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欢,举国庆祝。
虽然普通人或许不知天宫为何物,有多么的强大,又代表着什么,但这是国主亲自令下的,所有庆祝的消耗,全部由青云国报销,这等好事,哪里能找?
而知晓天宫是什么东西的人,也都是纷纷大叹青云好运。
当代青云国主,就是天宫资质,一举成国,不过短短数百年,就越居为上国,隐隐有超越云来宗的趋势,由此可见,天宫资质何等地可怕。
若是青云国再多一个国主那样的存在,青云国,再进一步,是铁板钉钉的事。
国主为那二十七天宫的陆成,举国欢庆,东宫为礼,半国相赠的举动,就很好理解了。
特别是那一句。
云来宗弃徒流犯,青云国半国君王。
可谓是将平日里众人在云来宗压迫之下所受的气,全都抽空!
这是好狠的一巴掌!
天宫资质,云来宗舍得扔了?答案肯定不是。
那国主这么说的寓意,就很明显了。因此,此次只要是稍有实力的家族或者势力,全都纷纷响应国主的号召!既然要庆祝,那就庆祝得狠一点。
商客落脚,马夫歇马,行人为客,大小客栈,几乎是摆上流水席一般庆祝。
万家势力,盛席宴宴,酒楼街角,有说书人大唱:
“且说那怨龙坑陆成,本是天人下凡,三日铸宫,天神相迎。一日三星,半月九星。”
“月许九宫照耀,二月望海有成。”
“三月名扬四海,四月武魁君王!”
“云来宗流犯戴罪,堕武场天子门徒。”
“怨龙坑无上功德,与武举一跃夺魁。”
“事君王恩百民国主亲招东宫驸马,居天宫看天下青云封半国君王!”
“好一个流犯。”
“好一场功德!”
“好一袭青衣?”
“好一回武举。”
“劝人莫道起身孱弱于百姓,要学那陆成一举上青天。”
“青云之上,青云直上。”
……
“好!!”观众们一边喝酒一边拍掌叫赏。
“说得好,好一个驸马,好一个青云!”有读书人接了去。
“好一个云来流犯,要一个半国君王!我青云国,从不去靠那心狠的宗门!”有人在愤懑大喊。
“我曾听闻,数百年前,我青云处于妖国大荒,当时百姓身煎于苦海。若非得国主恩承,扫军四方,开辟不世功德,我等现在还在妖兽血口之下!”有苍甲军在大声吼。
“没错,当时云来宗敝扫自珍,关闭宗门,弃我们于不顾。无数人身死,宗门心狠手辣,并不代表我等就无栖身之地。”
“苍甲军无数次开拔,我青云必然万世永昌。”
……
街角,一人前行,一身白袍,步履不急不慢,偶尔会笑着往那说书人的方向看上一眼。
对,他就是在笑,好像还有那么一些得意。
跟在他身后的有一青衣白衣两名女子。
青衣少女扯了扯白衣女子说:“姐姐,你看他,他竟然还在笑。他是真笑得出来吗?”
说着,青衣少女的语气微微一沉地说:“姐姐,你说,假如我们不把事实真相告诉给他,现在身披红花,名遍天下的,会不会就是他呀?”
“我们是不是有些太心狠了?我都总觉得自己好愧疚。现在若是按照他的身份想来,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怪他哩。”青衣少女的话很轻很轻,似是怕被第三个人知道。
白衣少女微微闪了闪眸子,道:“应该或许是吧!可是当时,不是你提出的要说出来的嘛?”
青衣少女眼色一急,“可?可这?可这本来就是事实好吗?说话的可都是姐姐你了。”
青衣少女说完,又看向那白袍少年,顿步再走,偶尔还回头叫她们快跟上,好像一丝落寞都没有。
但四周万般的繁华,都是借名于他,却身不在他。
青衣少女总是觉得,这种范围有些不对,应该说非常不对。
假如当初没有她们的相告。他只要情愿,什么状元?什么君王,恐怕都争不过他。
她是知道他的真正实力的。
只是,她颇为有些不太懂。他为什么就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白衣少女不说话,青衣少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倒是那白袍少年一直在说:“此去了灵怪谷后,你们是要直接走东方直出剑州而去?还是随我北上进徐州?”
……
有元舟载步,灵怪谷与荒原城的距离,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三人从舟上落下,就看到了那茫茫白雾。不停地蒸腾缭绕,云雾缭绕间,还可以看到些许的葱天大树的树巅。
这里兴许是剑州少数没有被苍甲军踏过的土地了。
普通人自然寻不到灵怪谷的奥秘,但身为修行者的三人,却是直接闯入,到了一处秘地外,下了舟,看到了一块牌匾。
上书:“青云举国相庆,闭谷半月,交易会取消!”
青衣少女和白衣少女瞬间眉头微皱。
青衣少女更是直接说:“唉呀,姐姐,那交易会取消了,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那东西暂时与我们无缘,不过此物虽然难寻,在别处也未必寻不着,就先不等了吧!”白衣少女说着,又偏头对那白袍少年问:
“陆公子,这次我们害得你白跑了一趟,这是有些抱歉了。”
其实白衣少女心里是还想等上些时日的,但是她却知道,白袍少年肯定不会等。白袍少年,自然就是陆成了。
陆成偏头说:“这倒还好,反正也是顺路,接下来你二人有何打算?”
“陆公子看来是必去徐州不可了?”秦罗烟问说。
“恩,去看看。国都必然是繁华得紧的。”陆成老实回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憧憬。
“你就不生气吗?”胡卢雨本来就是一个憋不住的人,当即问道。
“不啊,陆成之名,传扬了天下,我高兴都还来不及。”陆成眯着眼睛,颇有些自负地说:“能有现在这名声的,除了青云国主和云来宗主,还会有第四个人么?”
说着陆成又踩上了青舟,话语中,满是自负。
可这话听到胡卢雨的耳里,却是使得她鼻子一酸,不知道为什么的想哭。
从头到尾,这只不过是青云的一盘棋,棋子有很多很多,眼前的这人,或许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又或许是最关键的那一颗。
但不管怎么样,还都只是棋子,身不由己,甚至名都不由己的棋子。
胡卢雨看了陆成好久:“你别这样说,我肯定不信你现在是这样想。”
接着她一咬牙,从腰间捣鼓一阵,拿出来两枚磨的发亮地葫芦道:“你要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出来,大不了,我用两颗葫芦和你交换好不好?”
说完,胡卢雨一笑,盯着陆成看去,眼睛一闪一闪的,很是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