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离开
赵窹生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之中。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恰好看到黄芡面带愁容的脸庞。这愁容却因为赵窹生醒来很快烟消云散了。
“你可算醒来了，这些日子可把我担心死了。来，吃碗粥吧。”
赵窹生用胳膊支撑站起，丝绸被褥从他的身上滑下，露出了精壮的后背，不过包着纱布，便只能看到一部分肌肤。赵窹生掀开窗帘，只见马车徐徐慢行，前面也有多辆马车，上面都是芡河镇撤离的官员，赵窹生则和黄芡在一车。
赵窹生现在已经是萧山大队队长，更是黄河长女儿关系匪浅，所以赵窹生一家也被妥善安置，在紧随后面的马车中，再往后都是步行的平民百姓了，他们都是被强迫从家乡迁移的，政府将会在南方为他们安排新居。
最后面则是芡河军营的士兵，最前面也有几大队的芡河军营的士兵，如此将迁移队伍保护在中央，保护迁移队伍的安全。
黄芡道：“我们现在正在前往南方重镇清河的途中，伯父，伯母，还有寐生，翠儿，也都在后面的车中，没有一人落下。”
赵窹生问道：“红菱师姐呢？”
黄芡问道：“你说的是那晚用绣花针作为武器的那位姑娘吗？她是你师姐？”
赵窹生点头道：“是啊，她现在在哪里？”
黄芡语气中透露出轻松，道：“哦，你师姐下山后，并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而是和那些卧虎山那帮人一起离开了。曹叔叔听从了我的劝说，并没有为难他们。”
赵窹生虽然有些失望赵红菱的离开，但是得知赵红菱安然无恙，却未尝不是一种安慰。
黄芡端起米汤道：“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进食了，快喝一些米汤吧，以便恢复体力。”
赵窹生见黄芡将勺子送到自己嘴边，有些不自在，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黄芡倒是落落大方，将勺子递给了赵窹生，赵窹生一口一口喝着米茶，黄芡则掀开布帘，望着外面的景色。
夕阳西下。黄昏的余日将队伍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临近夜晚，队伍不得不在野外留宿一晚。曹静仁，王大牛，自己的父母，以及寐生都来探望了自己，得知窹生醒来，无不欢喜。
原本曹静仁还要拉着赵窹生去喝酒的。却被黄芡给回绝了：“曹叔叔，窹生只是刚刚醒来，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喝酒对他的伤有害无益，这次还是算了吧。”
曹静仁苦笑道：“好，看来有你这个贤内助管着，窹生不会像我一般养出酗酒的毛病了。既然你说不喝，那就不喝。你好好照料窹生。”
晚饭曹静仁派人送来了鸡腿，鸡汤，鸡腿却被黄芡给退回去了，大油大腻并不适合赵窹生现在空虚的肠胃。
王大牛来时，黄芡并不在，而是端着剩下的半锅鸡汤去了寐生那里，一锅鸡汤，赵窹生只喝了一碗。
王大牛道：“窹生哥哥，你可算是醒来了，你可不知道嫂子因为你昏迷不醒哭了多少回，不过嫂子管的可真严，以后兄弟们找你喝酒，难道以后要经过她的同意？窹生哥哥，等你伤好了，你这夫纲可需要树立起来啊！”
赵窹生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再说我与黄小姐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把她当作恩人看待······”
王大牛却道：“那黄小姐呢？她把你当什么人来看待呢？没有那个姑娘会不顾忌自己的名声，愿意不辞辛苦的照料你，即便你是他的恩人也不行，除非她喜欢你。”
赵窹生愣住了，他不得不同意王大牛说的很在理。他把黄芡当作恩人看待，但是黄芡完全没有必要这么优待自己啊。
但难道要赵窹生亲自当着黄芡的面说，自己对她没有感觉，让黄芡趁早死了这份心吗？这话何尝不是另外一个谎言？赵窹生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只把黄小姐当恩人看待这么简单吗？
如今，所有的风声，都把自己与黄芡联系在了一起，放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要网住赵窹生这条鱼。
赵窹生也可奋力挣开，但是挣开后的代价呢？自己能不能承受呢？
见赵窹生一副纠结的模样，王大牛劝说道：“窹生哥哥，黄小姐要模样有模样，要德行有德行，营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们呢。黄小姐是位好姑娘，你纵然要拒绝，也不要伤害到她。”
赵窹生点点头。
赵窹生下了马车，呼吸着车外冷冽的寒风，忽然传来了黄芡的声音：“你怎么来了外面，却进车内休息吧。”
赵窹生道：“车内让给你睡，我睡外面即可。”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赵窹生却不敢去看黄芡的面庞。
黄芡道：“我其实知道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赵窹生，我并不强逼你喜欢我。我不知道你喜欢姑娘的模样，也不知道她现在人在何处。但你要记得，在芡河镇，还是有一位姑娘挂念你的。她喜欢你，只是纯粹的喜欢。你背上的刀伤是为她而挨的。自那个时刻起，无论你是为了报恩，还是别的，她已经喜欢你了。”
“她愿意忍受在你的心中，给另外一人留下小小的位置。如果她并不曾在你的心中留下任何的涟漪的话，那就把这旅途中的照料当作她对你为他挨了一刀的补偿吧。”
赵窹生担心道：“可是你的名声怎么办？”
黄芡笑道：“既然要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要拼尽一切也要得到，便是连这条性命也可以牺牲，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窹生，请上车吧，等你病好，你自然可以回到军营，否则我们回去吧，在外面风吹的难受。”
赵窹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上了车，黄芡也紧跟着上了车来。
这辆马车也是最宽敞的一个。赵窹生睡一头，黄芡睡另外一头。
赵窹生反思黄芡所说的话，黄芡说自己有了喜欢的姑娘，会是谁呢？不会是朱朱吧？自己竟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想到这里，赵窹生鸡皮疙瘩直起，并不愿意相信自己是弯的。
黄芡胸中却闷得慌，明明知道赵窹生不愿意接纳自己的心意，可心中还是有些小贪心，而赵窹生今日摆明了态度，却还是一度差点让黄芡失去了方寸。
但是黄芡暗暗告诉自己，美好的生活从来都是要争取的，她准备要争上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