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的兵马比王庆想象中来的更快,第三天清晨便有派出去的哨探飞马来报,说遭遇了敌军骑兵哨探,五人折损四人,只有他一人归还。
对方骑兵哨探弓马娴熟,他们不是敌手。
王庆点点头,看来自己没有猜错,这次前来的就是带领同罗精骑的阿史那从礼。
能够被选拔出去当哨探的,功夫都是不差,纵然他临时组建的这群杂牌兵整体素质稍逊一筹,但在同等的人马的情况下居然被留下了四个,除了这支在这个时代早已经将名声打出来的同罗精骑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其它。
“传我命令军立刻一级战备修建工事的人部回营
弓弩手做好准备,前往营寨边上,时刻防御贼囚”
“立即往西前往长安方向,告诉王思礼这里的情况,让他不必为朕过分担心,一定要谨守营寨,不让敌军钻了空子”
“传令长安,时刻戒备,严防城内有人趁机作乱”
一道道命令被传令兵带着传向四面八方,整个营地都紧张和忙碌起来。
不过并不像先前那样,乱糟糟的一团。
而是在他们各自的队长的带领下,按照先前的吩咐,进行着各自的事情。
日上三竿之时,东方隐隐有尘雾扬起,茶盏里的水轻微晃动,旋即有轻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这声音变大,很快就从听不真切的闷响,变成了一片闷雷在滚动。
雷声滚滚而至,黑压压一片的骑兵如同一堵会移动的大墙由远至近,而后横推而来
营中众人见到此幕,纷纷变了脸色,看着这奔腾而至的千军万马,他们都有一种不可抵挡,任何东西都会在这铁蹄之下化为齑粉的错觉。
骑兵开始减速,在距离营地大约两里地地方停下。
而后从震裂之中分出百余骑,开始环绕着往营地附近靠,这是进行着战前检查。
阿史那从礼跨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魁梧的身子如同一座小山。
这这种山,与安禄山那种肉山不同,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魁梧有力,而安禄山那就是一头养肥的肉猪
阿史那从礼长满略腮胡子的脸上,眼窝深陷,褐色的眼球中带着一种漠然的望着前方不远处建立起来的营寨,如同一头嗅到的血腥,将要率领部下进行冲击的头狼。
对于这树立起来的营寨,他感到有些惊奇,因为按照的他的预算带领着一堆残兵败将的皇帝,不可能在这么短时的时间,将营寨建起。
但这也只是稍稍的意外罢了,对于他来说,建立了营寨不过是稍微的增加了一些进攻的难度而已,皇帝并不能逃脱被自己擒杀的命运。
他这不是狂妄自大,而是用无数次血战证明了的。
他漠然的打量着眼前的营寨,看着那在风中翻飞的上书李字的龙旗,眼中有兴奋之色流露。
这是天赐的良机
原以为自己摆脱安禄山还需要一些时日,却不想这样的机会忽然就被送到了自己面前。
安守忠故意领兵落在后面,无非就是想要将自己以及自己的部下当枪使,这些阿史那从礼知道,可是他不在乎。
他装作没有看出安守忠的小伎俩,依然如同先前那样,领着自己的部下,一马当先烟尘滚滚的往这边杀来。
谁心里还能没有个计较呢
以前大唐强大,他不敢有丝毫的异动,只能是臣服在大唐脚下,为这个国家奋勇拼杀不敢有丝毫的异心。
但现在不同了,安禄山起兵之后,强大的帝国最外面那层看着格外吓人的虚假外壳轰然破碎,露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虚弱不堪,即将四分五裂的国家。
自己堂堂的狼王子孙,如何能够一直臣服于汉人身前,对他们卑躬屈膝
回纥几个部落,多次暗暗派人前来,让自己重回故地,他们愿意奉自己为王,趁着大唐疲敝,一同回纥,而后将大唐夺取自己的土地部都给收回来
都收回来怎么成必要要加倍偿还才行这些鼠目寸光被大唐压得没有胆子的家伙
阿史那从礼被大胡子覆盖的嘴角往上勾出了一个别人看不出来的冷笑。
“报营寨东侧是一片密集的拌马桩,拌马桩之后是宽阔的壕沟。
正前方是有密集的陷马坑,陷坑后同样也是壕沟,不过壕沟之上留有一条十丈宽的道路,直通营门。
西侧外为陷马坑,内为壕沟,壕沟宽阔且不止一条。
后侧为山峰,山峰陡峭,人马不得攀登”
前去勘察地形的人前来汇报情况,阿史那从礼眼中也一些意外的神色显露,这不对啊,按照皇帝抢先建立营寨的做法来看,对方这是打定主意依靠营寨来给自己打消耗战了。
只是,在营门正侧留出这样一条宽阔的道路又是何故
莫不是这条道路上有诈有什么陷阱不成
他这样思索着。
随后眼睛稍微一眯道“命人携带土石,立即填埋营地正前方的陷马坑
命忽呦西西率领五十骑,沿这条路做试探性攻击,检验这条路上有没有陷阱”
随着他命令的发出,立即便有兵马开始行动。
一身铠甲手握长刀的忽呦西西,带领着五十骑兵小心的避过这该是的陷马坑之后,便一手提盾一手握刀,将麾下骑兵摆成一个冲锋的队形,将十丈宽的路面部覆盖,带着警惕打马往唐军营寨处不断的接近。
距离军营还有三十丈,还有二十丈,脚下的道路都没有问题。
营寨后面,王庆手挽长弓,把手一松,弓弦的震颤声里,带着强劲力道的激射而出
随着他的这声弦声响,其余也早就做好准备的四五百人也都齐齐松手,羽箭飙射而出,对着缓缓而来的五十骑同罗精骑笼罩而下。
“举盾”
忽呦西西对此早有防备,在发现事情不对的第一时间便大吼一声,将手中的盾牌挡在前面,其余人也都是同样的动作。
他们胯下的马儿,身上都披着一层皮甲,可以减免掉很多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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