,“反正你照做就好,到时候就明白了。”
白山对黄子风盲从,他说靠这古怪的东西能养活人,就必然能养活人!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开始制作陶范,事情很急,他们打算连夜把东西做出来,明天一早就可以用。
云晓也不休息了,跑回去为他们做吃的。
前半夜,陶范完成,到了后半夜,高炉被点燃,两个人开始熔铸,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东西终于都做好了。看着成品,白山的眼睛一亮,终于明白了黄子风的用意。
“子韬大哥,你实在是太聪明了!”白山由衷感叹。
不远处有十几个人走了过来,是云晓领来的猎手们。
他们到来后,试了试新做好的戈,个个赞不绝口。这东西差不多有四米长,垂直的两刃寒光闪闪,比石矛厉害太多了。
“子风酋长,这是又要打仗了?”常阳喜笑颜开问,身为猎手,当然喜欢好武器。
黄子风摇了摇头,“不!我今天带着你们一起去打猎。”
说完,黄子风端起了刚做好的东西。
这是个一体浇筑成的青铜构件,下面有四个爪子,而上面,并排有三个弯弯的刀刃,已经被磨得很锋利。
“打猎?”猎手们傻眼了,带着这么长的戈去森林里打猎?连转身都费事。
黄子风也不解释,端着那古怪的构件跑向了淮水,其他猎手只得扛戈跟着。
戈在森林里当然舞不开,不过在河滩上就完全没有这顾虑了。
到了水边,人们才知道黄子风要捕猎什么,面面相觑,他竟然是要抓驼龙!
这些庞然大物比虎豹还要凶悍,而且皮糙肉厚,即便是锋利的青铜戈也不容易戳穿,捕猎这东西,太危险了吧?
“我想起来了,听说咱们酋长徒手打死过驼龙,莫非……”一名猎手想到了那传说,两眼放光。
要是真的能三拳打死一条驼龙,部落里的食物就有保障了。
这话听的常阳浑身发麻,脑海中闪现出黄子风按着湾鳄暴揍的画面,不由打了个哆嗦。
云晓吓坏了,连忙拉住黄子风,死活不让他去,太可怕了!
那边河滩上有条湾鳄在晒太阳,张着大嘴巴,看上去简直好像置身于侏罗纪,哪家的猎手也不敢惹。
黄子风颠了颠手里的构件,看着云晓,笑着说:“你忘了我上次是怎么抓到驼龙的?”
接下来,一番耳语,云晓的嘴巴越张越大,终于松开了黄子风的手,“这样也行?”
“当然行!”黄子风万分笃定,转向猎手们叮嘱:“你们都在后面学着,等会用戈勾住驼龙,别让它钻进水里。”
说完,黄子风端着构件义无反顾走向那条湾鳄,后面的人全都捏了一把汗。
湾鳄很快发现有人靠近,缓缓爬了过来。别看它现在爬的慢,一旦发动,速度快如疾风,稍有不慎就会被扑到。
看着庞大的湾鳄向自己逼了过来,黄子风心跳也开始加快,任谁面对这超过一吨的巨兽也淡定不起来。
他岔开双腿站定,端着构件,屏住呼吸,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