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负责城防的守卫们竟然一反常态,拉来一个骇人的拒马,将城门堵得水泄不通。
同时一个布告被贴在城墙上,其内容是平熙国即将与金源国全面开战,需要清理金源国潜入都城的细作。
此刻想要进出城的百姓,将面临着非常严格的盘问,就连祖籍和家庭情况,也要交代的一清二楚。
陈泽一行人因为坐的是马车,所以在人群当中每前进一小步,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等轮到他们接受审查时,早已经是日落西山,而守卫也宣布要提前关闭城门,以防奸细利用夜幕潜入城中。
这引发了百姓们的强烈抗议,有些人甚至抄起扁担,准备与门吏动粗。
“情况不妙,咱们要被困在城内了。”陈泽看到混乱的场面,突然变得坐立不安。
一旦百姓失去理智,与这些守卫起了冲突,城门肯定会被彻底封锁。
聂影拍着锦盒,自告奋勇道:“公子,我手里有个好宝贝,可以让他们开门。”
印信在手,天下任我走。
“千万要小心些,别引起人家的怀疑。”
陈泽现在只期盼印信能够派上用场,不然自己一切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这些守卫接到的是死命令,肯定不会放行的。”顾灵洦不知内情,以为某贼要去行贿。
陈泽摇摇头:“稍安勿躁,车到山前必有路,兴许会有奇迹发生。”
此时此刻,百姓们依然拥挤在一起,与全副武装的城门守卫较着劲。
一名把总拔出刀,厉声道:“诸将听令,任何人敢前进一步,格杀勿论!”
“是!”守卫们听到命令,即刻将兵刃对着人群,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百姓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如果真的有人敢冲上前去,下场肯定是死路一条。
聂影捧着锦盒,从人群里一路挤过去说:“大兄弟,我是太师手下的特使,现在命令你停止关门,让我后面这辆马车过去。”
把总前进两步,狐疑地问:“你自称是太师特使,有何凭据?”
“有太师的印信在此。”聂影将锦盒直接打开,展示出里面的物件。
平熙国的印信上面,皆有十分特殊的记号,一眼就能辨别出真伪。
把总认出这是真货,顿时恭敬道:“尊使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命人开门。”
有太师的印信在手,可见此人的身份非比寻常,怠慢不得。
聂影看到百姓们被堵在这里,心有不忍地问:“这些人怪可怜的,能不能也一起放行?”
“回尊使的话,提早关城门的命令是圣上的旨意,小的虽然心疼百姓,但也不敢违抗圣命!”
把总并非铁石心肠,可有圣旨悬在头上,谁又敢轻易违抗呢?
当然大部分人都清楚,这道命令其实是梁兴下的,圣旨不过是借个理由而已。
聂影回到车上,面带郁闷之色说:“我本想让他们把百姓也放出去,可惜行不通。”
“你已经尽力而为了。”
陈泽可不想当圣母,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时候,能够出城已经是万幸了。
“都让开,让马车过去!”
守卫们挥舞着刀刃,迫使人群向后退去,终于清理出一条通道。
趁此时机,顾灵洦驾着马车,沿着这条刚刚由守卫所开辟出的绿色通道,风驰电掣地驶出了城门。
“哎呦!谁打我!”唐仙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却突然被某件硬物给砸中了。
好在打中的只是她的胳膊,除了皮肤有些红肿之外,身体没有别的问题。
这是一枚造型奇特的方形玉佩,此时它正直挺挺地立在众人面前,即便马车颠来簸去,也处于岿然不动的状态。
“如此别致的玉佩,该不会是有人故意扔进来的吧?”
陈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想要借助马车,把东西带出来。
不过上面既没有刻字,也没有某种特殊的记号,仿佛是有人在恶作剧。
聂影的眼里只有钱,于是提出一个建议:“这是一块品相不错的玉佩,咱们可以拿到当铺去,换一些银子来花。”
“好主意,拿去换钱,再买些好东西。”唐仙也非常赞同师兄的观点,反正是天上掉下的宝贝,不要白不要。
两个盗贼不愧是同一个师门的,居然连想法和思路都一模一样。
陈泽笑了笑,直接将玉佩揣到怀里:“在弄清楚真相之前,先由我来保管。”
这块玉佩绝对来历不凡,如果轻易地卖给当铺,自己就亏大了。
“凭什么?”唐仙不悦道:“这玉佩先砸的我,应该交给我保管。”
“唐姑娘,我觉得公子说的有道理。”李香身为陈泽的侍女,当然是帮着自家的主子说话。
与此同时,一直赶车的顾灵洦,也开了口:“我徒弟说的对,有人敢往车里扔玉佩,说明这玉佩大有问题。”
天上是不可能掉馅饼的,随意地将这枚玉佩拿去卖,肯定会出事。
唐仙用胳膊肘碰了碰某贼,急道:“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呀!”
现在支持陈泽的人,已经有两个了,所以她现在正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急需自家的师兄来救场。
“我的意见是听公子的。”
聂影无奈地笑了一下,自己作为一个下属,怎敢轻易地驳斥去主子。
“她她到底给你们喝了什么迷魂药,你们居然全支持她!”
唐仙非常生气,连师兄都不肯听话了,这等于把她最后的希望浇灭了。
“唐姑娘,如果这块玉佩真的很普通,我会补偿你十个。”
陈泽并非想占便宜,而是想揭开这其中的奥秘,哪怕付出一些代价。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唐仙面对巨大的诱惑,心中的火气顿时消失了:“这可是你说的,十块!一块不能少!”
陈泽点点头:“你师兄知道我的为人,我肯定不会骗你的。”
“对对,公子一向遵守承诺。”聂影现在是夹在中间做人,只能选择帮自己的主子。
“怪事,我记得你以前,好似从来都不听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