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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穿越符离塞

    四月初,熊午良麾下一万楚卒整装待发。

    提起打齐国,每个士卒都士气高昂。

    曲阳新军士卒中,有不少是上一次大战中,从淮北逃回来的难民,被熊午良在下邳城下收容回来——齐国在淮北造下的累累血债,在这些军士们心中记忆犹新。

    如今提起要打到齐国,也不需芍虎怎么鼓舞士气,士卒们便兴奋得嗷嗷叫。

    一万军卒出征在即,却并没有往常大军征战历来的群臣相送、大王拜将等仪式……

    从官方含义上来说,此番熊午良出兵协同五国攻齐,乃是出于楚怀王的默认,而非楚怀王下达的王命。

    也就是说,无论战争结果如何,‘曲阳侯出兵’都仅仅只是熊午良的个人行为,而非楚国的国家意志。

    若是打胜了还好……若是打败了,那么一切责任都将由熊午良个人承担——昭雎的‘折中’之计,不可谓不毒辣。

    但是熊午良却丝毫不慌——

    这一战,必胜!

    主打就是一个抱乐毅的大腿——燕国吃肉!曲阳侯跟着喝汤!

    在这个时间线里,双方的参战人数、决战地点……都没有太大的偏差。与真实历史上最大的不同,便是联军这边,还多了熊午良麾下一万精锐楚卒的参战……

    按理来说,就算有蝴蝶效应,也应当更偏向于联军的胜利才对。

    芍虎端坐于一乘战车之上——这胸毛怪如今是曲阳新军的主将。

    钟华麾下的八百亲兵营,紧紧护卫在熊午良的青铜轺车周边。钟华本人则一手持盾、一手持剑,亲自伫立在熊午良的青铜轺车之上。

    熊午良的青铜轺车上,还有以机变奇谋闻名的军师召滑。

    这一战,熊午良可谓倾巢而出!

    ……

    曲阳新军兵至符离塞,宋国守将恭敬地出城迎接。

    他早就接到了宋国王都【商丘】那边传来的消息——楚国曲阳侯领亲兵部曲借道过境,所到关隘一律放行!

    “末将拜见曲阳侯!”宋国符离塞守将深深一躬。

    符离塞守将的态度很恭敬——宋国现在是楚国的小弟,现在小弟见了老大哥,身份地位还是拎得清的。

    “不知君侯穿越我符离塞,究竟要去什么地方?”符离塞守将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多嘴问了一句。

    熊午良随口答了一句:“当然是打齐国。”

    符离塞守将惊讶地张大了嘴!

    打齐国?

    虽然他心中对这个答案已经有所猜测,但真等到熊午良亲口证实的时候,符离塞守将还是感到深深的不可思议!

    那可是齐国!

    天下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之一!

    符离塞守将偷偷打量了一下熊午良身后的大队军卒,暗暗估算了一下数量,不由得连连摇头——

    估摸能有一万多人吧。

    对于一位楚国的封臣来说,这私兵数量确实多到夸张……但是跟齐国比,这一万人又太少了!

    一万人,挑战齐国?

    扯淡呢。

    送人头去了?

    难道是这个闻名天下的‘一万破十万’的曲阳侯自恃战绩,就以为可以凭借一万人暴打齐国不成?

    只能说是勇气可嘉。

    符离塞守将强压下心中的质疑,恭顺地道:“曲阳侯,我家大王在商丘设宴等候,请为君侯接风。”

    熊午良与召滑对视一眼,召滑轻声道:“主君,去看看也好。”

    ……

    昭雎接过信件,展开一看,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满含深意的微笑。

    果然,熊午良出兵了!

    “这竖子,竟真敢以一己之力,挑战齐国!”昭鼠接过昭雎手中的信件,粗略一看,不由得大为震撼。

    昭雎眯起眼睛,冷冷一笑,胸有成竹道:“熊午良自恃有些小聪明,一向狂妄自大。老夫只是略施手段,他果然上当。”

    昭鼠脸上涌现出狂喜之色:“齐国势大,岂是小小一个芈良便可以挑衅的?此战之后,熊午良必败军而归!希望他能像熊威一样被人剁了脑袋去!”

    昭鼠言谈之间,对熊午良的刻骨仇恨溢于言表。

    他最宠爱的嫡子昭孔,只不过是偷盗了熊午良的轺车,顺便在熊午良门前杀了个人罢了……居然被熊午良抓住把柄,大肆攻击。

    昭孔才八岁啊!小孩子不懂事多正常啊!为什么要和孩子一般见识!?

    何必要如此兴师动众!毁了孩子的一生!

    害得现在昭孔精神失常,每天只能在床榻上打滚,连便溺都无法控制……都怪熊午良!

    昭鼠本人,也被楚王斥责什么‘教子无方’,夺去了左尹之位。

    更让昭鼠崩溃的是——那左尹职位,最后居然被楚王授给了那个混账曲阳侯熊午良……

    熊午良!你真该死啊!

    我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昭雎瞥了昭鼠一眼,低声呵斥一句:“鼠儿,慎言!”

    “在家中也便罢了……在外面万万不可说出方才之言!”

    “咱们大王与熊威交情笃深……熊威为国殉身,虽已身陨,但在大楚仍然威望极高——你可以骂熊午良,但绝不能在外面毁辱熊威!”

    昭鼠不禁凛然,心中泛起一丝后怕,恭敬地回道:“儿受教了。”

    昭雎点了点头,然后一捋胡须,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不过你有句话倒说的对——熊午良无论如何都回不来了!”

    “若他真大败而归,那倒还算他幸运,还有几率从败军之中捡得一条性命……”

    “若他当真取胜怎么办?”昭鼠心里发慌,不由得出言问道。

    昭雎哈哈一笑:“齐国的大军主力必然都在济西与联军对峙,南线的防备不可能太严密……但那可是齐国!纵然守备空虚,至少也能囤积数万大军!”

    “熊午良那个孺子,凭什么能打胜?”

    “当初在【高平】以一万军卒大破十二万齐军,归根到底,也是占了天时地利的巧合——老夫就不信,这样以寡敌众的酣畅胜利,难道在熊午良手里还能复制不成?”

    “况且他若当真撞了大运、又能侥幸取胜……为父心中也早有一计!

    “此计,足以让他兵败身死!丧师名裂!”昭雎说到这里,不由得智珠在握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狡诈的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