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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相似而不同的战斗

    寒风呼啸,阴沉的天空只有层迭和驰逐的灰云,深墨色如同薄刃上着了一层血锈的部分,如同失眠后的嘴角的青晕,低沉中带着惨恻的哀意。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等待,沈宸终于看到了河对面愈来愈近的几点火光。

    敌人既疲惫,又逐渐丧失了足够的警惕。他们以为对手已经远去,根本不可能抢在他们前面。

    当然,敌人的猜测应该算是准确。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有沈宸这个小队去祖旺侦察袭击。敌人也不会知道,有沈宸这样的高手,正准备着让他们横尸雪野。

    沈宸用望远镜细致的观察着,行动前,他还是保持了惯有的冷静与细心。

    当先是几个皇协军,说是先锋,倒不如说是趟雷的炮灰;五六个鬼子走在中间,后面又是携带着伤员的皇协军。

    是否还要采取曾经的打法?沈宸微眯起眼睛,迅速思索着、权衡着、判断着。

    虽然情形相仿,但又有不同,沈宸必须考虑得周到细致,才能重现那日的战斗。

    因为,这座桥的长度不大是个问题。按照沈宸的估计,如果远距离狙击的话,在时间上,鬼子可能有下桥的可能。

    一旦不能在短时间内将鬼子消灭,放过桥的皇协军就会有点麻烦。皇协军牵制,鬼子的射击,沈宸不想面对这样的战斗,有些手忙脚乱。

    再次迅速观察了周围的环境,沈宸决定采取另外一种打法。有些冒险,但却应该是最有效的。

    把步枪放在狙击阵位上,沈宸摘下身上的盒子炮,组装成肩射武器,猫着腰迅速前进,来到了斜对木桥的一处雪包后面。

    盒子炮加肩射,沈宸基本能够保证百米之内的准确率。而盒子炮能够连续射击的优势,却比三八大盖能节省出几秒钟的时间。

    别小看几秒钟,鬼子遭到袭击,反应过来,在桥上作出行动,也就几秒钟。如果没有了这点点时间,沈宸就有把握在桥上击倒所有的鬼子。

    只要鬼子丧失了战斗力,沈宸便可以暂时后退,在安全距离与皇协军周旋战斗,胜利几乎是肯定的。

    战争的历史告诉人们:往往是危险的行动,也极有可能是安全的;往往是容易失败的事,结果却获得了成功。

    战争有时需要冒险,胜利之神也常常将胜利的天平倒向冒险者一边。

    沈宸趴在雪包后,几乎与周围融为一体。他轻轻活动着手指,耐心地等着敌人的到来。

    敌人越来越近,全不知道死亡就在眼前。

    要说鬼子也是有自己的判断的,路上的雪能很好地说明除他们之外,很长时间并没有走过,除非会踏雪无痕的轻功。

    但他们没有想到会有人根本就没过桥,正在对面伸出黑洞洞的枪口。

    一阵寒风刮了起来,地上的雪被刮了起来,弥漫在空中。鬼子班长用手套捂住了口鼻,以免吸进令人窒息的带着雪屑的冰冷空气。

    走在前面的皇协军也没发现桥上有走人的痕迹,胆子更大,行进得更快了一些。

    鬼子班长例行公事般地举着望远镜瞭望,看不到什么危险的迹象,便大步走上了木桥。

    沈宸把枪横了过来,可以利用盒子炮枪口上跳的特点,来个小扫射。

    由于他选的位置斜对桥面,正好可以形成一个侧射火力,而侧射火力的效率大于正面,则是很简单的道理。

    这也正是机关枪一般都布置在侧翼的原因,既增加射中的效率,又能掩护己方冲锋,且不致于误伤冲锋的士兵。

    哒哒哒……枪声突然在寂静中爆发,十几发子弹横着飞出,疾射向桥面的敌人。

    敌人措手不及,在狭窄的桥面上被打得人仰马翻。

    效果很好,这个侧面小扫射足足打倒了四个敌人,三个鬼子,一个皇协军。

    沈宸迅速将枪竖起,抵在肩头,呯,呯,呯……向着桥面上残存的敌人连续射击。

    将盒子炮抵肩射击,确实能大大提高射击的稳定性和准确性。但对后座力的适应,以及射击后的迅速调整,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沈宸并不是死抵着肩膀,完全用体力来抵捎枪枝的后座,而是象减震弹簧似的顺着力道微微后缩,又向前用力,使枪回到原先的状态。

    连瞄准带射击,沈宸保持着大概一秒一个短点射的速度,目标当然是鬼子。

    噗、噗,两声子弹钻进肉体的闷响,一个鬼子大张着嘴巴,但已经发不出声音,一头扑倒下去。

    鬼子班长在第一轮的子弹袭击里,便被子弹击中了胳膊,大威力子弹几乎废掉了他的一只手,枪也掉到桥上。

    他在桥面就地卧倒,大声叫着:“还击,还击——”

    扑通!一具尸体倒在了鬼子班长的旁边,他侧脸去看,发现是一个皇军士兵毙命。

    差不多打光了二十发的弹夹,沈宸就地翻滚,匍匐跳起,急跑跃进,沿着盘算好的撤退路线,借助着障碍物的掩护,曲折奔向更远的狙击阵位。

    此时,桥面上已经没有能站着的敌人,非死即伤。而过了桥的几个皇协军,以及殿后的皇协军,乱纷纷地远离木桥,各找隐蔽,胡乱地打枪还击。

    一个鱼跃翻滚,沈宸隐蔽在雪垄之后,以匍匐的姿势迅速爬行了数十米。蹲身而起,他又躲到了树后……

    当沈宸飞身一扑,翻滚两下,抓到了步枪的时候,他的心安定下来。

    这个距离,皇协军已经构不成威胁,而他的狙击表演才拉开了帷幕。

    至于鬼子,非死即伤,就算还有能开枪反击的,沈宸只要好好隐蔽,悄悄狙击,也不是很害怕。

    所以,沈宸并没有急于开枪,他趴在雪地里,冷静地观察着,寻找着最有可能给他添麻烦的敌人。

    隔着木桥,敌人被分成了两段,一阵急射猛打之后,敌人惊慌失措,现在又慢慢稳定下来。

    从枪声判断,对手似乎只有一个人,一支盒子炮。尽管打得很准,但人数上占着优势,还有未死的鬼子在带伤呼喝,皇协军也就没有崩溃。

    而一阵忙乱的射击,敌人似乎看到一个隐约的影子跑远消失,以为对手偷袭了就跑,不敢与这么多人对战。

    慢慢地,从隐蔽处暴露的敌人越来越多。先是探头探脑,后来就敢露出半个身子。

    敌人的胆子越大,沈宸越是冷笑。他继续保持沉默,让敌人更加胆大一些。

    在鬼子班长的鬼嚎中,两个皇协军抖抖哆哆地向木桥靠近。并没有子弹射来,这两个家伙稍微放下心,赶上去,抢救鬼子班长。

    “啪勾!”突然爆发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疾飞而至,在鬼子班长的胸口迸溅出一朵血花,这个家伙低头看了看,睁着死鱼般的眼睛瘫软下去。

    沈宸飞快地拉动枪栓,推弹上膛,转移枪口,瞄准、击发。

    “啪勾!”子弹激射而至,钻进了一个皇协军的胸口,他颓然倒地,鲜血和着气泡从嘴里汩汩涌出,染红了雪地。

    枪声、惊呼、尖叫又响了起来,敌人又忙来窜去地寻找隐蔽。

    沈宸抱着枪就地翻滚,来到了一棵大树后面。这也是他选好的阵位,树很粗,树下虬根突起,拱出的缝隙成了绝好的射击孔。

    “啪勾!”枪声又响了起来,一个刚从桥上窜下来的皇协军如遭电击,仰面摔倒。

    “啪勾!”又一个皇协军惨叫着倒了下去,虽然没死,但脚下发滑,从桥上一下子掉进了河里。

    桥面上又空了起来,受伤的鬼子班长一命呜呼,两个抢救的皇协军也毙命当声。

    沈宸又停下来,缩回身子,隐蔽得好好的,更换着弹夹。

    一阵乱枪后又归于寂静,却是充满杀机的寂静。

    憎恶和恐惧,象毒素一样在敌人的身上扩散开来。

    如果是堂堂正正的拼杀还可以忍受,但这种看不见敌人的战斗,窝窝囊囊的死亡,极大的挫伤了敌人的士气。

    而沈宸的狙击很有目的性,先是鬼子,再是过了桥的皇协军。

    现在,过了桥的皇协军只剩下了三个。面对弹无虚发的阴险对手,他们惶惶不安,失去了击退对手,接应对岸同伴儿的能力和信心。

    而河对岸的敌人还有十来个,除去伤员,还有七八个完好的兵。可谁都知道木桥如同钢丝,是死亡之路,谁还敢冲上去?

    寒风小了,空中的雪尘也稀落下来,周围又陷入了寂静。

    夜色昏沉黑暗,象举行葬礼一样凄惨。树枝的摆动,象妖魔鬼怪在挥舞着手臂,仿佛要择人而噬。

    沈宸悄悄地移动,缓慢而无声,向着敌人潜近。

    终于转开了角度,他看见敌人那黄绿色的衣服,停下来,慢慢伸出了枪。

    “啪勾!”枪声骤然响起,以为隐蔽得很好、连头都不敢露的皇协军,被一颗斜射而来的子弹击中了右肋,惨叫着倒了下去。

    还剩两个!沈宸收枪隐蔽,一动不动。

    如果面对的敌人中间有狙击手,那就不要在同一个位置开两枪,甚至打一枪就要改变阵位。

    但沈宸现在面对的不过是皇协军,河对岸的敌人或许还有能活动的鬼子,但那距离连他都不敢轻言命中,自然是不太害怕担心的。

    所以,沈宸转开角度后,河对岸的敌人基本上构不成威胁,他也就信心十足,开始专心对付几个皇协军。

    剩下的两个皇协军意识到对手正在移动,正在绕开他们的隐蔽物,不由得惊惶恐惧。

    为了避开射杀,他们想着另外找地方隐蔽,却不知道对手正在从哪里潜近。

    沈宸却并没有继续绕远,而是悄然隐蔽,以最佳的角度,封锁住了木桥。

    两个只顾着把自己藏得好好的皇协军,已经构成不了威胁,而河对面还有几个敌人。虽然人多,他们的胆子是不是会大一些呢?

    尽管是两面对敌,但沈宸却占据着极大的优势,有着强烈的信心。

    如果没有鬼子,沈宸都敢独自挑战几十个皇协军,并有把握在不断的移动中把他们拖垮,甚至一个一个地击毙。

    慢慢地移动位置,沈宸在雪包后探出枪口,耐心地等待着时机。

    优秀的射击技术,只是所有狙击技巧中最后也是最基础的一点,纪律及耐心才是最重要的元素。

    如果想成为一个狙击手,就必须先问问自己:你是否很怕冷或怕热?是否很容易发怒?

    愤怒会使你不小心以及做一些不寻常的行为,这是最坏的一点。

    有没有尝试过一个人单独呆一个星期,甚至更长的时间?

    狙击手并不一定是个孤独者,但如果你每日的生活都不能缺少其他人的存在的话,狙击手就一定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在这枯躁而令人发狂的沉寂中,只有敌人偶尔开枪,向疑似目标射击。但这并不能消除敌人的恐惧和惊惶。

    就这么耗下去?敌人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难道要就地宿营,等对岸的枪手冻死,或者冻得受不了而离去?

    就是一座不长的木桥,现在却成了隔绝生死的深渊。仅存的两个鬼子伤员怒斥叫骂,想威逼皇协军冲上去,为死去的战友报仇,并打开返回据点的路。

    但皇协军已经不想再平白送命,两个伤员而已,枪都不在手里,怕是怕些,但对面的家伙更可怕。

    所以,皇协军们听着叫骂,陪着笑敷衍,隐蔽得挺好,谁也不动地方。

    即便如此,战斗的结果也很快注定,敌人回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甚至可以说是绝望了。

    曹小宝、余保根率领的小队赶了过来,从后面给了两个皇协军最后的一击。

    枪声短促,却并不激烈。两个皇协军并没有抵抗多久,更没有多强的战斗意志。

    眼见敌人不少,还被前后夹击,两个家伙草草打了几枪,有一个被击伤倒地后,另一个则仓惶逃窜。

    即便是在夜里,在雪野中奔逃的黄绿色物体也逃不过沈宸的眼睛,一颗子弹疾速飞来,皇协军便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重重地摔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