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英子来说,眼前的这副惨状实在是太残酷了。
塔顶已经塌陷下去,凌乱的石块和砖头像小山一样,两具尸体横陈其上,不,与其说那是尸体,倒不如说是两具骷髅,月光下更显惨白。尸体的头上,脸上没有了一点儿皮肉,眼睛也为两个大而深的窟窿所代替,正朝着二人这边,牙关紧咬,好像有莫大的冤屈似的。他的齿骨雪白,全部露了出来,仿佛正在嘲笑这个世界。
英子晕厥过去,郎小白随即便把她抱起来,走下楼梯,将她平放在满是灰尘的长椅之上。那座怪异的大钟依旧发出滴答的声音。
“谢谢,我已经好了。
英子巧笑嫣然,她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仍像野蔷薇一样的可爱且美丽。她的那双黑色的大眼睛既温馨含情且又充满信任,目不转睛地盯着郎小白的脸。
“好一点儿了吗?是不是还能骑马?”
“行了,不碍事了。”
“好吧,那我们走吧!如果在天亮以前还赶不到庄园那就有失妥当了。”
两人跃上了系在门口的马。路上,他们还纵马赶到尸体所在的塔下观察情况。
“情况差不多都清楚了。没错,肯定是件杀人案,就是那坏蛋干的。”
郎小白不断地点着头。
当两个人回到康金森的庒园的时候,时间已是6日的凌晨。仆人们因为昨天晚上的盛宴而操劳过度,仍旧在沉睡着,门也大敞着,所以,英子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人发现她。
英子把贺松没有回来的事情对郎小白说了。
“什么?我早就看透了那坏蛋的真面目了,他好像知道是我打破轮胎的,因而吓得赶忙逃开了。更好,吓走了一个恰恰可以减少许多麻烦。”郎小白笑了起来:“跟那个坏蛋比起来,我更关心那塔上的尸体。另外,古村中关于那大钟的谜团我也想搞明白。或者,康金森就知道一些底细,我们去问问他怎么样?”
可能是因为头天的狩猎和晚上的宴会太过劳累了,老康金森还穿着他那长长的睡衣,呆在书房中,边喝葡萄酒边混混沌沌地抽着雪茄烟,眼睛上布满血丝,呆滞乏神。
“哈,郎小白,早上好!头天晚上的宴会您好像没参加啊……”
“夜晚的景色实在太美了,所以我们就骑马到远处赏景去了。“是吗?那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到大阜古村去了。”
“哦,年轻人很愿意到那里去的。但是,那儿二十年前就关闭了。你们没能进到里面去吧?”
“不,我们去了里面,而且有所发现,有迹象表明那里曾有人行凶杀人.”
老康金森那两道粗重的白眉猛地动了一下。
“在距离古村大约四五百米的塔楼上,有两具已经成了骷髅的尸体,他们是被人从古村用枪射杀的。杀人凶犯曾经住在古村中。”
“怎……怎么会这样?……你有何凭证?”
“推理,根据我的推理。”
老康金森的脸原本是红光满面的,那是在狩猎中日晒且又喝了大量的酒的缘故,这时他那如石头一般强硬的面孔却转变成惨白之色。
“康庄主,二十年前是谁住在那座古城堡中?”
“我的堂兄弟住在那里。”
“请问他的姓名?”
“他叫康……康金玉”
“这么说,凶手就是康金玉了。”
“那样的话,……实在太可恶了,杀人凶手竟是我的堂兄弟?这不可能,他杀了人,不,不,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的。或者,即使他真做出这种事,他也一定是因为有他的苦衷,一时鲁莽或是失手误伤人命的。”
“但是康庄主,事实并非如此。这个杀人案是经过了精心策划,反复推敲研究,一再试验,然后才付诸行动,将那男女二人有计划地加以谋害。整个行凶计划谋划得天衣无缝,没有一点漏洞,手段之恶毒,就像一个杀人恶魔。”
“凶手的犯罪计划简直完美无缺,以至于二十年来直到今天,都没有人发觉事实的真相。而这两具尸体,要不是因为被我从望远镜中看到的话,只怕再过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的。那也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康金玉所犯下的罪行。”
“可是……可是你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杀人凶手就是我的堂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