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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玉罗公主

    我坐在恶来的肩膀上,然后他和洪欣、窦婉骑着大象,在丛林溪水之间逛游了将近一个时辰。总之,自从进入封神世界,我还从来没玩得这么嗨过。

    当我们兴犹未尽地返回停放战车的地方,却发觉多了几辆战车。

    “遭了!”恶来说了一声,“镇国公。”

    恶来赶忙指挥大象趴下,把我们三个都放下来。然后走到黄飞虎车前,拱手施礼。“参见元帅!”

    黄飞虎下了车,脸色阴沉。旁边跑过一名显然是战象的御手,骑上大象,将战象赶回营去。

    黄飞虎脸上挤出一丝冷笑,“恶来将军,为了讨好皇亲,你可真是靡计不施啊!”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叫人不舒服。皇亲,是谁啊?我吗?

    恶来一声不吭。黄飞虎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对我们说:“三位小姐,战象不是玩物。它们在战场之上,可是杀人的利器。一旦野性大发,你们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多谢元帅提醒,”洪欣说道,“我们以后不骑就是了。”

    黄飞虎再次看向恶来,“赶紧把小姐们送回营去。此事不许再犯,要是再让我看到,小心我罚你半年的俸禄!”

    我们跟着恶来老老实实回营。路上我问恶来:“将军,镇国公是不是对你有成见哪?”

    “也许是吧。”恶来叹息一声,“黄家一门在大商世代公卿。我家三代以前还在给大王养马。在镇国公眼里,我们父子始终就是一对放马的。”

    “可是我听说你和黄大人都是嬴姓子孙,伯益之后。”

    “那又怎么样?”他笑笑,“天下人多为远古八姓之后,有身为王侯,有身为黎民,有身为奴隶。且吾祖伯益迄今已逾千年,镇国公又与我何亲?”

    回到大营,方才的不愉快已被我们抛诸脑后,只是为不能再骑大象有些感到惋惜。

    “没关系,”恶来笑道,“等到东夷前线,有的是战象。到时我再给你们弄一只来,让你们骑个够。”

    “不怕黄大人罚你半年俸禄。”

    “这边不被镇国公看见,那边不被太师闻仲看见,就没有事。”

    晚上回到小帐篷中。刚刚坐到席上,洪欣和窦婉立刻把我夹到当中,“哪吒,今天该轮到你了!”前两天我对她们的欺负被她们连本带利报复了回来。

    她们不由分说把我摁倒扒光。上面挤我的胸,下面掐我的腿。临睡之前,两人一人抱住我一条胳膊,夹住我一条腿,让我根本翻不了身。

    早上我们随恶来的部队离开东黎,继续向东。很快便来到一片烟波浩渺的水边。放眼望去,湖光山色,丝毫不亚于半月前我所看过的大陆泽。原来这里正是天下九泽中的大野泽。与此相连,还有济水之上的孟渚、雷夏、菏泽三泽。

    恶来指挥战车及部众登上十余艘兵船,浩浩荡荡,横跨济水,继续向东挺进。

    站在船头,吹着仍显寒冷的微风,心中本十分惬意。然而行至湖心,却再次看到我们不愿看到的情景,另我们本来愉悦的心情霎时陷入低谷。

    一艘满载数百俘虏的兵船与我们的船队相错而过。几名扒光了衣服、捆住手脚的俘虏被士兵们抬到船帮,当着我们的面丢进了湖里。

    那几名俘虏的躯体并没有没入湖中,而是随波逐流。其中一名飘到我们的船旁,脸朝下一头撞到船帮上。

    那分明是一名年轻的女子,窄肩宽臀,披散长发,惨白的肌肤上是几道青紫的伤痕。

    “我们把她救上来吧!”窦婉大声喊到。

    一名统领闻声赶来,望着水中的女子对窦婉说:“小姐,这女子已经死亡多时了。”

    “为什么?”窦婉哭起来。洪欣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哄进船舱。

    水面上飘来一团团的雾气,潮湿的空气钻入鼻子中,总使人感到一丝血腥的意味。不知我那终日生活于纸醉金迷中的舅父若是见了如此情景,该作何感想?

    弃舟登岸,我们开始转向东南,逐渐进入徐州腹地。一路所见,狼烟满地,哀鸿遍野。到处是焚毁的房屋、村庄。一路上不仅可见从前方押回的大量俘虏,还有大量的死伤商兵。

    据前方所报,太师闻仲、攸侯喜、游魂关尹窦荣三方已对方夷、徐夷联军形成合围。不日即将攻克。

    恶来闻听此消息,即刻命令加快行军。“我们得在他们打胜之前到达。要不然到那连汤都没得喝了!”

    一路上我们也碰到一些零星的战斗。但我们几个一直处在车阵的保护之中,基本连现场都没有看到。恶来率领的部队可是帝国的精锐之师,那些溃散的散兵游勇根本不在话下。

    第四天我们看到一头倒毙河边的大象,浑身以及象牙之上沾满或新或旧的血迹。周围还有一片散乱零碎的战车、战马,还有商军和东夷士兵的尸体。两个不辨身份的男人正在设法从大象身上取下象牙。

    远远看到我们到来,那两个人赶紧跑掉。恶来的亲兵见状,上前接着砍下象牙,捧到恶来面前。

    恶来接过象牙,看看我们。“哎呀!三位小姐,两颗象牙。不够分啊!”

    “你自己留着吧!我可不要。”我说。

    “上面全是血,我不要。”窦婉说。

    “我也不要,你自己留着吧!”洪欣说。

    恶来闻听一笑,将象牙交还亲兵。“回头我命人将它雕成如意,再给三位小姐送去。”

    “行了!”窦婉嘴快,“你还是把它送给朝中的贵夫人吧!我们都是武夫之女,不喜欢这个。”

    恶来见讨了个没趣,不再多言。

    又过了一天,我们又亲见一群战象。也是浑身血污,支着一对沾满鲜血的象牙,被一群御手驾驭着缓慢前行。在它们的尾巴上还拴着着一长串的俘虏,跟在后面一溜小跑。

    恶来扭头看看我们,“怎么样?我们弄一头来玩玩?”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不要,恶心死了!”窦婉说道。那架势要是当初知道战象是干这个用的,她当时就不骑。

    恶来看着我,一张多肉的脸上一双咪咪眼可怜巴巴的样子,显得极为委屈。

    我的心有些软了,“恶来将军,现在太乱了。等将来打完仗,回到朝歌,你再领我们好好玩一玩。好不好?”

    恶来咧嘴笑了,“好的,一言为定。”

    队伍继续前行。不久便与攸侯喜的部队会合,攻入方夷的阵地。

    我们几个继续袖手旁观。前方传来消息,徐夷已抛弃了自己的盟友突围出去。方夷全线崩溃。

    恶来指挥部队继续向方邑都城进发。突然前方一阵骚动。我们赶到前方,只见一群士兵正在驱赶一群俘虏。而那些俘虏却很明显在试图保护他们中间的一个。

    那是一个十分美丽清纯的女孩,长发披肩,一袭白色的抹胸长裙,下面的裙幅已被撕裂。她的双手并非像别人一样用绳索捆绑,而是戴着沉重的镣铐。袒露的双臂和肩膀虽没有血痕,却满是青紫。

    恶来皱了皱眉,跳下战车,走上前去。那女孩抬头瞪着他,显得桀骜不驯。

    恶来问驱赶的士兵:“为何给她戴这么重的镣铐?”

    士兵回答:“她有很强的法力,绳子捆不住她!”

    恶来看向女孩:“你是……”

    女孩看着他,高傲地回答:“我是方国公主姜玉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