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最大的秘密交到另一人手中,这需要的勇气是很大的,如果稍微不慎就可能会让一个人坠入地狱!
亚历山大最大的秘密是什么呢?
并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因为这个秘密即便告诉任何人都不会有人相信,倒是很可可能会被视为疯子和异端,如果是那样倒是的确有被火烧死的危险,不过即使如此也不是由于真正的原因才会送了性命。
亚历山大最大的秘密,是他那个“乔迩·莫迪洛”的身份。
因为有了乔迩·莫迪洛这个人,他才有机会得到那不勒斯伯爵莫迪洛的帮助,也因为这个身份,他才能得到阿格里,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第一块领地和第一批领民,也才能带领着被他视为将来他的军队的种子的阿格里人进入罗马。
可以说正是因为乔迩·莫迪洛这个名字,亚历山大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下去。
否则,他迄今为止也只能是个从东方逃来的罗马人,一个也许能够依仗多年的知识发财,但是在这个动荡时代里要么可能会成为炮灰,要么可能会被人勒索的底层平民罢了。
而一旦这个秘密被人发现,等待他的就是残酷的刑罚。
不论是来自莫迪洛伯爵的愤怒,还是任何认为自己被他欺骗了的贵族们的怒火,都会瞬间把他烧成一堆灰烬,所以亚历山大始终紧紧的守护着这个最大的秘密。
在他想来,自己即便是到将来死去的那一天,也不会让世人知道。
但是现在,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箬莎。
是因为他完全信任箬莎吗,或者是他忽然变得愚蠢了?
即使是亚历山大自己在说出这个秘密时,他的心都猛提了起来,他不知道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箬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直到他的嘴唇在箬莎的圆润的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是亚历山大还是看到箬莎在听到他的这话时脸色瞬间变得发白,接着就因为耳垂被嘴唇触到瞬间红彤彤的。
箬莎扭过头,用一双湖蓝色的眼睛紧盯着近在眼前的亚历山大,两人的距离那么近,甚至她刚刚要说什么,唇瓣微动就触到了亚历山大同样火热的嘴唇。
温暖,柔软而又略带弹性,几乎没有细想,亚历山大就在箬莎因为这小小意外的错愕中把她抱起,随着箬莎发出声惊叫,他已经把箬莎放在旁边桌子上,然后双手住她的两只手,把它们固定在仰躺在书桌上,抬头看着他的箬莎头边,然后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紧紧盯着身下的女孩。
是不是后悔说出这个秘密呢?
这时候的亚历山大也不知道,可他知道如果不说出来,他和箬莎之间关系就只能永远停留在所谓“兄妹暧昧”这莫名其妙的圈子里,两个人也许什么都知道,可偏偏谁都不说破,那么将来会怎么样呢?
箬莎会不会总有一天嫁给别人?
这是亚历山大绝对不想看到的。
不论是出于对眼前这个聪明女孩两年多来已经渐渐形成的痴迷的感情,还是出于对未来那遥远梦想的需要,他都不能让这个女孩从他身边走掉。
“你要干什么?”躺在桌子上的箬莎微微动了动被紧紧按住的双手,然后就放弃了抵抗,她毫不畏惧的与亚历山大对视着,然后又用很低的声音问“你要杀了我吗?”
“不,”亚历山大温柔的笑了笑“我这么会那么干呢,要是杀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箬莎·科森察了,如果没有对你在我身边,我会很寂寞甚至会感到害怕的。”
“我对你那么重要吗?”箬莎原本因为突然被压在桌上有些绷紧的身子慢慢软下去,她被按住的双手十指轻轻弯曲,和亚历山大的手指扣在一起“如果真的那么重要,就证明给我看,我的‘哥哥’。”
亚历山大是用一个吻来证明的,当他伏下身子轻轻压覆下去时,他感觉到了箬莎因为紧张身体再次绷紧的微颤,还有两人十指相扣的力量。
年轻少女的唇是甜美的,而被女孩略显紧张,畏惧却又似乎要试探激情的年轻身体的反应勾起的欲望更是难以平复,当一个原本只是用来做所谓“证明”的吻不能满足两个人对对方身体的渴望时,更多的亲密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箬莎的已经被放开,可她却立刻攀上了亚历山大的脖子,而当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被一双男人的手轻轻抚过时,阵阵震颤让她因为紧张不由自主的身子微微绷紧了,同时柔嫩的腰身随着亚历山大的抚摸轻轻向上弓起。
“你的证明就是这样?”箬莎微微咬着唇角,她感到越来越不安,同时用略显斥责的声音在亚历山大耳边低低的轻呼着“难道不是应该向上帝发誓吗,难道用这种欺负妹妹的办法就能证明你不会害怕我说出去吗?”
“如果这样不行,那我也许该改用更有用的办法。”亚历山大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轻轻用嘴唇咬住了箬莎裙子胸口的搭扣。
轻轻用力,搭扣挑开,一抹被掩盖在裙下的雪白露在了敞开的领口缝隙中。
“上帝,别~”箬莎发出声低呼,她似乎想掩住胸口忽然暴露的美丽景色,但是双手只在亚历山大的肩头推了一下,就被接下来亚历山大火热的嘴唇带来的震颤惊住了。
她的双手变成了紧抓着亚历山大的肩头,随着因为紧张而大口的呼吸,她的身子不停的微微起伏着。
这是真的吗,我居然让“哥哥”对自己做这样的事,箬莎有些茫然的把头偏向一边,可当她扭头敲好看到旁边矗立的一面镜子里两人人紧紧缠绵在一起的样子时,一股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激烈火焰瞬间融化了她最后的理智。
箬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同样回应亚历山大的,她只是本能的让自己追逐那种令她不安却又为之着迷的感觉,她能感觉身体被亚历山大从桌上抱起,当她的后背接触到柔软床垫时,箬莎喉咙里不由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
害怕吗?也许有点,可实际上自己不是早就期待这一刻吗?
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身份的沉默,对他那每次望着她时透露出的只有欣赏异性才会有的赞美目光,以及一直以来两人之间的默契与暧昧,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吗?
那么还等什么呢?
箬莎微微咬紧牙关,她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现在她正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亚历山大又一次轻轻吻了吻箬莎已经有些滚烫的嘴唇,这时候的他反而有点犹豫。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他说不出究竟是因为喜爱这个妹妹或者只是希望用这种办法为他保守秘密,然后留在他的身边。
或者都有些吧,这让亚历山大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错误的,但是看着被横放在床上,正用一双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眼神望着他的箬莎,之前的那些犹豫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这个女孩是那么美丽,而她又是他所深深喜爱的“妹妹”,这就足够了。
他轻轻捧住箬莎的脸,低下头先是在她额头上亲吻,然后慢慢下滑来到她的鼻尖,接着停留在轻颤的唇瓣上。
箬莎觉得心脏跳动得更激烈了,当她感觉到亚历山大轻触摸她的牙齿示意她的回应时,箬莎毫不犹豫的微微吐出舌尖,准备与他缠绵。
可是这美好的愿望却没有能实现。
走廊里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们,因为亚历山大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正处于激情边缘的两个人立刻意识到,来人正向他们这里走来。
箬莎几乎用尽全力把亚历山大从身上推开的,因为母亲那肆意妄为的生活,她很早就知道男人在这种事上总是贪婪而没有迷恋的,所以她一点都不怀疑,哪怕是来人走到了门外,只要不推门进来亚历山大都可能舍不得离开。
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她刚才已经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那种异样的神色,这让她相信,哪怕是及时分开,来人都可能会发现两人之间那异乎寻常的地方。
想想只要别人奇怪的想,一对兄妹管着房门在屋子里原本很平常,可见了外人脸红什么?怎么转脸又白了呢?
这里面肯定有古怪啊?这是妥妥的有奸情啊?!
只要想想这种流言在罗马散布开的可怕情景,箬莎原本因为激情而绯红的脸上,先是变得更加殷红,然后瞬间变得一片苍白。
亚历山大也显然想到了这个,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大胆了,居然险些在人多眼杂的马力诺宫里进行一场亲密接触。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下一秒就有可能敲响房门!
“砰”!
一声大响突然从房间里响起!
不等外面吓了一跳的人反应过来,紧闭的房门已经被猛然推开!
满脸涨红,胸脯不住起伏的箬莎大步走了出来,也许是因为过于激动,她甚至没有理会站在门边目瞪口呆的乌利乌,而是气鼓鼓迈着大步在仆人们愕然的注视下穿过走廊,向前走去。
“老爷,伯爵小姐她这是怎么了……”
走进房间的乌利乌愕然的看着一个摔碎在房间中间的花瓶,看着那精美瓷器的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摩尔人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心疼。
“那个丫头!那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亚历山大气愤的咒骂着“娇小姐当惯了,还说不得了!”
“伯爵小姐应该是从小就娇惯的,”乌利乌小声的说,虽然为这对好得有点过分兄妹居然会吵架感到意外,不过他还是赶紧报告到“老爷,有客人拜访。”
“是谁?”
亚历山大依旧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可心里却不得不感叹果然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只要看看箬莎当时那种出门时的样子,谁又能想到她那绯红的脸颊和起伏的胸脯其实只是激情澎湃的余韵呢。
“是托姆尼奥大人,”说到这,摩尔人似乎是怕亚历山大想不起来似的又小声提醒了一句“据说您在比萨战斗的时候得到过他的帮助?”
“我知道他是谁。”亚历山大没好气瞪了眼乌利乌。
怎么从来没觉得这个摩尔人象现在这么讨人厌呢,亚历山大一边心里嘟囔一边走出房间,只留下后面的乌利乌托着黝黑光滑的下巴,盯着地上的瓷器碎片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
比萨的托姆尼奥,那个之前亚历山大在比萨时候曾经见过的落魄贵族,如今已经是比萨的新执政官。
自从“开历史倒车”覆灭了比萨共和国之后,托姆尼奥就在亚历山大的扶植下很快成为了比萨的代理执政。
而没有多久之后,随着奥拉尔-奇莫内战役的结束,托姆尼奥的这个代理也顺理成章的去掉,终于成为了比萨的正式执政。
如今,坐在马力诺宫的客厅里,看着走来走去的仆人和那些有的他还认识的阿格里军人,托姆尼奥的心思就多少有些复杂。
对于亚历山大,托姆尼奥始终不知道该抱着什么样的心理。
亚历山大·朱利安特·贡布雷,无意是帮助他从颓废与落魄中重新振奋和崛起的恩人。
如果没有这个人,他现在依旧只是比萨的落魄家族中微不足道一员,哪怕在议会里还有个位置,但是从不会有人真正关心他的意见,更不用说有一天能成为比萨的执政。
但是托姆尼奥也知道,这个恩情显然不是白白赐予的。
虽然他不知道“世界上没有免费午餐”这句多少年后才会出现的名言,但是托姆尼奥很清楚,有得到就必须要有付出。
他得到了现在的地位,而且还想着能再高升一步,那么他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甚至这个代价也许还要更多。
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从客厅外传来,托姆尼奥立刻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就在他为自己这略显紧张的举动暗暗着恼时,他却因为看到了一张美丽的面孔不由一滞。
“请原谅,您是比萨的托姆尼奥大人吗?”
箬莎这时候似乎已经情绪稳定了下来,尽管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红晕,但是她的声音已经平复了不少,只是她那依旧残留着些许激情余韵的样子,让托姆尼奥不由心中一阵莫名激荡。
“是的,请问您是?”托姆尼奥躬身行礼。
对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女出现在亚历山大的房子里他并不惊讶。
事实上这时候已经知道之前是被亚历山大骗了,不论为什么他与卢克雷齐娅会突然出现在比比萨,也都与所谓的暴动阴谋无关。
至于说卢克雷齐娅之前宣称亚历山大是她的未婚夫这件事,就更是随着她与比利谢利公爵阿方索订婚的消息被证明是无稽之谈。
不过这已经不再重要,当亚历山大在奥拉尔-奇莫内战役中取得胜利之后,托姆尼奥就知道自己得牢牢的抓住这条船。
这是因为他已经得到消息,在比萨城内部正有一批对他不满的人试图推翻他刚刚开始的统治,而随着亚历山大把包括贡帕蒂和他的大炮,以及那些临时招募的水手士兵们带走之后,整个比萨不但又陷入了如同不设防般的空虚,托姆尼奥更是发现那些留下来的佣兵显然并不怎么听话。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不得不来到罗马,希望获得“恩主”的支持。
“我是箬莎·科森察,科森察的领主,”箬莎保持着微笑,尽管觉得这个人有点莫名的不讨她喜欢“亚历山大的妹妹。”
“伯爵小姐。”托姆尼奥立刻再次躬身。
自从成为比萨执政之后,托姆尼奥并非只是享受重新获得权力的好处,而是为了稳固地位费尽了一番心血。
正因为这样,在他的不住打听下,他已经大体了解了亚历山大的身边的事情,其中就包括据说这位伯爵和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很亲近的传言。
“我哥哥很快就会过来见您,”箬莎说着却并不离开,而是顺势坐在了托姆尼奥对面的椅子里“我听我哥哥经常提起您执政大人。”
托姆尼奥心中微微一紧,他不知道这是箬莎的交际辞令还是真有这么回事,如果是真的,那他又有什么值得经常提起的呢?
比萨曾经辉煌过,但是如今却正在慢慢衰败。
来自陆上的佛罗伦萨与来自海上的热那亚的双重压力,让比萨人觉得越来越喘不过气来。
就是托姆尼奥虽然只担任了很短时间的执政,也感觉到了那种巨大压力给他带来的紧迫与无奈。
正因为这个,在这重重重压下,他才不得不离开比萨来到罗马,希望获得更多的帮助。
“我希望自己没有让伯爵大人失望。”托姆尼奥只能小心的说,虽然早听说过这位伯爵小姐似乎和亚历山大很亲密,但是他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的来意。
“我的执政,您的确没有让我失望,甚至可以说让我很满意。”
随着声音,亚历山大出现在了客厅门口,他快步走到托姆尼奥面前,稍一停顿然后给了比萨执政一个亲切的拥抱。
托姆尼奥被亚历山大这出乎意料的亲热搞得有些茫然,他还记得在比萨的时候这个人对威尼斯人的冷酷无情和对比萨人的贪婪索取。
5万弗洛林的酬劳当初险些逼得那些比萨议员集体发狂。
“我知道您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说,”亚历山大示意托姆尼奥和他一起坐下,然后在向箬莎似是随意的看了眼后,他才说“我想您大概想不到当初您支持用5万弗洛林的报酬交换参与我们的贸易联盟有多么巨大的意义,就只是这件事,就足以证明您是位称职的执政,甚至您应该得到的更多。”
托姆尼奥的脸上露出了激动,他有些紧张的看着亚历山大,因为他知道这个暗示意味着什么。
而这时,亚历山大也已经接着说下去:“至于您接下来需要为您自己和我们做些什么,我想我的妹妹完全可以告诉您。”
在托姆尼奥略显茫然的目光中,箬莎看着这位未来的比萨公爵,脸上露出了在亚历山大看开,如同狐狸一般的迷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