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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林冲高冷

    钱家医馆,聚拢很多排队就医的人,鲍太平只能排队等候,猛然间,他发现事情有点不对。

    为何前来就医的,多是抱孩子的妇人呢?

    鲍太平正想寻个人问问,这家医馆擅长哪科,却听门童高喊:“下一位。”

    杨大郎轻推鲍太平提醒道:“小教师,到你了!”

    鲍太平见后边焦急等待的妇孺,便也不好迁延,只好进入医堂。

    老郎中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一副化外高人的模样,见鲍太平进来,先是一愣,让后道:“请小官人脉!”

    鲍太平也很诧异,自己明明看腿上的外伤,为何要号脉?难道外伤也能从脉相中看出来?只能做个合格的病人,递上自己的手腕。

    时间飞逝,沙漏过半,医馆内及其安静,鲍太平能听见自己心脏跳跃的声音。

    老郎中面色凝重,脸上阴沉不定,良久,一声慨叹:“完了!完了!”

    鲍太平闻听此言,眼球差点跌落在地,听老郎中那语气,鲍太平已经来日无多了。

    经过那么多的挫折和磨难,好不容易才刚刚开始在汴梁的美好生活,只有十四岁半的年纪,尚未经历人间的风花雪月,尚未为国家和民族建立功勋,尚未让自己的名字能够载入史册,难道生命就要走到终点了吗?

    所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是概率问题,往往其中的三分天注定,占据很多人人生的百分之百,穿越者也不能逃脱这样的铁律。

    鲍太平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凄凉:“郎中,那你看我还有救吗?”

    老郎中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续道:“小儿惊风乃老夫所长,外伤并非所长!”

    啊?

    儿科大夫!

    尼玛,好个周邦彦老骚客,推荐的什么名医?又坑人!

    老郎中啊,老郎中!

    看不了你说你看不了啊!别这么大喘气吓人好不好!

    不过进门一句话没问,老郎中居然从脉相上看出鲍太平受过外伤,看来他的手段也没有他自谦的那么不堪。

    老郎中是专业人士,对各种症状极其好奇,又道:“我看你脉相沉稳,所受外伤,应该无大碍了!”

    “无大碍?”鲍太平诧异道:“我的小腿经常抽筋啊!”

    老郎中呵呵笑道:“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官人外伤可否超过百天?”

    鲍太平掰着手指头算,自从有记忆以来,才不过半月时间,至于受伤多久,他真的不知道,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老郎中又道:“小官人的毛病最近可有发作?”

    鲍太平想了想,自从道汴梁城以来,腿抽筋的毛病一直没有发作,就是在四路冤家紧张追赶的情况下,也没有发作,才道:“有七八日没有发作!”

    老郎中问了鲍太平抽筋的那条腿,撸起裤管,敲了敲,按了按,道:“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伤到筋肉,当无大碍了!”

    “那我能练武吗?”鲍太平问道。

    老郎中道:“虽未伤到骨头,伤了筋肉,还需要好生将养,若要访的名师,以虎骨人参为滋补,习武也未必完全不可。”

    说白了些,你马下的功夫不行,可以练马上,腿上功夫不行,可以练拳脚,老中医专治小儿惊风,对于习武问题也说不明白。

    秦风有言:岂曰无衣,王于兴师。如果你知道去哪,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鲍太平先前吃了老中医的惊吓,如今听说无有大碍,心中异常欣喜,拿出五两银子做谢仪,老中医却以未曾用药为由,不肯收鲍太平的银两。

    算是医德高尚吧。

    ……

    红日偏午,崔家教坊的门庭已经喧嚣起来,往来的锦衣玉带,络绎不绝。

    一名胖大和尚,念珠僧衣,八搭麻鞋,肩膀上扛着禅杖,腰间挂着戒刀,许是忌惮一身的僧衣,不便出入教坊,只顾着探头向教坊内张望,却又张望不见什么端倪,在门口急切的踱着步。

    那和尚还有个伴当,乃是一名身高八尺的汉子,那汉子一袭绛紫色圆领长袍,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端的是好一条汉子。

    那伴当见和尚着急,安慰道:“非是门子不肯与你通报,你却说不出你兄弟的名字,如何让门子与你通报!”

    那和尚与伴当,在崔家教坊门口转了有一会,跟门子说找他兄弟,问他兄弟名姓,他又说不出来,害的门子一阵奚落。

    和尚到教坊找兄弟,莫非他那兄弟也是和尚?和尚逛教坊,传出去多么的可笑。

    那和尚道:“洒家那兄弟一直住在隔壁福田院,平素往来,并未称呼其姓名,起初洒家唤他邻家小哥儿,后来混的熟了,我便认他做了兄弟,便又唤作兄弟,连那张三李四在洒家面前提起洒家那兄弟,也道是‘你那兄弟如何如何’,后来邻人给洒家那兄弟送了个‘镇北城‘的诨号,他的名字越发无人提及,洒家实在不知道我那兄弟名姓。”

    鲍太平刚从医馆回来,心中开心,远远见得门口和尚闪闪发光的头顶,一拍大腿,惊喜异常:“艾玛,我大哥!”

    鲍太平三化作两步冲过去,拉着鲁智深衣袖,便往教坊内拽:“大哥,你怎么来了?这些日子过得可好?福田院可好?福田院新来的主持如何?大哥你最喜欢听《好汉歌》,今日给你来个女子版的《好汉歌》。”他太过欣喜,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问鲁智深。

    鲁智深半推半就,随着鲍太平走了几步,嘴巴翕动两下,似乎想回答鲍太平的问题,可问题太多,他又不能一口回答得完,冷不防的住了脚步,问道:“兄弟,你叫个什么名字?”

    “我叫鲍太平啊,怎么了大哥?”鲍太平诧异道。

    鲁智深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对着一旁的伴当大呼:“哈哈,林教头,我这兄弟叫鲍太平。”

    鲍太平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鲁智深的身上,此时才意识到,鲁智深今日带了个伴当,还被喊做林教头,那一定是东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对于这个豹子头林冲鲍太平不陌生,当初他在街上被乞丐打起歪主意,鲍太平为了糊弄,指着林冲家的大门说是自家,可惜被丐头识破,吃了不少的苦头。

    书中的人物和传说中的人物,此刻以这种方式出现在鲍太平面前,由不得鲍太平不兴奋。

    鲍太平唱了个肥喏,晃了晃肩膀,冲着林冲抱拳道:“久仰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的威名,小子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林教头与鲁智深比过功夫,因而惺惺相惜,以为鲁智深心心念念的兄弟会是怎样的英雄人物,初听“镇北城”的诨号挺唬人,却见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后生,又非武义超群之人,反而还是教坊的常客,林冲面有不悦之色,只是略微抱拳,逢迎的口吻:“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