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下雨,人要装逼,随阴阳教主离去后,李不眠撇下二女,独自来到卧房冥想,思考着装逼大计。
装逼之道,源远流长,其门户流派不计其数,但最终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在他人心中产生自己很碉的心理,这其中关乎到历史形象,文学形象,以及民间形象,能在三个领域都登峰造极者,才是当之无愧的逼帝。
李不眠五指捏紧,攒成一个拳头,双目闪过一道寒芒,脸上浮出病态而扭曲的面容,自言自语道。
“我来,我见,我吊打!”
一统南域的谣言勾动了李不眠心中的野望,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称皇称帝,权倾天下,谁不曾想?
……
这一天里,南域各大魔道宗门都收到了一份请帖,本来是一桩好事,可其帖子里的内容却恐怖至极。
“阴阳魔教设宴,广邀南域群雄,恭贺血虐阁主阴风一役告捷,未到者,皆是对血虐阁主不敬。”
阴阳魔教只邀请了在南域具有话语权的魔道宗门,阴风宗一类的末流宗门不提,除去由黑洗白的五大名宗之一的玄阴殿,共计十二个势力。
各大势力首脑皆皆震撼,血虐阁主的威名早已传播到了天南地北,天下谁人不识君?
想起散修界传播的那一则谣言,各大势力首脑烦心倦目,若只是血虐阁主要趁此机会宣告身份也就罢了,但这份请帖中阴阳教主却加上了一行字,正是那则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如此一来这场筵席的水就深多了。
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是一席居心叵测的鸿门宴,若血虐阁主真的要一统南域,那么这一次筵席就要表明立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最恐怖的一点是,阴阳魔教为何会替血虐阁主设宴?阴阳魔教实力一流,除却统治南域的五个宗门,已经是最顶尖的实力,这其中的缘由细思极恐。
没有势力敢不来,血虐阁主的名头太大,没掂量清楚之前,万万不可轻易树敌,况且赴宴的势力众多,到时自然可以见机行事。
……
因南域疆土辽阔,凡夫俗子就算是穷尽几十代人也无法走完,考虑到各大势力前来赴宴的路程,李不眠将原本三天的宽限时间,延长至了足足七天。
瀑布旁的楼宇内,李不眠倚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两枚保定铁球,颇有枭雄之范。
“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李不眠语气平淡,不怒而威。
“回阁主,我已经通知了南域说得上话的所有魔道宗门,加上南阳宗,共计十三派,除此之外,天哭老人也会来此。”
李不眠语气一寒,“为何不通知正道宗门?”
“回阁主,南域正道自古与魔道正邪不两立,就算是古家来了,也不会买账啊。”
李不眠眉头一皱,“古家?”
阴阳教主双眼一闪,计上心头,血虐阁主连古家都没听说过,莫非不是南域本土人?
“古家只手遮天,五大名宗是南域的半个主人,至于另外半个,就是这古家了,这古家历史悠长,屹立不倒了几万年,是从上个时代存下来的庞然大物。”
李不眠把玩着保定铁球,心中已有定计。
接下来的日子里,阴阳魔教内的弟子不断往外疏散,分布向阴阳魔教管辖的一些城池坊市,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让这些实力低微的弟子留在这里,若要是打起来的话,炼虚修士的战斗已经是神仙打架,战斗的余波袭来,一秒撑不到就会化成灰灰。
随着一艘又一艘的飞行法宝降临阴阳魔教,被邀请到的势力也陆续登入了阴阳湖中的小岛,天魔宫,邪君府,腾蛇会,无情楼,等等,所有南域一流的魔道宗门都汇聚于此。
阴阳魔教的府舍内,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人心惶惶,皆在谈论血虐阁主之事。
“这次南域所有排得上号的魔道宗门都来了,不知那血虐阁主到底想要干什么。”
“随机应变吧,这其中大有古怪,不过传闻这次宴席上有舀月酒,倒是也不虚此行了。”
……
七日之后,阴阳魔教一处恢弘的宫殿内,一排排的幽蓝色灯柱散发着寒冷的幽光,气氛一片压抑与死寂。
一张足以坐下二十人的灵晶长桌上玉盘珍馐,摆满了天材地宝,周围的椅子上坐满了人,皆是各大魔道宗门的掌事人,个个煞气滔天,面色阴骘,都是举手投足之间,就能移山倒海的大能。
他们的身后都笔直站立着一群下属,个个不苟言笑,仿佛傀儡一般,死气沉沉。
“怎么还不来?都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天魔宫的宫主是个面目全非的中年人,两只耳朵都被割掉似的,一张脸像是被毒物腐蚀了一般,坑坑洼洼,极其不堪。
天魔宫主两根手指不断敲打着灵石桌面,已有不耐之色。
“那位阁主架子未免太大了,我邪君府何时这样等过别人?”
邪君府掌门身后站着的一个年轻女子说道。
在场众人纷纷沉吟了一声,似乎有些赞同女子的说法。
啪!
邪君府掌门一耳光扇在了这个女子脸上,怒斥道:“噤声,这里是你能说话的地方吗?回去以后,罚你面壁十年!”
邪君府的掌门长相极为阴柔,眉宇间带着一份鬼魅般的邪气,让人不寒而栗,顿了顿后接着说道:“别说是半个时辰,若那阴风宗的万里巨坑是他弄出来的话,就是让我们等上一月,一年,那又如何?”
年轻女子一脸委屈之色,却不好发作,知道自己的父亲只是在外人面前这样惺惺作态,但心中还是有一丝不悦。
“老身倒是听说天哭老人今日也会来此,怎么没看见他的影子?”
一头发花白的老妪眉头紧皱,觉得有些不安。
“没错,薛老怪,我南阳宗借着见天哭老人的幌子与你们魔道汇聚,天哭老人不来,我此番回去,岂不是成为正道之耻?”
南阳宗的大执事双手抱怀,已经有些不快,此次来这里,是上面有大事吩咐下来,容不得出现丝毫纰漏。
阴阳教主见众人都有些不耐,刚想打圆场,此时宫殿外传来了飞行法宝的破空声,众人纷纷都向门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