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尚未升起来,春分瑟瑟,鲍太平汗涔涔的在晨风中,尽情挥洒着汗水。
无论睡的多晚,无论昨天夜里做了什么,喝了多少酒,鲍太平都会按照周桐的指点,坚持每天早晨的晨练。
先打一套七十二路翻子拳,使一套双刀,练一番马槊,用一番玉环步鸳鸯脚,最后一项,便是练射箭。
一整套功夫演练完毕,堪堪两个时辰,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
“叔叔习武辛苦,切吃一碗热茶!”林娘子王氏聘聘婷婷,毕恭毕敬的递上一碗热腾腾的茶水。
鲍太平接过茶水,道:“姐姐已经被娘亲收做女儿,便是我的姐姐,莫要再从林教头那里论了,便唤我做太平郎就好!”
提起林冲的名字,王氏的眼睛便红了,呜咽道:“蒙太平……太平郎仗义相助,若非如此,恐怕奴家躲不过高衙内的纠缠,奴家早就以死明志!”
鲍太平披上衣服,坐在院子中的太师椅上,认真品着热茶,道:“姐姐正值青春妙龄,又有情有义,姐姐若想等林教头,鲍家便是你的家,无非多一双碗筷的事情,若是姐姐等的不耐烦,若再想向前走一步,俺这做兄弟的,一定给你备下丰厚的嫁妆,让姐姐嫁得风风光光。”
王氏满脸忧愁道:“奴家本是要等林教头,可奴家身无长物,总住在鲍家,让太平郎白白耗费金银,奴家这心里过意不去,若是高衙内贼心不死,找将过来,恐怕太平郎要吃奴家的连累,坏了大好的前途啊。”
“姐姐休要这般说!”鲍太平道:“我常年在外边奔走,在家时又多在习武,并无太多时间照顾陪伴母亲,姐姐心灵手巧,最会疼人,姐姐帮太平照顾母亲,便是对太平郎最大的恩德,千金也换不来的。”
王氏忧愁的脸上稍微好些,又道:“倘若高衙内循着踪迹而来,高家树大根深,高殿前若要寻太平郎晦气,太平郎如何应付?”
“姐姐无须烦恼!”鲍太平将茶碗拍在桌上,本准备要说:本官人又不是林冲,没那么软弱,想想回刺伤林娘子一片真心,便改口道:“我在官场上虽然没有根基,却也不是好欺凌的,太平郎自由办法。”
当初高俅为了应付道君皇帝会操,亲自去大晟府请鲍太平教禁军唱《精忠报国》曲,期间产生误会,打了大晟府提举周邦彦一拳,事情最终解决的结果是让高俅赔五百两银子,其中一半是周邦彦的医药费,一半是鲍太平的劳务费,结果周邦彦不久就遭遇贬谪,高俅便不认账了。
周邦彦离京的时候,鲍太平及其大度的送五百两银子给周邦彦,得之高俅并为兑现五百两银子,便将这笔债务算在高俅的身上了,并想从高俅那收一笔可观的教子费用,苦于一直没有撞见高衙内,鲍太平事情太多,无暇因为这样的小事耗费心神。
“呀!”林娘子一声娇呼,花容失色,怯生生的躲在鲍太平身后:“高……高衙内!”
墙头之上,伸出一张肉呼呼的大脸,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一脸猥琐的笑道:“小美人儿,真真想死个人呦,害的本衙内生了一场重病,让本衙内好生找寻,原来你却躲在这里,嗷嗷。”
鲍家的墙头虽然不高,却也有一人多高,绝不是一个少年攀得上来,几个高衙内的跟班,在下边托举着高衙内,所以高衙内的身子很不稳,攀着墙头左摇右晃。
鲍太平操了迅雷弓在手,本想搭上羽箭射过去,却想想有些不妥,自己根基不稳,得罪高俅,不是最好的决绝问题方法,不但不能保全自己,而且连林娘子也护不住。
匹夫之勇,确实不算勇敢,就算不用弓箭,凭借鲍太平现在的身手,徒手也能捏死个半大小子,鲍太平一抹眉头,嘴角漏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便已经有更好的解决问题办法。
鲍太平放下弓,抬手让林娘子别怕,却诡异的笑道:“小衙内怎么称呼啊?”
高衙内少年心性,此刻见说话的是与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趾高气扬道:“我爹是高俅,大家都叫我高衙内,你又是谁?是小美人的新丈夫吗?”
“哎呦,你这孩子儿,原来是世侄子啊!”鲍太平一副长辈的语气道:“我跟高殿前是同僚,按照辈分,你还得喊我叔呢,世侄到访,如何不走大门?反而要攀墙头,世侄不觉得这样很没教养,不容易被美人看上吗?”
鲍太平年纪不大,老成的说话语气还挺唬人,高衙内脑子转了半天,也没想起见过这样的世叔,便自语道:“世叔?”满口不相信的语气。
“哎!世侄乖!”鲍太平极其享受应了一声,便算是高衙内承认自己是长辈。。
林娘子见鲍太平并不畏惧,心中稍安,为这样的孩子气斗口,惹得噗嗤一声笑了。
“嘿嘿!嘿嘿!”高衙内见小美人难得一乐,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兀自傻呵呵的乐了起来:“小美人笑了!嘿嘿!小美人笑了!”一番开心后,高衙内又道:“世叔啊,我见这小美人几次,每次都是愁眉苦脸的躲着我,世叔用了什么手段,逗笑了小美人?”
“想学啊你!”鲍太平无厘头道。
“嗯,想学!我看上的姑娘,没有一个看得上我的!”高衙内喜出望外的点头道。
“想学啊,我教你啊!”
“哦,太好了!太好了!”高衙内兴奋的拍手道,可身下的几个家丁,拖不住这样的小胖墩,高衙内身子一摇晃,连人带家丁栽倒在墙外。
武松宿醉刚醒,抻着懒腰来寻鲍太平说话,诧异的问道:“贤弟与谁说话,莫非是高衙内?”
并非鲍太平心慈手软,高衙内不过是好撩妹而已,陷害林冲的事情,都是陆虞侯等人为了巴结高俅,高衙内卧病在床,并不知情,本身高衙内便罪不至死,尤其是傻的可爱的高衙内,活着比死了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