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国使臣刚抵达苍城,就被晾了三日。
加上之前的盛国太子一行人,使臣数量达到了上千人。
随着青龙军团休整完毕,补充了兵员之后,传达出率军北上,抵达盛国边境的消息,盛国君臣是彻底的慌了。
青龙军团是什么?
那可是四大步兵军团之首!
装备精良,将士用命,变化多端的战阵……早在一年多前,盛国就已经领教了一番,若论攻城拔寨,盛国没有哪一支军队比得上。
这才刚刚灭了洞国不久,就又要来攻打盛国?
盛国皇帝闵雷惊惧不已,洞国君臣的惨状在前,那一箱由洞国皇帝制成的肉饼如同一头恐怖的梦魇怪兽,已经让他这个皇帝三天没睡着觉了,惶惶不可终日。
为此,朝中的事宜也一律交给了朱力行,国事几乎陷入停滞。
近期,又由于大规模征兵和加税,民间的反应也很不好,各地都有流民落草为寇,百姓们怨声载道。
若是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边境上,邓芝大军也疲于奔命。
作为一军统帅,本来准备南下征伐的五十万大军,如今却成了用了布防的军队,终日里防着骑兵的突袭,奔忙于各处,向那些求援的城池增兵。
但是,结果并不如人意,两国边境线太长了,即便是五十万大军,也不能死守在一处,总有顾不到的地方,一旦被苍军缠上一座城池,便再也不可能救得回来。
几乎每过十天,就有一座边城沦陷。
越是到盛国腹地,城池越是低矮,防御也越是薄弱,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布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苍国军队的推进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要威胁到皇城。
这样一来,听说灭了洞国不久的青龙军团快要参战了,盛国岂能不慌?
一方面,盛国派出使臣前往晋国,请求支援,希望引入外力来对抗苍国。
一方面,盛国也派出了使者,前往苍国议和。
晾了几天之后,他们还是被带进了皇宫,一场盛大的宴会中,盛国的使臣都有些发懵,不知道苍国皇帝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那些舞女还是蛮好看的……
旁边一些人有意无意的提点了一句,说那些舞女是洞国的贵妇和妃嫔……
这一下,直接让盛国使臣们噤若寒蝉。
很明显,这是苍国给大家的一次下马威,目的是警告在座一众使臣。
“昔日,洞国太子兴兵攻我大苍,失势之后妄图议和,被我苍国扣留,而后处以凌迟之刑,不知贵国太子可有效仿之心?”杨沐看向盛国太子,问道。
“不敢不敢!外臣只为求和而来,满载诚意,还望陛下明鉴。”
盛国太子闵善毅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摆手。
当日,洞国太子姬昊空是如何被活剐了,他到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还都历历在目,一听说将自己类比洞国太子,顿时心惊肉跳。
接着,又是周围的朝臣,连番羞辱之后,洞国使臣几乎将头埋进了桌子下面。
其中不乏有不堪受辱者,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皆忍气吞声,不敢反抗。
这让外交部长严华有些苦恼,在宴会之前,陛下要求是要见点血的,好断了这些使臣的侥幸心理,但是眼瞅着宴会都快进入尾声了,这些使臣都一个个像是孙子一样,不敢大吭一声,举止有度,根本不给人任何机会!
偷偷看了皇帝陛下一眼,发现陛下正在欣赏舞姬,于是心里更加焦急了。
这点事都办不好,陛下心里会怎么想?
这不就是自己的无能么!
沉思了良久,眼看着最后一支舞就要结束,严华急中生智,还真想出来一个主意。
“哎哟——”
只听一声惊呼,严华刚想站起身,一个后仰就往外倒去,整个人如同一只大乌龟,手脚挥舞,让人忍俊不禁。
更可笑的是,一杯茶水从头顶浇下,几片茶叶直接插在鼻孔中,看起来如同侏儒小丑一般。
周遭几个大臣全都笑了起来,这一幕实在是太滑稽了,堂堂外交部尚书,在宫廷筵席中出这么大的丑,让人忍不住发笑。
“大胆!一介外臣也敢藐视本官!”
正当大家发笑之际,严华一下子坐起了身子,指着对面的一个盛国使臣,怒目而视。
刚巧,其中一个盛国使臣的脸上,有盈盈的笑意,但相比苍国的众臣来说,几乎不算是笑,极力的在忍住。
被呵斥的盛国使臣愕然,随即脸色刷白。
好好的,怎么牵扯到我了呢?
这次和谈若是失败,岂不是罪在于我?
严华的一句喝骂,让本就惶然的那个盛国使臣,心里一闪过千万种结果,该想到的不该想到的,全都浮现在了心头。
旁边的盛国太子等人,也都惶恐不已,连忙赔罪。
“哼!本以为各位是带着善意而来,我苍国君臣有心和谈,还好心设宴款待尔等,不想却被嘲笑,尔等这也算是真心实意吗!”严华义正言辞,指着盛国一干使臣大骂。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外臣无心之失,还请大人宽恕。”盛国太子闵善毅连忙站起身,抱拳鞠躬。
“哼!如此无心之举,不正可以看到尔等内心,对我苍国并无尊重么!”严华得理不饶人。
闵善毅心里叫苦不迭,这可真是冤枉呀,早在入宫之前,大家都商量好了,无论苍国君臣如何羞辱,大家都不可反击,只能是逆来顺受,已经做到如此卑微,怎么能说是苍国没有尊重呢?
一国太子,对一个外邦臣子鞠躬道歉,还不够诚意么?
至于发笑……并非是我等原因,而是大人你的举动太过于好笑了呀,那些苍国臣子,一个笑得连嘴里的酒水都喷出来了,你怎么不去追究?
看见了好笑的事,人的本能反应,有错?
想到这里,闵善毅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一眼高坐在龙椅上的杨沐,发现那位苍国皇帝,此时似笑而非的看着自己这边,心里顿时一咯噔。
莫非,这件事……只是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