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战场中,梦魇能控制的梦境不断减少,它在疯狂嘶吼着,巨大的蛇头撞击,让那桑青袖的娇躯一阵颤抖。
困兽犹斗,单纯击杀容易,但想要生擒,难度可就不是这样了。
“班主!”
略带焦急的声音似乎在呼唤帮手,而这个时候,她也同样对苏启有着一丝警惕与防备,就怕对方忽然插上一手来。
知道那桑青袖的戒备,苏启玩味的笑了一下:“你随意,不过……见着也该有份,不然!”
赤羽枪尖斜坠,仿佛随时都要出手一般,他没有收服梦魇的法子,但想要坏事还不容易么。
桑青袖玉齿轻咬,动用了禁术的苏启,在这片梦境中同样能发挥出灵光境的战力来,完全不可小觑,她沉默着,继续动用所有的力量,企图快些镇压梦魇。
砰!
早已成灵的梦魇不断挣扎,使得桑青袖倒退数步,但下一秒,她忽然露出笑容来,因为,外界的准备终于好了。
无数的锁链在梦境世界中浮现出来,一股同宗同源的力量注入到桑青袖的体内,让她的气息疯狂暴增,直接来到灵光境巅峰的位置才停下。
“青袖,速速擒拿下梦魇!”
浩瀚且苍老的声音在梦境世界中回响着,只是桑青袖还没有高兴多久,就见到苏启施施然向前迈进一步,看似是要面对梦魇,实则气机却是锁定在她的身上。
无奈的桑青袖,只得警告道:“阁下,你当真要与我们为敌?要知道,倡优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对于桑青袖的警告,苏启无所谓道:“没错,可茅山更是三山符箓之地,上清法坛!”
比后台?苏启对着桑青袖笑道,同时,也是看向这梦境的天空。
气氛似乎沉默下去,但没有几秒,天空中那道苍老的声音,终是无奈道:“阁下,我们倡优除了神格面具,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你茅山家大业大……”
话还没有说完,苏启直言道:“没事,我不介意你们穷!”
意思是这个意思,但桑青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你茅山了不起啊,她不经意间跺着脚,都想不再管那梦魇了,反而来镇压苏启。
只是,苍老声音的最终响起,终于让这场还未掀起的风波结束:“一钱香火之力!”顿了一下,继续道:“是来自城隍的香火之力,这总够了吧。”
听到这话,苏启才算是笑着点点头,倡优们也就能拿出这东西来,本着捞一手有一手的态度,这也算不错了。
苏启收回赤羽枪,双手环抱,而那桑青袖和苍老声音随即开始发力,锁链哗啦啦之间,配合着无量大海猛地朝下方的梦魇镇压下去。
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梦魇嘶吼,但它能控制的梦境权彻底丧失。
“束!”
锁链纵横交错,将一头巨蛇捆绑得牢牢的,随着梦魇逐渐缩小,一条手掌长短的迷你小蛇便缠绕在桑青袖的手臂上,蛇头位置处,有着符文烙印隐约显现,这是种下了御兽的法门。
桑青袖忽然转过身来,神格面具之下,显然也是心情不错,随手一挥,咔嚓一声,如同玻璃破损,整个世界直接湮灭开来。
哐当!哐当!
又是火车碰撞铁轨的声音,但看着阳光直射进窗户,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让苏启感觉一阵舒服,这是真实的世界。
转过头来,对面坐着一老一少,老者留着细长胡须,近乎全白,灰白的发丝之间被梳理的整整齐齐,藏青色的大褂,很有种走南闯北的风范。
而那少女年岁也不大,十八九岁,但苏启估计自己还得叫一声姐姐。
此刻,对方红润的脸庞上,微微鼓起,显然还在生气着,窈窕的身段儿,青衣戏服都还没有换下,这般急迫,看来对方真是为了这梦魇而来。
“你这小鬼,你叫什么?茅山中都是你这般人么,还有,你师父呢?”
清脆的声音,直戳戳问向苏启,此时,在桑青袖和老者的眼中才是真的惊讶不已,这才多大,竟有如此修为,更可怕的是他还有本命法器与恐怖禁术,这就是大派弟子出来行走江湖吗,两人心中都这样想到。
苏启微笑道:“我名苏启,至于师父是哪位,你们就别打听了,或许两年后的三山符篆大会,广邀同道,你们便能知道了。”
暗自撇了撇嘴,桑青袖有些无语,又拿三山符篆来说事,知道你背景厉害,也不用时时刻刻都挂在嘴上吧?
再说了,倡优名声也不怎么好,上次遇见一个龙虎山的,几乎都没有拿正眼瞧过他们,所以他们还能被邀请参加道门大会?
年轻人心性都有些浮躁,桑青袖刚想反驳,就被拉了一下,那老者则是淡笑着,递过去两根长香,并且说道:“老夫桑榆,这是我孙女,桑青袖,我们这个戏班子能遇见苏启你,也算有缘。”
算是互相介绍认识一下了,桑榆继续说道:“苏启小友,之前都是误会,这香便是我们的许诺了。”
简而言之,算是两不相欠,我没有得罪你,你也犯不着找我的麻烦。
听出了潜意思的苏启也点了点头,他接过长香,这香火之力被凝聚在其中,只要点燃便有诸多的用处,这对于他们这些平常要画符、做法的道士来说,可谓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事情说开,其实也没有什么,苏启笑着跟二人交谈几句,言语中,也很正视倡优的力量,这让桑榆这个老头都不禁多了几分笑意,有没有怠慢轻视,这是感觉得出来的。
半晌后,没有再深入交谈,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桑榆和桑青袖告了辞,便在火车临时停靠站点的时候离开。
而随着两人的离开,苏启也观察到,附近居然还有不少戏班子的成员,也跟着下了火车,这让他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倡优们都是拖家带口的,如同黄皮子一样,打死一只,惹出一堆来。
真要动手,这几十号人一拥而上,他也得凉凉。
当然了,苏启松了一口气,这时已经下了火车的桑榆同样舒缓了一下心口。
“爷爷,你怎么了?还有,刚才你也太客气了,茅山弟子又怎么了,没有长辈跟随,我们还怕他不成?”
桑青袖微皱眉头,却是听见桑榆感慨道:“你真以为他就没有依仗吗?至少是阴神级别的力量盘桓在他的身上,你知道的,我的神格面具有一个是千里眼,当我观察他体内的时候,差点被反噬,那一闪而逝的光芒,绝对是阴神宗师的手笔,还是那种几乎要走到阴神尽头的存在!”
此言一出,桑青袖小嘴张开,这还讲不讲道理了,倡优拼死拼活演神,只为窃取一丝丝的力量,最后说不定还把自己搭进去。
而苏启这样的,师父师祖一大堆,茅山一句传遍江湖的话:‘请祖师上身!’,完全不讲道理,也让无数人羡慕。
简直没话说,不止桑青袖,就连桑榆都是酸酸的。
由此,两方人算是各自忌惮,于火车上相遇,又于火车上分离,只是,在倡优们离开后,苏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都姓桑,那扎纸匠桑陶跟这帮人有没有关系?”
将这件事记下,苏启可没有忘记桑陶,交手了两回,下一次相见,他拼着五脏完全兵解,也要击杀对方。
心中思索着,一根胖胖的手指忽然间戳了过来。
“哎哎,您是茅山的高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