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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外争国权

    辽国南院大王萧显,在一应赶来的王府宿卫的簇拥下,终于醒酒,摇晃着沉重的脑袋,后悔不迭:“酒真不是个好东西,若非小东主仗义相救,萧显全家,恐怕已经死于乱军之下。”说罢,泪如雨下,扬天大哭:“可怜我的宿卫将军虎尔都,若被本王醉酒,安能惨死啊!”

    其实萧显心中最心疼的是他两个成年的儿子,被乱箭射杀在屋内,此刻却痛哭自己宿卫将军,上演好一出刁买人心的大戏。

    鲍太平读过《三国演义》,看过曹操哭典韦而不哭长子曹昂的典故,便知道萧显举动很假,可萧显一应宿卫却不其中缘由,毕竟现在还没有《三国演义》问世,纷纷为虎尔都之死感到惋惜,更认为萧显是重情义的王爷,肯将性命舍弃与他。

    鲍太平在马上,也扬天一声慨叹:“可惜我从汴梁带来的生死兄弟,若非王不府不许他们代刀进来,我的生死弟兄安能惨死三人,挂伤四人?”

    萧显知道鲍太平牺牲不小,慷慨道:“可惜了大宋的好男儿,本王优厚抚抚恤!”抬手大呼:“官家!官家!”要拿重金酬谢鲍太平。

    “呜呜!”一人哭泣着应道:“回王爷的话,官家已经与大王子、二王子一道战死了!”

    萧显早就知道两个王子战死,此刻呼唤管家,乃是平时的习惯,强压着心中的悲痛,一脸黯然不肯做声。

    鲍太平猜想,萧显一会还得哭管家,还得哭死去的两个儿子,着实麻烦,鲍太平真不在乎萧显的那点赏赐,又炭火铜锅在燕京开起来,害怕没有大把的银子?

    鲍太平举手抱拳道:“猜想王爷该有很多后世料理,太平今日不便打扰,至于其他事宜,我们来日再谈无妨。”

    中年丧子,换作是多硬的汉子,也扛不住这种悲伤,萧显不过人前故作坚强罢了,巴不得鲍太平快点走,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不过嘛……”萧显眼中满是杀气,一指被鲍太平俘获的叛军,道:“他们反叛大辽,应该由我辽国法律制裁,小东主不可将他们带走。”

    鲍太平并不是想庇护这些叛国者,而是想将这些叛国者带回去自己杀,杀给那些叛国者看,这就是背叛祖国的下场,显然,留给萧显杀,便达不到这个效果。

    此是关乎国家主权,鲍太平必须据理力争,哪怕就在王府斩杀这些叛军,也得是用大宋的刀子。

    “南院大王!”鲍太平义正言辞道:“若是太平没猜错的话,他们在背叛你们辽国前,可是大宋的子民,他们在大宋或是杀过人,或是放过火,已经初犯大宋的律例,为了逃避大宋的法律,这些才逃到你们辽国来的,宋辽世代友好,我还想要问问南院大王,为何要收留大宋的罪犯?”

    宋辽世代友好,那是书面上扯淡的官话,彼此之间都在后背捅刀子,都想削弱对方而壮大自己,辽国在干,宋国也没少干。

    “呵呵!”萧显笑的很尴尬:“辽宋世代友好,两边百姓往来自由,小东主如何断定他们在大宋触犯过法律呢?”

    对于这些叛国者的审判,事关国家主权,鲍太平拿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争回这些俘虏的审判权,对一应俘虏道:“说,你们可曾触犯大宋的法律?”

    此时这些叛国者,已经得到鲍太平活命的许诺,便将身家全部交付给鲍太平。

    一人扯着脖子高呼:“小人何止是触犯大宋法律,小人在大宋杀过人。”仿佛在大宋越罪孽深重,越能活命一般。

    “我杀两人!”另一人争先恐后道。

    “我杀了上官,抢夺了军饷,畏罪逃亡辽国。”

    ……

    一众俘虏,争先恐后,各说自己的罪过,表示自己十恶不赦,务必请鲍太平带回大宋,接收大宋的法律制裁。

    “王爷!”鲍太平冷眼去萧显,坚定道:“你都听见了?他们确实触犯大宋法律在先,也表示愿意接收大宋的法律制裁!”

    辽国重金招徕北宋降兵,如今被撞破,萧显本就觉得理亏,而今一众俘虏纷纷认罪,萧显便再无话可说,算是默许。

    鲍太平道:“王爷放心,对于这些先叛宋后叛辽的反复小人,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哼哼!”萧显冷哼两声,心道:令我满意的结果就是杀掉,难道你费尽把他们弄回去,就是要换个地方杀吗?却又指着骑兵的马匹道:“这些马匹,可是我辽国的军产,小东主不该带走吧!”

    大宋速来缺好马,几十匹优良的北地马,鲍太平看着就眼热,可鲍太平也知道,这是违禁品,辽国是不允许这样优良的战马流入大宋的,此刻带得走,出关也得被扣下。

    “南院大王!”鲍太平笑容可掬,一副无赖相,道:“访辽使团正缺马使用,这些马便算是借给童枢密,你也知道,大辽国是不允许这样的好马流入大宋的,待使团归国,便归还大辽,太平猜想,慷慨的南院大王,应该不会拒绝这样小小要求吧!”

    萧显又刚受鲍太平救命之恩,鲍太平说的都是肯定句,鲍太平这么一说,萧显真不好意思拒绝鲍太平的要求,萧显可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反正马不会出关流入大宋,借又不是不还,不言语便是默许。

    “南院大王,后会有期!”鲍太平马上冲鲍太平一抱拳,转过身去,大有一种旗开得胜的畅快。

    常言道:鞭敲金镫响,高唱凯歌还。正是鲍太平此刻的心境,只想唱一首嘹亮的凯歌。

    可辽国刚刚平息叛乱,萧显又死了儿子,鲍太平想想还是不要唱歌,吹一段箫吧,便下意识的去后腰摸玉箫。

    咦?玉箫呢?

    鲍太平摸了空,猛然想起来,吃酒的时候,郡主萧楚若好奇玉箫神奇,要父王哭便哭,要父王笑便笑,鲍太平怕那萧楚若再唱祝酒歌让他喝酒,便把玉箫借给郡主把玩,以长辈的语气呵斥道:“去,一边玩儿去”,当初说好的,记得还回来,俨然郡主是把这事情忘了。

    这玉箫,可是师师姐赠与的,若是丢了,怕回汴梁师师姐问起来,不好回答了。

    “咳咳”鲍太平刚走出不远,便打马悠悠的回来,此时萧显等人尚在殿前目送,鲍太平冲着萧显赧然一笑,径直去萧楚若面前,准备讨要回玉箫。

    萧楚若疲惫的脸上,漏出一抹娇美的笑容,手中握着玉箫,在唇下吹了一下,凶巴巴道:“不是走了嘛?怎么又回来了?莫非舍不得本郡主?”

    呸,不要脸!谁舍不得你?

    鲍太平冲着郡主笑了笑,试探着问道:“小子的玉箫,不知道郡主玩够了没有?”

    “没有!”萧楚若调皮的像个孩子,像是生怕玉萧被抢走一般,将玉箫藏在身后,却又道:“这么急着要,莫非是你心上人送的?”

    鲍太平在李家教坊、崔家教坊往来穿梭,看得上她的姑娘多的去了,哪一个也算不上心上人,李师师是救命恩人,鲍太平并非没有被李师师的美貌吸引,却总感觉像是姐姐,趴在李师师肩膀哭泣的时候,更感觉李师师像个长辈。

    “我没有心上人!”鲍太平急着要回玉萧,笃定道。

    萧楚若却将精致的银翘腰刀握在手中,脸上闪过一抹娇羞,道:“又不是心上人送的,有什么珍贵的?本郡主用着金道跟你换了!”说罢,将金刀往鲍太平怀里一塞,转身就跑开了。

    莫名其妙?谁同意跟你换了?可惜了,没了随身的乐器,寂寞如何排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