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早点铺被喊杀声冲开一道口子,行人们惧怕而纷纷避让,唯恐被波及。
见一群小伙子冲了过来,受了委屈的小伙顿时有了底气,挥舞干瘦的拳头撑着腰杆说道:“好你个贼子,难怪行为怪异,原来是匈奴人,我啊爹啊娘都是死在匈奴人手上,现在我要给他们报仇。”
说完挽起袖子,准备和眼前这位男子搏斗。
周围喊杀声不断,因为此人是离孟起最近的缘故,细胳膊细腿攻来也不慌张,只是使出了飞雪折手式中的折式。
只听“嘎查”一声。清脆悦耳的骨头折断声从人群中间炸响开,周围手持棍棒喊打喊杀的少年停住呼吸,目光错愕的望向少年,谁也没料到,这个只不过身材挺拔,样貌白俊的少年有这般狠辣的手段,难道他真如老汉猜测的那样,是匈奴人!?
这可是匈奴人啊。残忍弑杀的匈奴人!周围的看客直接倒退数十步才肯罢休,匈奴人弑杀的本质在他们眼中早已经根深蒂固了,在普通人的眼里,匈奴的骑兵和狼一样凶狠,根本没有道义可言,也没有法律的约束,见人就杀,见财就抢。
“快快快,小高,你们几个上去围住他,匈奴人根本不是人,是畜生,你不杀他,他是要咬人的。”老汉早已经吓的魂飞魄散,忙拉着身边几个小伙往前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苟全他一条老命。
为首的少年微微一愣,接着目光一寒,道:“给我杀了他。”
“是!!!”
喊杀声再次响起,孟起却是无奈的退到一边,他初来这里,根本不知道风俗人情,现在又内劲无用,除了一手好剑,根本于普通人无疑,如果说对付几个小伙还算轻松,但是对付几十人甚至几百人就有些吃力了。
而且他不确定一旦动起手来,是否会误伤几个。毕竟刀剑无眼,杀红了眼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倒是和就算有误会,别人也会将他当成仇敌了。
匈奴人吗?孟起不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恨匈奴人,只能摇头叹息。
“等等,我投降。”
投降?为首的小高狰狞的表情一滞,不可置信的会问道:“什么?你说投降?”
“是的。”孟起轻松的点了点头。
“呵呵,嘿嘿。”小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当他反复询问身边的人,才确认了事实。
一个凶狠的匈奴人居然主动投降。
“给我绑了他,找村中族老领功去。”
匈奴人投降倒是很稀奇,但这不妨碍少年人的主动性。周围的小伙一股脑围了上来,将孟起捆了个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村子中最为好的房屋走去。被孟起折断手的小伙自然包括其中,一边哀嚎着叫屈,一边目怒斜射着孟起,仿佛是什么天大的仇人一般。
可不是仇人么。孟起老脸一红,这也不怪这小伙,可怜的打开店铺作生意,白吃了人家的东西,气起来理论还被折断了手,找谁喊冤去。
现在已经过了晌午。各家各户都在吃饭,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村子里最有名望的人家赶去时,纷纷探头侧目。
一个过路的人因为好奇,拉住一个同村知道内情的好友问道:“喂,这是什么回事啊,小高又遇到珍奇啦?不过看着不像啊。这珍奇长的像人。”
同村知道内情的人“呸”了一声,一副不屑道:“遇到个屁的珍奇,你以为咋们这里是珍奇之家吗?我告诉你,这会我们村摊上大事了!来了匈奴人。。”
“啊?匈。。匈奴人。。不会是匈奴要洗劫我们这里吧。。。”
周遭吵杂声一片,小高没有理会越聚越多的村民,而是继续带人前进。
院子的门被推开,已经是一刻钟以后的事情了,族老秦鸿正在屋里吃饭,忽然听见外面有熙熙攘攘的声音,眉毛一挑,对着身旁的小厮喝道:“啊福,快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又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弄了什么来,嘿嘿,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呢。”
被唤作啊福的小声应了一声,低眉顺眼的往屋外走去。大堂外的奴仆们瑟瑟发抖。
下人都有小道消息,平日里碎嘴都喜欢聊村子里的闲话,但有一个人他们始终不敢提起,那就是村子里的小高,说来奇怪,小高家境好,又是老爷的亲戚,不知怎么得一夜之间闹了隔阂,从此老爷吩咐不许在秦府内提起这个人来。
“叔父大人。”
正在下人们胡乱猜疑时,外面传来一声大喊,打破了院内的平静。
阿福连滚带爬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双腿颤抖的说道:“老爷,不好了!是匈奴人。”
“匈奴人?这里怎么会有匈奴人。”秦鸿觉得自己听错了,接二连三询问阿福,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人在哪里?”
“外面,高少爷正押着他进来呢。”
听见高少爷三个字,秦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他撵出去,但是关匈奴人,外面又围拢许多百姓,才长叹一口气。对着阿福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是。”
阿福赶忙跑了出去。没过片刻,几个少年不见了,换成三个粗膀子的大汉,押着一位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进来。
秦鸿揉了揉眼睛,靠进看去,只见少年长的五官端正,面容白净,只是鼻梁略有高挺,背脊笔直,身材高瘦。一看就有很不错的武术底子。
这少年人样貌虽然有大漠匈奴有些相似,不过身上的这份白净又不属于那里,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你是匈奴人?”沉思许久的秦鸿终于开口。大堂内已经悄然无声,只有老者的声音回荡。
“不是。”孟起镇定自若的回了一句。
“不是?那这些人为何抓你?”秦鸿狐疑的打量一眼孟起,随后朝他身后的几个人看去,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人身上。
秦高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道:“叔父,其实是这样的,我早晨上山锻炼,顺便帮家里砍些柴火卖钱,无奈遇上这贼人,不仅光天化日酗酒烂醉,小侄好心扶起,却被这厮一把推到,本想着外乡贵人无礼,才不与理会,没想到此人贼心不改,要强取秦二郎家的白面,长的高瘦又不缺钱,却要强取豪夺,分明和匈奴歹人无异,这才将其捆了进来。听候叔父发落。”
秦鸿没好气冷哼一声,秦高见秦鸿没有搭理他,只能讪讪一笑,心中嘀咕,真不明白叔父为何如此对他,莫非是他在无意中将人给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