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既然喜欢吃炭火铜锅,这几口锅就送给王爷也无妨!”
鲍太平要在燕京成开炭火铜锅店,正想用萧显作为自己的靠山,听闻萧显对火锅喜爱如此,便表示慷慨赠送,一拉开谈判的开端。
萧显一脸喜悦,却又推辞道:“唉!本王怎好无功受禄?不可!不可!”
鲍太平又道:“王爷不必推辞,上次承蒙王爷莅临小店,也帮下官遮挡一番杀手,几口锅不值什么,全当是下官聊表谢意吧!”
萧显本就想要这铜锅,鲍太平如此说,便也不推辞,又道:“本王不好白要你的东西,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本王开口,本王一定不吝惜自己的赏赐,也算是礼尚往来!”
言外之意,他也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收下这几口锅,要用东西交换,以表现他的慷慨。
嗯……用什么东西交换不吃亏呢?
鲍太平冥想间,眼珠转,眼神不由自主的扫向萧显的女眷。
第一桌都是萧显的王妃侍妾,鲍太平眼神一扫而过,并未停留,第二桌都是男孩,也无甚留恋,鲍太平眼神落在最后一桌,萧显的女儿们的身上。
可距离有点远,房屋又有点晦暗,几个正对着鲍太平的,鲍太平也看不清面孔,只能看轻年纪,都在十岁以下,鲍太平便没有兴致了。
不过,那桌也有两个与鲍太平年纪相当的,可却是背影,看不清相貌,鲍太平想想还是算了,别说相貌不敢确定,萧显又不是傻子,要提出用人家女儿换铜锅的说辞,容易被萧显打死。
“嗯……那什么……”
鲍太平一贯的伎俩,先提出的要求,必然是超出对方预期,并是无法实现的要求,待对方认为根本实现不了,最后在恰当的时机,再提出自己真正的诉求,这属于谈判的常用技巧。
“王爷若真想赏赐,便将燕云十六州赏赐给下官,下官断然不会推辞!”
提出和平解决燕云十六州问题的,鲍太平并非第一人,大宋太祖赵匡胤在位时,国库每年都用专用存款,只进不出,想攒够足够的钱,用来从辽国赎回燕云十六州,避免两国刀兵相见,免于生灵涂炭。
可惜太祖英年早逝,太宗好大喜功,试图武力收复燕云十六州,却落得个损兵折将徒劳无功,以后再也无人提及赎回燕云十六州的事情。
鲍太平的四口锅,总价值不过二百两银子,却狮子大开口,要赎回燕云十六州。
北地也有笑话,萧显听过很多,却从来没有听过鲍太平口中这么大的笑话。
“哈哈!”
萧显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杀气。
“哈哈!”
鲍太平也在笑,极力配合萧显,证明自己真的是在开玩笑。
“几口锅,便想赎回燕云十六州,真真笑死本王爷!”萧显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泪水,又道:“罢了!罢了!就算你将这几口锅送给本王,本王欠你天大的人情,何况本王又不懂得你这锅底和蘸料的配方,就是本王有了这锅,也做不出来此等美味的火锅。”
“王爷!”鲍太平道:“实不相瞒,下官是个生意人,想在燕京成开上两家汴梁一样的火锅店面,也让燕京的王公贵戚,吃上大宋的美食,介时,我让店面的伙计,按照年月给王爷送去应的锅底和蘸料就是,王爷还不是想什么时候吃,便什么时候吃吗?”
大宋和辽国承平百年,双方商业往来频繁,只要不是违禁的马匹、铜铁等,一般双方商业往来并不受限制。
《三言二拍》中有个故事,便是大宋的一个棋手,在辽国专业下棋,而且讨了美貌棋手做老婆故事,所以鲍太平提出开火锅店,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好!甚好!只要遵照我辽国的法度,按时交税便好,本王支持!本王支持!”萧显赞同道。
燕京是汉人聚集区,一切法度都是照大宋学来的,自然也是支持商业的发展,多开几家店面,萧显便能收更多的税,表面上看,这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日后萧显方才明白,感情这两家火锅店,乃是鲍太平布下的局,专门刺探辽国和金国的情报,可等萧显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下官准备分两成利润与王爷!”鲍太平看着萧显的眼睛,谨慎道。
“还要分利润给本王?”萧显有些迟疑起来。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鲍太平道:“自古商人不与权斗,只要辽国哪个权贵,看我家生意做得红火,必然用权势压人,只胡乱找个说辞,便能让我的店面关门歇菜,保不齐我店内的伙计还要受到牵连,若非有王爷庇护,下官安敢在异国他乡,大张旗鼓的开下店面?”
商业都存在竞争,别说达官贵人炎热,就是同等生意竞争的对手,也要不遗余力的干到对方,不排除买通官府的手段,一名十五岁的小东主,有此等考虑,不足为奇。
萧显沉吟半晌,终于放下心中的疑虑,道:“王府在闹市上也有几处抵店,莫若将店面送与小东主使用,便算是我入股,收了你那两成的红利。”
燕京城,最有势力的便是这南院大王,用王府的抵店最好不过,分两成红利给他也无妨,要知道,其他地方的合作店面,都是五五分账,如此一来,便算是跟萧显属于合作关系,没有比共同利益的合作伙伴更加长久的了。
“王爷慷慨,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意了!”鲍太平很满意,举杯道:“王爷,请吃酒!”
二人碰杯,一饮而尽,在燕京开火锅店的问题就算尘埃落定。
“按照北地的习俗,不知王爷何时高歌一曲啊?”鲍太平放下酒杯又道。
“不急不急!”萧显不以为意,他有目的,要从鲍太平口中探听大宋的虚实,一对一喝酒,不知道最终什么结果,要把少年灌醉,才好探听口风,却道:“此刻在王府,便不是本王唱歌了!”冲着最下面的一张桌子喊道:“楚若……”
鲍太平听闻这个名字,心中威震:楚若?萧楚若!好文艺的名字,不知相貌可如名字一般的美丽?
“来了父王!”
银铃般的声音传来,最后边的那张桌子,本来背对着鲍太平的少女,挂着甜美的笑容,端着酒碗,甜甜的款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