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开文晃了晃手中的扇子,眼里闪着深邃的光。
那个同窗转过头来,问他:“这下该怎么办?”
章开文道:“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不如去调查看,他究竟是什么情况。等弄清楚了,到时候再给他颜色看看。”
他们这些人,都是县城里的纨绔子弟,平时就是闲得慌,总喜欢搞点事情,当是乐趣,以打发这个无聊的时光。
话说,蔡俊泽是什么背景,他们至今都还没有搞清楚呢。
之后,他们就去做调查了。
“原来,他娘是在咸经镇卖包子的,生意还挺不错的。”
“不过,看这个架势,生意那么好,他不应该缺钱啊?”
继续调查。
“呵,这小子,也是够窝囊的,和前妻和离了,孩子也被带走了。听说,那个前妻,在和离之后,立刻与曾经的那个老相好好上了,真是够讽刺的。”
“一个大男人,居然允许前妻和离?还让前妻把孩子带走?真是丢咱们男人的脸啊!换是我,女人只有被休的份,还想和离?这种事,哪怕是在梦里,都不会发生!”
“废物一个,也就只会对我们凶了,没想到,在背后,就是个怂蛋!”
“看来,他的凶,只是装模作样。别说,之前我还差点被他吓到了。”
接着调查。
“我明白了,他之所以缺钱,不是家里没钱,而是被她娘断了钱财!”
“他喜欢上了一个叫袁小娥的姑娘,他娘不同意,就断了他的钱财。”
“他现在找事情做,就是为了对抗母亲的反对,想要自己挣钱来娶袁小娥。这么看,这小子,还是有点志气的。”
调查了几天,他们终于搞清楚了蔡俊泽的情况。
“开文兄,你有什么打算?”
那几个同窗,目光看向章开文。
章开文嘴角泛起一丝笑,道:“他不是喜欢那个袁小娥吗?我看,那个袁小娥长得还挺不错的。”
说着,扫了那几个同窗一眼,“你们,谁有兴趣,去把袁小娥抢了,让蔡俊泽哭去?”
那几个同窗对望了一眼。
闫百生站了出来,笑道:“你们若是没人愿意,就让我来吧。这丫头,别说,长相还挺对我胃口的,我可以考虑将她收为我的妾室。”
他们这些人,家底深厚,哪个又不是三妻四妾?
随便收个看得顺眼的女子回去当妾室,对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众人哈哈一笑,章开文道:“行,百生兄,那就祝你一切顺利了。”
闫百生笑道:“区区一个乡下丫头,想要将她拿下,易如反掌尔!”
蔡俊泽自然不知道,在他想着怎么挣钱娶袁小娥的时候,有人已经在背后琢磨着要怎么挖他墙角,以此恶心他。
几天之后。
蔡俊泽又在县城遇到了章开文等人。
章开文笑道:“蔡俊泽,我们可听说,你被你的前妻欺负到家了,挺惨的!你不但被迫和离,儿子也被带走,而且,据闻,你每个月还得给你那个前妻五两银子,养着她与她那个老相好一家,真是笑死我们了!话说,你这个男人,当得也太窝囊了吧?”
其他几个同窗,也跟着哈哈大笑,全都是嘲讽的味道。
蔡俊泽没想到他们居然知道这个事,既震惊,又愤怒!
此外,还有一种丢人的感觉!
“放你们它娘的狗屁!”
蔡俊泽一个愤怒,扑了过去,直接将章开文扑倒!
然后,对着章开文的脸,就是几拳下去!
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很快扭转了局势!
蔡俊泽被放倒!
然后,是一顿拳打脚踢伺候!
“哼,打我?”
章开文擦掉嘴角的血,咧着笑,看着被打得蜷缩在地面上的蔡俊泽,道:“就你这样的窝囊废,活该活得不如一条狗!”
说着,呸的一声,朝他身上吐了口唾沫!
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蔡俊泽缓缓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望着章开文等人离开的方向,眼里泛起一丝凶狠,咬牙道:“都给我等着!老子失去的,总有一天,我要全部拿回来!”
看他一瘸一拐地从外面回来,脸上还有伤,柳舒琳蹙眉,问:“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蔡俊泽默然了一下,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被人抢劫了。他们以为我身上有钱,结果我身上没钱,他们一怒之下就把我打了。”
柳舒琳给他检查了一下,都是些皮外伤,倒也没什么大碍,于是,拿了些药,在他伤口上给他涂抹,道:“你不是说你被运气眷顾吗?最近,运气怎么不眷顾你了?”
蔡俊泽不说话,看着跟个木头似的。
柳舒琳道:“我说你,别那么犟,听娘的话,别去瞎折腾了,就在店里帮我干活好了。过阵子,有空了,我去给你谈门亲事吧。”
听母亲说要去给他谈亲事,蔡俊泽没差点跳起来,嚷嚷道:“给我谈亲事?什么亲事?我不谈!”
这么一个动作,扯到了伤口,不由得“嘶”了一声!
看那表情,就很疼!
柳舒琳严肃着神情,盯着他,道:“娘这是在为你着想,你这天天的往外跑,钱没挣到,倒是挣了一身伤回来,又何必呢?”
“就你现在的表现,我承认,比之前好了很多,但,不代表你就能挣到钱!”
“六十六两,这只是聘金而已!除了聘金,还有其他的费用!这些费用,七七八八的加起来,少说也要七十两吧?”
“这么久过去,你挣了多少?”
“九两?”
“那也还差六十一两啊!”
“至于这九两是怎么挣到的,你心中应该也是有数的!”
“运气总不是俯拾皆是!”
“你现在也看到了,走运了两次,之后呢?运气都去哪了?没了吧?所以,靠运气是靠不住的!”
“剩下的这六十多两,给你去挣,只怕也要挣好些年!”
“你以为,这钱真那么好挣吗?”
“你知道,一般人想要挣到这个数目,要花多少年吗?”
“就村里的绝大多数人,辛苦一年下来,也就挣个二三两银子。像邹关冬这样的猎人,挣的应该会多一些,但,因为他没地,要缴的税也比较多,如此,一年下来,除掉各种开支之后,也剩不了几个钱。”
“按这个速度算,一般人要挣到六七十两,也要花费二十多年!”
“我算你运气比一般人好,缩短一半,那也要十年!”
“再缩短一半,也要五年!”
“嗯,就算你五年内能够挣到这个数,那么,你觉得,袁小娥能等这么久吗?”
“能吗?”
面对母亲的灵魂拷问,蔡俊泽沉默了。
他最近在外面寻找工事,找了很多相关人员,问询了之后,得知,绝大部分工事工价都很低,干一年下来也挣不来几个钱——当然,这是对他来说的。
毕竟,一年没个二十两银子,对他而言都算是低的!
他想要快速地赚到钱,如此,一年至少也得挣个二十两吧?
这样,花个两三年的时间,就能挣到娶袁小娥的那个数了!
当然,这个时间,是越短越好!
结果,找了那么多工事,就没有能够满足他需求的!
哦,有是有……
问题是,有的,他也不敢接啊!
就比如,有人见他在找工事,知道他需要钱,就找了他,让他去干一些违背律法、甚至可能会杀头的事,报酬确实很高,但,他敢接吗?
“娘,你是不是就是看中了我可能挣不到这个钱,即使挣到,也会花费很多时间,小娥她等不来,我们两个的婚事也终难成功,所以才会同意这个方案?”
蔡俊泽话里边有点质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