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勉跟随阮天,穿过内门,一路向上,来到一处阁楼前,阁楼呈青黑色,檐角呈蛇头,楼身层次粼粼,烟雾缭绕,仿佛蛇鳞在呼吸。
推开门,是两根蛇形大柱,威严耸立,光线有些暗淡,崔勉一眼望去,最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鼎炉,里面燃着七支香,供奉的是一副似人似蛇的肖像画,模糊不清。
中间是一张圆形青黑色的桌子,周围围绕着数张椅子,已经有八个人坐在椅子上,七男一女,陈惊和四长老身处其中。
八人听见响动,转头看过来,好奇,不屑,冷淡皆有之,崔勉面色如常,和阮天一一拜见,除三长老任在正邪城外,侍蛇门大权在握的其他人都汇聚在这个屋内。
在崔勉拜见后,门主余其智出声,“阮天,先退下吧。”阮天躬身朝后退去。
门主余其智僵硬一笑,“不枉陈长老一片苦心,今日还特意召开议会决定道子事宜,崔勉小友果然一表人才,头角峥嵘。”
二长老是个美艳娘子,名为花无忧,捂住轻笑,“好皮囊,奴家很喜欢。”
四长老冷哼一声,“此人入门乃是“人羹”,不过数月时间,就从一普通人连跨数级,现已有开脉境界,身怀秘密,谁知道哪方来人,让此人当我门道子,祸大于幸,日后必然横生祸端!”
陈惊淡淡道,“二宗七门已听闻道门莅临我门,明日会共同前来、”
四长老不悦道,“如非如此,我早已拿下此獠,严刑逼供,问出其来历!”
陈惊闻言一笑,“且不说其他,现在两宗七门高层谁不知此人名气,若被人知道我侍蛇门如此狭小气量,别人会咋样看待我门,现在可是很多人关注我侍蛇门。”关注两字格外重。
四长老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崔勉无动于衷,仿佛场上说的是旁人一般。
大长老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劝言道,“两位长老,和气生财,今日之事,就是确定崔勉小友的身份,不然明日道门和两宗七门的道友前来,该是如何说法。”
七长老是眼神明亮的一个中年,摸着三缕长须摇头晃脑道,“明日必有挑战,今日待定候补道子,崔勉小友若开脉境无敌,道子身份给予,我侍蛇门支持又如何。”
陈惊看了眼其余七人,缓缓吐出,“善!”
其余七人听闻,气氛一松,五长老和六长老齐齐出声,“理当如此,我二人见崔勉小友似乎有伤在身,这是蛇骨养脉丹,修骨补脉,一夜之功。”说着五长老掏出一个木盒,打开是两枚雪白的丹药,放在桌上后起身离开,崔勉连连感谢。
四长老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开。
大长老来到崔勉身边呵呵一笑,摸了摸光头,将身上挂的葫芦取下一个,“我这个人生平爱酒吃肉,没啥外物,一壶灵酒赠与你,愿你明日开脉无敌。”
崔勉接过,躬身感谢,大长老笑呵呵的离开。
七长老丢来两个小球,“崔勉小友,接着,老夫一身所学甚杂,但讲究起来,也不过纵横二字,这是闻声球,一主一仆,仆球放下,周围数十米声音主球十里之内如耳边语,出门常备,哈哈。”
崔勉拜谢,接过两个小球,七长老大笑离去。
二长老花无忧风姿摇曳,带来一阵香风,朱唇轻启,眼神迷离,却是无边风情,“小弟弟,奴家没什么好送的,把奴家送你如何?”
崔勉后退三步,面无表情,陈惊轻咳一声,花无忧幽怨的看了崔勉一眼,“合计我在小友眼中,不过风俗女子?”
崔勉认真道,“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无外如是,只是我诚心武道,其心如铁!”
花无忧展颜一笑,“小友也是个妙人,可惜心非我属,罢了,昙情花种子,真心花开,我很期待,在你手中,它会不会开呢?”
说完浮云般离开,崔勉伸开手掌,一枚淡绿色的种子。
陈惊走来,把桌上的丹药盖好拿给崔勉,“收下吧,还有这个,昙情花,上古奇花,花开之日,取死求生,如果你能让它盛开,它就具有让一人死替一人活的神效,未来说不定能保你一命。”八长老意味深长的说道。
崔勉三真七假讶异道,“如此神奇?这太贵重了,我去还给七长老。”
陈惊拦住崔勉,“珍贵的是花,开花前的种子花无忧多的是,我也有一颗她送的。”说着手心一展,一颗一模一样的种子出现在陈惊的手中。
“原来如此。”崔勉把种子收好。
“余门主,我先带崔勉下去了。”陈惊朝阴影里的余其智抱拳。
余其智僵硬的一笑,“去吧,崔勉小友,希望明日不要堕了我侍蛇门的威风。”
崔勉抱拳,肃言,“崔勉,全力为之!”
“嗯。”余其智不再言语,崔勉和陈惊退出大厅。
门外,“是不是觉得门主的状态不对劲?”陈惊边走边说。
“嗯,有点僵硬。”崔勉跟在陈惊身后。
“余门主也是天纵奇才,不过百来岁,就突破真意境,也是他能接手侍蛇门的原因,但在二十年前,余门主和昴日宗一位长老起了冲突,被昴日真意所伤,真意破碎,昴日功不愧是万毒克星,余门主功法反噬,就成了今天这样。”陈惊感叹。
转言解释,“这次推荐你成为道子是我一手促成,还有六个月,我将继任门主的位置,各位长老愿意给我面子,又不能给我太大的里子,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门里情况我不了解,有传闻新生代青黄不接。”崔勉点头,算是了解情况。
陈惊点头,“刚刚阮天,门内新生代第一人,开脉中期,而其余七门,都有开窍境弟子,两宗更是有弟子荣登龙门榜。”
“原来如此,龙门榜?”崔勉已经猜测到它的作用。
“百岁以下,开窍境界,都有机会上榜,具体的情况等你登上龙门榜,自然便知,明日好好表现,虽说都是开脉境武者,但不要掉以轻心,见微知著,好好表现,我还有事,先走了。”陈惊说完,脚步不停的离开。
崔勉拿出种子,随手抛了抛,准备丢掉,又想到什么,拿出一张纸条将种子包裹,一起丢在旁边的泥里,看了眼阁楼,一条黑蟒在云雾中起伏呼吸,不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