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么说，我的前世，是龙吉的妹妹？”我问。
金母望着我，“准确的说，是你是姐姐，她才是妹妹。”
“可是，”我说，“听龙吉跟我提起以前的事情，好像都是她的怀里抱着我啊！”
“是啊！”金母叹了口气，“你始终没有长大。等到龙吉成人时，你仍然只有孩子般大小。今生你虽然生得也很娇小，但好歹是长大了。”
我问：“那么，我的父亲，我是说我前世的父亲，也是昊天上帝？”
金母微微摇了摇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准确地说，你的父亲是东皇太一。”
“东皇？”我一愣，“东皇太一与昊天上帝……”
“哪吒，”金母问道，“你可知仙人从何而来？”
我回答：“我听三仙岛的云霄仙子说过，仙人有先于天地而生，有万物灵气所化，有凡人修炼而成。”
“其实还有仙人所生。比如你和龙吉。”她说，“东皇与昊天皆先于天地，但他们却是同一灵体所化。”
“那他们也不能算同一个人啊！”我说。
金母说道：“灵体的化身有多种不同的情形，一个灵体可以有多个不同的化身，也可以只有一个化身。而且化身之后，他的真身可以同时存在，也可以不存在。”
什么意思？听起来这么复杂。
她接着说道：“虽然知道化身有这么多种形式？但你不会知道哪一个化身究竟是什么形式。除非你明确看到一个灵体的不同化身同时出现，或真身与化身同时出现，你才能判断他们是两个人。如果你只是在不同时间见到同一灵体的不同化身，你怎么能肯定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呢？”
我越听越糊涂了，不愿意再去想。“那，东皇他现在何处？”
金母说道：“在昊天上帝之前，东皇太一是天庭的主宰。一千五百年前，昊天上帝的信众与东皇太一的信众之间在中原爆发大战。东皇太一一方败北。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东皇太一被迫退位，让出了天庭的宝座。”
“退位后的东皇先被昊天册封为东极青华大帝，后来又改封东华帝君、扶桑大帝，派他前往扶桑之地。你可能知道，扶桑并非昊天的属地。昊天此举是想将东皇彻底逐出自己的势力范围。”
“东皇没有选择，只身前往扶桑之地，从此杳无音讯。传说他迎娶了高天原的日月女神为妻，但却没有人看到他们出双入对。”
“后来，一个十分偶然的机会。我听说他在扶桑再次化身回到中原，转投入玉虚门下，成为玉清的弟子。”
我立刻问：“娘娘，是谁？”
金母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他现在的名字是太乙。”
“我师傅！”我的脑袋嗡地一下。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的。”金母说道，“如果扶桑大帝的真身已经消失，那么你的师傅，就是你前世的父亲。”
我半晌无言。
这里面信息量太大。我没有想到太乙竟有如此深厚的背景。但是隐约之中，又好像一切都有了答案。
“那么，娘娘，”我问，“我的前世，您的女儿，灵珠子，她是怎样死的呢？”
她拉过我的手，泪眼晶莹。“那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了。又何必再提呢？”
我在瑶池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准备返回玉虚宫复命。临走之前，我再次去灵堂拜祭龙吉姐姐。
龙吉依然静静地躺在鲜花丛中。面色红润，皮肤上缝合处的伤疤竟然都奇迹般地消失了。似乎随时可以醒来的样子。
我感觉身后有人，于是问道：“娘娘，她是不是可以复生啊？”
“不会的。”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蓦然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我的面前。容貌与太乙师傅很有些相似，但气质和风度决然不同。而瑶池金母此时并不在旁边。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玉虚弟子哪吒拜见昊天上帝！”
“平身！”昊天轻声说道。
我慢慢站起，垂手而立。
“她的仙根已绝。这具躯体已无法容留她的魂魄。”昊天说道，“况且她的魂魄已在封神台中，并不在我的掌控之中。”
昊天转过身，“哪吒，感谢你送回龙吉的遗体。可否愿随我去往天庭。我有一事需要你去帮我完成。”
我并不愿意。虽然前往天庭对我有着不小的吸引力，但我对于眼前这个号称最高神的男人全无好感。尽管他是龙吉的父亲。
“启禀昊天上帝，哪吒送归公主之后，尚需回玉虚宫复命，返回孟津前线。如有吩咐，哪吒定竭尽所能。”
昊天面无表情，“其实没有什么。我想让你到封神台中去探望一下龙吉。封神台虽有多个通道，但能够让活着的仙人通过的出入口只有一处。在天庭。我会妥善安排，不会耽误你复命的时间。”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于是我欠身施礼，“哪吒遵命！”
“不要去！”瑶池金母突然出现在门口。
“御妹……”昊天说了句。
金母走进房门，“哪吒，不要跟他去！”
昊天问道：“御妹，你这是何意？”
金母走到昊天的面前，“昊天，三十年前，你把我的灵珠子带到哪里去了？你把她带回来了吗？”
“那是个意外！”昊天提高了嗓音，“出了那样的事，我也很伤心的！”
金母眼睛盯着他，“号称宇宙主宰的昊天上帝手里会出意外？”
“御妹，你不知道，因为这件事，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不断地自责。但凡事自有天命。我只是天道的守护者，却不是天道的制定者。我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没有蓄意害过她？”
“我以我的人格和地位来担保，哪吒此行，我必然会送她平安回来。如出意外，我用整个天庭来赔给你！”
金母仰头看着昊天上帝，“你的天庭对我有什么用？我只想要回我的女儿。可是现在，我一个女儿都没有了！你曾经许诺过，会保护我们的女儿，我才放心把她放到凡间。可是现在，你看看龙吉的样子。你的承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