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虞知知开口之后,张允权心底一股隐晦的想法,希望这个人能炼制失败!
但是,当所有人看着虞知知那精湛熟练又随意的炼制手法时,即便是燕长老,也是怔愣地看着,没有吭声。
虞知知第一次炼制“在下霸总,有何贵干”耗费了五日时间,那是因为她带了点小私心,想将一些细节都刻印在上方,不想遗漏一点儿。
更何况,那也是一个全新的尝试,虞知知不想累两次,所以时间花费得多。
但现在,虞知知也就是打算弄个低配版的。
而且星疾宗本身的炼器炉也更好用。
比她那个锅好用许多。
随便弄弄,反正星疾宗的人又不是分辨不出炼制手法和痕迹。
分辨每一件灵器的炼制手法差别,也是星疾宗弟子日常要学习的。
而虞知知的炼制手法之随意,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就算是他们宗主,炼制灵器的时候,也是有完整的章程。
不像虞知知这样,说炼制就当着众人的面炼制,完全不需要考虑时间、地点以及周围的影响因素。
而且,四周的环境对她似乎确实没有任何影响。
她的一切动作都太过自如,就像是炼器这件事情在她心底已经犹如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的事情。
事实上,老天爷唯一眷顾虞知知的,就是给了她无比强大的学习能力。
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她想做,都会在极快的时间里学会。
炼丹、炼器、甚至后来的刻画阵图。
看过了,便等于学会了。
虞知知有条不紊地炼制着灵器,眼睛半开半合。
虽然她头上戴着帷帽,众人看不见她的神情,却很清晰地看到她抬起手,像是打了个哈欠。
燕长老:“……”
星疾宗弟子:“……”
明月宗弟子:“……”
张允权等人压下心底的不安,在看到虞知知的这一份随意之后,反而生出了侥幸心理。
或许,这人也是瞎炼制的。
或许,刚才她就是在装腔作势,现在极力想表现自己,但最后一定会炼制失败。
在极其复杂的心情下,他们甚至忽略了刚才安素对虞知知喊的那一句“前辈”。
也忘记了燕长老的一句“道友”,分明是将虞知知放在了自己同等的辈分之上。
众人耐心地等着。
本以为都是约定俗成、心照不宣地保持安静,谁知道张允权忽然大声开口了。
他像只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大声开口询问:“我待会儿炼制的灵器材料,也都准备好了吗?”
四周本来无比安静,张允权的一句话,像是平地一声雷。
饶是燕长老等人,也被吓了一跳。
然后,几乎是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张允权。
那一道道视线,让张允权像是瞬间跌入地狱,浑身冰冷。
燕长老等人自然看出来了张允权的心思,他没有开口,而是传音给明月宗的四个弟子,“原来这就是明月宗教出来的亲传弟子。”
燕长老语气平淡,但话语里的冷意骇人。
“我……”张允权十分仓皇,想要开口解释什么。
但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燕长老的眼神吓得立马噤声。
啾啾要不是跟张允权不在同一个时空维度里,估计都要出来瞪死他了。
虽说啾啾知道自家宿主随心炼制灵器的时候是不怕被打扰的,毕竟自己也总是跟宿主斗嘴。
但是张允权不知道啊,他明显是抱着坏心思来的。
等了一会儿。
原本燕长老等人都以为估计要等上一两日的时间,他们也打算先安静地退出炼器房。
但没想到,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众人就发现灵器出炉了。
虞知知一炼制好灵器,直接就又坐下了,“好了,快看吧,困了。”
安素看着这位前辈:“……”
这都还没到晚上呢。
这前辈行事还真就是随心所欲。
燕长老倒是没在意她的语气,他在张允权等人惊恐又藏着隐晦的诅咒的眼神注视下,将虞知知的灵器拿起来。
燕长老端详手里的灵器,眼底的惊愕之色难以掩盖。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虞知知炼制了一个和之前相差无几的灵器。
短短的……两刻钟!
虽然细节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但是效果和阵图都是一样的。
做不得假。
就连燕长老都不得不打从心里说一句厉害!
原本以为至少需要一两天才能炼制出来的灵器,两刻钟就炼制出来了。
若说这不是重玉仙君的好友,倒是都不可能了!
燕长老把灵器还给虞知知,说道:“道友是此次炼器大比当之无愧的第一,明日大会会公布。”
在燕长老宣布了这个消息后,张允权脑袋里瞬间就一片空白。
他的双腿一阵发软。
等待审判的过程,永远比审判的那一瞬间,还要折磨。
直到燕长老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张允权听见燕长老开口:“作弊这件事情,我会告知你们师尊并询问清楚,另外,也会对外公布。”
星疾宗的炼器大比,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作弊这件事情了。
这种事情,性质极其恶劣。
必须对外公布,以儆效尤。
张允权只听见“嗡”地一声,双腿彻底发软,整个人跌在地上。
刘恪几人也是慌张的,尤其是燕长老的视线扫过去时。
冯婉意着急看向燕长老,“燕长老,我们……”
“不用说了,带着你们的灵器走吧。星疾宗不欢迎品行不端之人。”燕长老面无表情地下令道。
他甚至没给冯婉意狡辩的时间,看向一旁的严玉臣,吩咐道:“若是有人不愿意走,便直接让弟子送出去吧。”
说是“送”,跟“赶”也差不多了。
明月宗四个弟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是,长老。”严玉臣应了一声。
燕长老看向虞知知:“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虞知知正好也想起来,一边说一边离开就行,便点了点头。
没管张允权他们的反应,虞知知跟着燕长老走出炼器房。
“钱道友是重玉仙君旧友?”燕长老问道。
虞知知:“嗯。”
弟子和旧友也差不多。
“梵云宗那群孩子吃了太多苦,日后辛苦了。”燕长老也没什么立场去管梵云宗的事情,只是还是说了一句。
虞知知:“嗯。”
不辛苦,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