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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被打脸的崇祯皇帝

    见多尔衮有些意动,布木布泰干脆又接着道:“再者说了,就算是黄台吉的汗位真个被废,你我又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么?”

    见布木布泰提到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多尔衮便问道:“若是保得他汗位不失,你我不也是如今这般偷偷摸摸的?”

    布木布泰冷笑一声后接着道:“那福寿膏是个甚么东西,你心里当真是一点儿数都没有?等人的精气神都被那东西耗光了之后,人还能撑多久?

    到时候不管是推一个小阿哥做大汗,还是你自己再争,不管是时间还是实力便都有了,何苦现在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多尔衮彻底的被布木布泰给说的有些意动了。

    现在自己年龄还小,如果说争汗位的话,肯定是争不过莽古尔泰的,甚至于连代善和阿敏都比自己的希望更大一些。

    但是再撑上几年,如同玉儿所说的一般耗死黄台吉,自己的希望不就大的多了么?

    利令智昏,色授魂与。

    现在多尔衮则是两样全部都占上了。

    一方面是黄台吉凉凉之后自己可以尽情的浪,而莽古尔泰登上汗位,自己未必有多大的好处。

    另一方面,则是真个等黄台吉凉凉了,那自己和玉儿……

    定了定神,多尔衮便抓着布木布泰的肩膀道:“玉儿,我都听你的。”

    布木布泰点了点头,低声道:“我该回去了,若是再耽误下去,只怕黄台吉会起疑。”

    多尔衮无奈,只得放手,命人从后门处消消地送走了布木布泰。

    并不知道布木布泰在上了车子后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的多尔衮在第二天代善向着黄台吉发难的时候反水了。

    多尔衮觉得布木布泰说的对,现在推莽古尔泰登上汗位,纵然莽古尔泰对自己一时感激,可是后面却必然会防备着自己。

    而黄台吉则不一样。

    现在黄台吉再怎么对自己不爽,就算是为了脸上过得去,他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儿。

    而且依布木布泰所说,黄台吉现在吸食福寿膏已经成瘾入骨,到时候还能撑多久可就不好说了。

    尤其是在多尔衮亲眼见到了黄台吉的样子之后。

    哪怕是百般遮掩,现在的黄台吉也不再是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黄台吉了,眼窝深陷,人也瘦了一些,

    估计也撑不了两年了。

    到时候哪怕自己仍然不能染指汗位,大不了推着黄台吉的儿子登位,也总比便宜了别人要强的多。

    打定了主意之后,多尔衮便决定先看看代善等人的表演。

    并不知道多尔衮已经反水的代善一开始就摆明的车马的向着黄台吉发难了:“大汗此去明国损兵折将,不知道怎么对大金国上上下下的臣民们交待?”

    心中早就有了底气的黄台吉冷冷一笑,盯着代善道:“不知道二哥想要让我这个当弟弟的给个什么解释?”

    代善一见黄台吉脸色,心中登时就是咯噔一声。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什么,只是觉得大汗这般任性妄为,有失体统,不如退位以让贤。”

    建奴原本是八王议政,只是领着镶红旗的岳托已经不知所踪,估计也是折在了明国狗皇帝的鹰犬们手中,如今代善自己领着正红旗和镶红旗,说话力度自然有如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因此代善的话一出,整个殿中之人都有些懵逼的感觉。

    这就直接开始上大菜了?这就开始逼宫了?

    只是黄台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跳出来附和的居然不是多尔衮或者阿敏,而是自己在昨天晚上还召见过的杜度。

    不过转念一想,杜度跳出来也算是正常。

    杜度是老大褚英的儿子,现在正领着镶白旗旗主。

    褚英如果没有被废掉后处死,那么现在的大汗应该是褚英而不是自己。

    那么杜度就是理所当然的太子。

    而现在自己成了大汗,杜度只是一旗之主,心里能舒服么?

    更何况,杜度是代善的亲侄子——这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杜度会第一个跳出来偏向于代善了。

    等杜度也发完言之后,黄台吉又将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此时的黄台吉心中也开始打鼓了。

    虽然说自己已经找过了杜度和莽古尔泰,可是杜度已经反水,那莽古尔泰还能不能靠的住?

    更关键的是,基本上可以代表正黄旗和镶黄旗的多尔衮,会不会突然之间反水?

    如果多尔衮也反水的话,那昨天布木布泰……

    黄台吉越想,就越是揪心,目光便投向了多尔衮和阿敏两人。

    多尔衮还没有开口,阿敏就先憨厚的一笑,开口道:“谁是大汗,奴才就效忠于谁。”

    一句话气的黄台吉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

    阿敏这狗日的跟明国的蛮子不清不楚的,自己本来就是打算挟大胜之威把他给解决掉——虽然这大胜之威变成了大败之势。

    但是阿敏这混账的话未免有些太扎心了——谁是大汗你效忠于谁?

    虽然从道理上来说,这话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可是现在正在商议的是本汗要不要退位的事儿吧?

    是不是本汗要退位的话,你就立即效忠新汗了?

    彼其娘之!

    黄台吉心中不爽,目光也干脆投向了多尔衮。

    现在多尔衮的态度反倒成了关键之所在——多尔衮和多铎现在等于是共领正黄旗,而阿济格还在领着镶黄旗。

    这就等于是多尔衮一个人就代表了三个人的意见,再加上代善和杜度这两个混账东西,自己这汗位可就真的悬了。

    多尔衮此时的心中是要多爽有多爽。

    汗位?还是老子说了算!

    咳了一声后,多尔衮才开口道:“我觉得罢,大汗只是心急了些,倒也说不上什么肆意妄为什么的,代善哥哥的话,未免太过了些。”

    多尔衮的话一出口,代善心中就是一凉:“多尔衮!你!”

    不理会怒视自己的代善,多尔衮轻笑一声后接着道:“代善哥哥稍安勿燥,且听小弟一言。

    大汗自从登位以来,虽然说也有过败绩,但是总的来说,却还是胜绩为多,此时因为一时之败就说废立之事,岂不是让大汗心寒么?

    更何况,我们兄弟几人,可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生兄弟,此时正该好生扶持大汗,共同对蛮明才是。”

    多尔衮的话说完之后,黄台吉一颗本已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是又落了回去,代善却是被气的想要吐血。

    怎么一晚上过去,前后的变化相差这么大!

    莫非是黄台吉许了什么好处?

    可是黄台吉根本就没有派人来找过自己!

    觉得自己被羞辱了的代善脸色气的通红,却又毫无办法。

    此时莽古尔泰已经用不着表态了。

    阿敏间接的表示了弃权,多尔衮代表了阿济格和多铎,这就已经可以算是四个人表示了对黄台吉的支持。

    自己这边儿,自己加上杜度和莽古尔泰也不过是三个人,莽古尔泰肯定不会表态,等于是弃权。

    那么黄台吉自己会赞成废汗?

    用屁股想都不太可能的事儿。

    心中大定的黄台吉瞥了代善一眼后,才无比真诚的对着殿中众人道:“代善哥哥对本汗心中不满也是应该的。

    自从蛮子那边儿的狗皇帝登基为帝,确实给我大金国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可是代善哥哥可还记得十年前的旧事?

    天命三年之时,父汗起兵伐明,走了两天之后突然间天降大雨,正是代善哥哥力主进军,这才拿下了抚顺。

    如今与父汗起兵之时的情况相比,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正是需要代善哥哥来主持伐明大局之时,你我兄弟也正当秉父汗遗命而伐明,怎可兄弟相残?”

    狗日的,你说的倒是好听!

    心中暗骂的代善知道自己这一回是栽了,不管多尔衮因为什么事情反水,总之就是栽了。

    现在黄台吉不敢动自己,以后可就说不好了。

    还是认怂装孙子保命要紧!

    代善对着黄台吉拱了拱手,拜道:“大汗英明,是奴才想的差了。奴才此后定当以大汗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一场废汗风波,就此化于无形。

    只是不管是代善还是黄台吉,各自都在积蓄着力量,随时都准备着再给对方致命一击。

    建奴方面的动静,没几天的时间,刚刚回到京师不久的崇祯皇帝也收到了消息。

    冷笑一声后,崇祯皇帝便不再理会这方面的情报,反而专心的研究起了讲武堂的事儿。

    后世可是有个大牛,靠着讲武堂发了家的。

    比如蒋委员长。

    后世的蒋校长在治国打仗方面的才能虽然比之其政治手腕天差地远,也同样对于各地方派系的军阀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分化拉拢。

    但是其嫡系部队却是人才辈出而且忠心耿耿。

    究其根本,除了蒋委员长占据了当时的大义名分之外,同样还是黄浦军校的校长。

    在讲究天地君亲师的中国人眼里,蒋校长一下子就占据了其中两个位置。

    这就很值得崇祯皇帝学习了。

    大明也应该有自己的军校!

    眼下的孤儿幼军是指望不上的,除非再过上个十几二十年的才行。

    那这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怎么办?任由大明的军事体系尤其是军官培养体系野蛮生长?

    那可不符合崇祯皇帝的程序猿思维。在崇祯皇帝的拯救大明版思维导图之中,军队和军校体系,必须得抓在自己的手中才能放心。

    别的不说,起码自己既是皇帝又是校长的,还怕军队以后能翻了天去?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现在军中的老将很多。

    而老将求稳,新人则更容易接受自己的理念,也更为冲动。

    只要稍微一忽悠,不怕没有人嗷嗷叫着替自己去开疆扩土。

    崇祯皇帝觉得应该可以把大明的一部分将官给集中起来先来个速成班的培训。

    先洗脑洗脑再洗脑,然后就是各种军事知识的传授。

    尤其是像赵率教这样在某一个方面的表现比较突出的,可以先拉来当教员嘛。

    既解决了军队老龄化的问题,又培养了新的军事人才,顺便还能收割一批死忠粉,一举三得的好事儿。

    但是老天爷这回没有给崇祯皇帝面子,或者说崇祯皇帝自己作出来的妖蛾子也行。

    奢崇明有些死灰复燃的意思。

    天启元年,朝廷征调奢崇明率所部兵马援救辽东,奢崇明趁机派遣其婿樊龙、部将张彤率领步骑兵二万来到重庆。

    天启元年九月趁校场演武之机,杀死巡抚徐可求等军政官员二十余人,发动叛乱,占据重庆,攻合江,破泸州,陷遵义,全蜀震动。

    本来在天启二年的时候,总兵杜文焕和川东兵备副使徐如珂,外加上秦良玉几人一起把奢崇明给怼的差不多了,奢崇明父子长期客居水西,依附于土司安邦彦。

    但是在天启七年的时候,崇祯皇帝为了设套怼一波建奴以收军权,把白杆兵给调开了。

    连杜文焕也被调回了陕西。

    崇祯皇帝一直以为奢崇明都被怼的客居在别人的地头上了,应该也作不出什么妖蛾子来了。

    但是偏偏这奢崇明就一巴掌扇在了崇祯皇帝的脸上。

    而且奢崇明不光是自己起兵,还拉上了土司安邦彦。

    奢崇明自号大梁王,设丞相、五府等官,安邦彦号四裔大长老,二人合兵全力进攻永宁,准备把崇祯皇帝赶下台,自己尝尝当皇帝——不是说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么。

    奢崇明的儿子奢寅被部下给宰了,这下子奢崇明就更不在乎了——反正儿子都没有了,老子不搏一把岂不是亏的慌?

    脑袋一热乎,奢崇明就拉着安邦彦一起造反了。

    而本来把奢崇明怼的跟死狗一般的朱燮元在天启六年因为父亲去世而丁忧回乡了。

    而在原本历史上应该在崇祯元年的时候就起复的朱燮元根本就没有被小白皇帝想起来,也就没有如同历史上一般官加兵部尚书,总督云、贵、川、湖、广西军务兼贵州巡抚。

    少了这么一位大牛,云、贵、川、广西等地的军队又各自为战,一时之间倒是让奢崇明的叛乱活动搞的有声有色。

    自觉着自己脸被打了的崇祯皇帝可就很不开心了。

    而崇祯皇帝不开心。

    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