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高老太爷想用余热感化孟起时,门外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只见一个小厮满头大汗的跑了过后,身后跟着两老头。手臂肩膀挂着大小不一的箱子。
“大老爷。。二老爷。。老太爷,鸿盛堂、闲峰堂的两位大夫给请来啦。”
高家众人闻言,脸色顿时一喜,鸿盛堂、闲峰堂是青山镇赫赫有名的药堂,闻名于外。寻人求医者不计其数,尤其是鸿盛堂,更是有前朝御医的徒孙厉国坐镇,享誉海内。
两位大夫走了进来,高家的人犹如看见羊的狼,眼睛发亮。小厮上前解释道:“这位鸿盛堂的厉国大夫,这位是闲峰堂司徒辽大夫。”
当高家人听见是鸿盛堂的厉国大夫亲临高家,亲自为高老太爷症病时,一个个都瞪大眼睛。要知道高老太爷平日低调,对过往的事很少提起,所以外人不过以为高家只是普通的暴发户而已。鸿盛堂的厉国大夫亲自前来,无疑是令人疑惑。
显然,高老太爷一生低调,年老又非常顽固,是不可能拉下脸用背景去请人的,莫非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欺瞒高老太爷做的?要是这样,高老太爷一定会发脾气!不少人满脸愁容,这无疑是触犯了老人家的逆鳞。
这时,哪个肥胖妇人却是开口了:“大哥、二哥这么愁眉苦脸做什么。厉国大夫可是因为我们家田均的缘故,才上门专程为老太爷诊治的。”
大哥高文一听是四妹的缘故,脸色一震:“什么?是妹夫的缘故?他不是只在青山镇做些布匹生意吗?怎么会认识厉国大夫?”
四妹高琴一脸得意,道:“早年间田均的父亲帮助过厉国大夫,厉国大夫欠他们老田家一个人情,这才愿意前来给我们诊病。”
原来是这样。高家众人听的松了口气,不是为他们高家来就好。
“厉国大夫,请。”这时高琴出现于对待孟起截然不同的态度。献媚的说道。
笑话,一个是乞丐,一个是享有青山镇的大夫,两者能同日而语吗?高琴不屑的撇了一眼孟起,嫌弃的站在另一边。似乎不愿意靠近孟起。
孟起无奈的耸了耸肩。同时,手从高老太爷的虎口中挣脱出来,在一瞬间,孟起就知道高老太爷得了什么病。冠心病,在老年人一辈很容易得的病,这类病开始没什么关系,但随着病情恶化,逐渐演变成送终的利器。
他在华佗的青囊经里看到过这类病症,同时对高老太爷的病例十分吻合。治疗起来十分简单,只要针灸,在通过相应的药物,就可以稳定病情。
厉国大夫和司徒辽大夫相视一眼,快步走到高老太爷面前,一个望闻,一个问切,相互传递了一个眼色。
历国大夫一张尖厉的双眼一皱,淡淡道:“不好医治啊。”
闻言,高家众人顿时紧张起来,高文道:“大夫,这是何意?莫非你治不好?”
厉国大夫目光一冷,虽然他的确治不好这病,但听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心有不悦,要知道他厉国可是连上郡郡守都礼遇有加的人物,何时受过一个土豪的质疑。
“治是能治,当难以根治。”厉国大夫不悦的说道。
治是能治,当难以根治?高文闻言,如遭雷击,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就算现在治好,有可能还会再犯?他高文不是傻子,而且十分聪明,一听厉国大夫的语气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大哥,你还等什么。快让厉国大夫治吧,厉国大夫医术高超,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老爷子要是在犯病,大不了以后在花些钱请他来就是了。”高琴忍不住一旁催促。
高二爷高武劝道:“是啊大哥,你还犹豫什么?听四妹的吧。”
见高文犹豫不决,厉国大夫也是脸色一沉,道:“老夫还有几个贵人要看,若是你们高家不想治病了,可以另请高明,不过话说在前头,老夫欠田家的人情,算是还清了。”
高琴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连忙催促道:“大哥,你疯了吗。厉国大夫可是连县丞里多少富贵人家都请不来的,难得过来一趟,你还犹豫什么?”
是啊,这可是厉国大夫,前朝御医的徒孙。医术怎么都比其他人高出三分。除了他还有谁能治老爷子的病吗?不能根治就不能根治吧。
“好吧。”高文点点头,算是认可了。
厉国大夫也不废话,拿起药箱就上前诊治,但被高老太爷阻拦,道:“等等。”
厉国大夫脸色不悦道:“又怎么了?”
高老太爷在底层摸爬滚打惯了,远不是高家那些养尊处优的小辈能比的,他干笑一下。也不怕厉国大夫生气,还是缓缓问道:“厉国大夫,您是当地有名的大夫,我想问下,这不能够根治,具体是如何不能根治?”
“这。”厉国大夫欲言又止,又似乎难以启齿。
“哎呀父亲,厉国大夫不能根治,顶多花重金请他来几次就是了。您又何必这么固执呢?”高琴埋怨道,父亲真是年老昏庸了,厉国大夫可是他夫君话重金和人情请来的,来一次多不容易啊。还挑三拣四。
高老太爷虽然退伍多年,不问世事,但从小锻炼的杀伐煞气任在,虎目圆瞪,怒道:“混账东西,病不讳医,不问清楚,就糊里糊涂医疗,你脑子有问题吗?难怪你们布坊的生意越支助越差,就你这么糊里糊涂的,能干什么大事?”
听的父亲这么严肃的叫骂,高琴委屈的说道:“父亲,这还不是因为女儿担心父亲病情不能再拖了吗。”
“好了好了,四妹也不是故意的。父亲你原谅他吧。”大哥高文在一旁请求。
“哎,你们啊。”高老太爷长叹一口气,又缓缓说道:“厉国大夫,病不讳医,我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还望你老如实告知。”
“这。。。”厉国大夫犹豫了一会,这才说道:“也罢,反正等下也要说,我有一套针法,可以延缓你心病的发作时间,但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高老太爷可是高家的顶梁柱,繁华的根源,要知道这两年来高家生意越来越红火,而且还没有牛鬼蛇神眼红,最主要的关系就是父亲大人在边界军的人脉。如果高老太爷熬不过去,三弟现在又是职位低微,真难以想象这个高家如何维持。
“每日腹部会有三次剧痛,夜间会大小便湿禁。”厉国大夫阴沉的说道。
“什么!”高家众人一惊。高老太爷更是气的瑟瑟发抖,尿床?呵呵,他高擎英雄一世,就不知道什么是尿床。
“厉国大夫,你不会开玩笑吧。”饶是高琴如何献殷勤,现在也忍不住开口质疑。
厉国大夫阴沉着一张脸,底喝道:“这是唯一延续高老太爷生命的办法。”
这。。高琴傻眼了,高老太爷可不能有事啊,其实仔细想想,尿床的是她父亲,和她有什么关系,另外,父亲的生命可是直接影响她们布坊的运营啊,真不知道没有高老太爷后,她的布坊该如何运作下去。不行!说什么都要让厉国大夫治!
“父亲,你还是听厉国大夫的吧,他可是前朝御医的徒孙啊。”
“放屁。”
“啪”的一声脆响,高老太爷的拐杖直接砸在高琴脸上,留下血红的一条印记。
“父亲。”高琴吓的瘫坐在地上。
高老太爷冷冷说道:“我高擎英雄一世,岂能临了晚节不保,你什么心思难道我还不知道,你还认不认我是你父亲,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
“是啊,四妹,虽然父亲不许我和二弟入伍,但是我高家的风骨犹在,怎么可以这样?”
“你们。”高琴傻傻的坐在地上,不说话了。是她不知廉耻,是她的错行了吧,她就不该带厉国大夫来,让父亲直接去死好了。高琴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