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我将舵工招来,我有事要询问他。”想到这里的杨仁宇,马上下命令道。
“是”他身边负责口头传令的杨礼及马上行礼应诺,然后就去船尾传令了。
当舵工忐忑不安的跟着杨礼及来到杨仁宇身边时,扬仁宇问他道:“舵工,你知道我们现在到了什么位置吗?”
“据小的估计,应该是到了济州岛,是朝鲜王的别宫,也是朝鲜的牧马之地。”舵工照实回道。
“哼!什么别宫?什么牧马之地?无非是朝鲜王逃跑的后路,至于牧马则更是不值一哂,朝鲜的矮脚马,老子看不上。”杨仁宇听了在心里鄙视了一番,就向舵工命令道:“舵工,给我向北航行,目的地:辽东半岛。”
“小的遵命”舵工马上鞠躬应道。
这也是杨文礼叮嘱他的,济州岛远离辽东,不适合作根据地,那里土地贫瘠,不是粮食产地,岛上的马是朝鲜本地的矮脚马,不适合作战马,所以命令他不得在济州岛逗留,直驱辽东。
从济州岛到辽东半岛,还有很远,从松江府到这里才走了三分之一,还剩下三分之二的路程,又是一段难熬孤寂的长途旅程。
幸亏杨仁宇得到了杨文礼的叮嘱,他不仅带了绿豆发豆芽,还买了大量的弥猴桃、橙、橘子当特效药,补充船员的维生素C,预防败血症的发生,所以倒是不虞船员的健康出问题。
几个舵工都是长年跑海的,日本、朝鲜、辽东这几条航线他们都是熟门熟路,他们用罗盘配合太阳方位,就很容易的找到了正确的航向。当然这只是他们熟悉海域的情况下,如果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海域则没这么简单,必须有精密的计时器,结合六分仪测算经度,目前中国还没有掌握这项技术,所以在明代还不能做真正的跨洋远航,而不仅仅是船只的原因。至于郑和下西洋那是近海航行,有大陆架作参考,跟跨洋远航是两个概念,两者难度不是一个级别。
海上航行不计年月,恍恍惚惚的,又在大海上漂了二十天之久,其间在海上一些无人的孤岛补充了几次淡水,也不作久留,一心往辽东进发。
其间也遇到过很多苦难波折,遇到过暴风雨天气,差点全队葬身鱼腹,也有船员生病,差点引发瘟疫的惨境,还有因为在海上漂流太久,所带的腌肉吃光后,不得不每天靠捕海鱼为食,天天吃海鱼,船上人员的食欲都严重退化,一个个开始消瘦起来,就连力量训练都被杨仁宇取消了。
大家都对能否活着到辽东,信心不足,杨仁宇又要给他们鼓劲,激发他们的求生欲望。
就在前途一片灰暗的时候,坐在客厅里唉声叹气的杨仁宇又听到了久违的欢呼声。
“船,我看到船了。”
杨仁宇像弹簧一样的灵敏反应,几个箭步就冲到了甲板上,其他的人也差不多,似乎身体都无恙了,都冲上了甲板观望。
果然在远处的天际线上,隐约看到了几个黑点,看到了船,证明离陆地不远了,所有人都大声欢呼起来。
这段旅程太长太枯燥了,所有人都以为会葬身大海,现在陆地在望,大家的精神又提起来了。
海上的视距极远,能看到几里之遥,前方的几个小黑点就离己方船队可能有五六里。大家都迫不急待的想知道大陆的信息,因此杨仁宇马上大声命令道:“给我风帆全张,全力追赶前面的船队。”
“是”所有的水手舵工马上应诺,然后飞快的去升帆转舵了。
到了这步田地,杨仁宇已经顾不上前方是否是官兵巡逻船队或是建奴的船了,先掌握大陆的确切信息再说,如果他不这么做,他怕会发生被手下宰了喂鱼再去追前方船队的情况。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前面讲了,在海上航行久了,船员们都有点发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能以常理推论。
算是杨仁宇他们的幸运,前方的船队是一支从登州运粮往东江的商船队,现在辽东的米价是登莱的八倍,利益所趋,自然有地位高关系硬的人敢做也能做这种暴利生意。
需要说明一下,登莱到辽东只隔着一条窄窄的海峡,又有两支强大的朝庭水师,登州水师与东江水师,所以在辽东反而没海盗,这些商船队都无武装护卫。
是否是战船,两方相距近了,就看得清清楚楚了,杨仁宇也终于稍稍放心了一点。
另一方的商船队却不简单,是山东鲁王的商队。明代的王爷,是安乐王爷,朝庭看得很紧,不准干政,也不准随便离开封地,但允许他们经商,可能是皇帝给他们的补偿吧!
鲁王的面子当然够硬,水师不敢打他的主意,因此可以畅通无阻往来两地经商。
现在的鲁王是鲁宪王朱寿鋐,他没有野心问鼎,唯一的爱好就是金钱美人,可能他只是现在皇帝的旁枝的关系,也可能是他只是庶出,身份不高贵的原因,总之他极得历代皇帝喜爱,得以善终。
“总旗大人,是鲁王的船队。”
商船载重,速度慢,杨仁宇的两条船差不多是空船所以速度快很多,在追了半个时辰之后,两方就近可观微了。卢传宗是山东人,又是读书人,因此他认识前面船队的旗帜,一面明黄色的旗帜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鲁字,他向杨仁宇解释道。
“鲁王?”杨仁宇愣了一下,他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鲁王是皇亲贵胄,一时之间他也不敢鲁莽地派人上去问话了。
卢传宗知道杨仁宇可能不敢冒犯贵人,因此主动请缨道:“大人,鄙职愿前去打探情况。”
“嗯!麻烦先生了。”杨仁宇点头同意了。
杨仁宇他们两艘船,奋力疾追,把鲁王商队的人也吓了一大跳,在海上四顾无人,踫上海盗,鲁王的名头也不管用。因此几条船上都是大声叫喊,将有战斗力的人都组织起来,准备抵抗。
当己方放下小船,只上了两三个人划过去的时候,另一方的人才放下心来,可能不是海盗,不然不会派人来联络,他们在心里如此想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