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波音的“女王一号”和湾流的“阿妮娅号”,基本上长途出行的问题就解决了。
张文雅赚到了出行工具并且不用缴税,波音和湾流赚到了知名度和股价,双赢!
回到纽约联排别墅,查理来接狗子。
唐古拉待在卡罗琳家,孩子们很喜欢,基本算是长期寄养在她家。
他俩要出去度假两周,便叫查理过来接走莱蒙,顺便把贝果和吐司也接走。
肯尼思没让张文雅见到查理,也没让查理进门,直接牵了三条狗交接给查理,迅速打发他走人。
他吸取教训,能不让她见前夫就尽量不让她见,不是不放心张文雅,是不放心查理这个无耻的家伙。
查理也明知他早做预防,没多说什么,接了狗子便走了。
这个月他回了纽约,就住在上东区公寓,距离他俩现在住的六十三街别墅也没有多远,走着就能来回。曼哈顿狗仔队没有洛杉矶狗仔队那么讨打,毕竟这人有钱又毫不在意揍你,上次他发了疯砸车又烧车,虽然又上了小报头条,赔了钱赔了车,但那个狗仔队从此只能退出狗仔这一行。
查理有自己的传媒产业,想封杀一个自由职业的狗仔队还是很容易的,除非你是指望干了这一票就退出不干,否则就是得不偿失。
狗仔队跟着他拍了几张照片也就作罢了。
张文雅回了家便进了书房。二楼的书房两人共用。整理一下实习期间做的笔记,复印了一些最高法往年案卷,都密密麻麻做了笔记和注释。
写个实□□结。
最高法的实习还挺有意思的。根据达伦说,没有下面地区法院那么忙,而且逼格之高,全美首屈一指。导师是联邦大法官的优点是你能获得第一手资料,不懂的地方甚至可以直接问大法官。能成为大法官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也不仅仅是政治倾向的选择。
美国大学这种开放性的学习环境教你用自己的脑子思考问题,每一份判决的多数意见书都很有意思,阐述“我为什么如此判决”;下面法院的司法判决书也是如此,所以实习主要是学习司法判决书的判决思路。
另外写作能力也是一个重点,法律名词要精准,不可让人有误解,也不能让双方律师有漏洞可抓。
没别的捷径,只能多看、多写。
还是“帕特里克案”。最高法的卷宗带不回来,但两审的司法判决书在两个法院的网站都有,下载、打印,做做备注,等度假回来写自己的“裁决意见书”。
忙完了下楼,狗子不见了。肯尼思已经洗了澡,换了一身便装,准备出去吃饭。
“查理什么时候来的?”
“半小时之前。”
“他说什么了吗?”张文雅从门边的置物柜上拿了门匙,装进一只小巧的桶装腋下包里,包带略长,便斜背着。包里放下移动电话、便签本、手帕纸、门匙。
“没说什么。”肯尼思跟在她身后出门,随手关上门。
张文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未婚夫有时候过分小心,应该吸取了查理的教训,不太愿意让她再见到查理。其实想想,明年他要竞选,她肯定多的是机会见到查理,除非他换掉查理这个竞选经理。
那查理妥妥就是个大冤种了。
“噢,罗丽刚才打了电话过来,问你好。”
“她回来了吗?还在度蜜月?”罗丽是鲍比叔叔最小的女儿,两周前的周末,罗丽刚在海恩尼斯港肯尼思大院结婚,他俩一起回去参加婚礼,免不了又被肯家人追问婚期。
“还没回来。”
“蜜月怎么样?她说了吗?”
“蜜月很棒。”他简短的说。
狗仔队一路跟着他们,拼命问他们明年什么时候结婚,俩人都充耳不闻。
那个周五,他俩乘坐“女王一号”到了波士顿机场,波士顿的肯尼思们都跑来机场围观女王专机。私人飞机并不稀罕,肯家是最早拥有自己私人飞机的富豪家族之一,当年老肯和鲍比叔叔都是乘坐自家的私人飞机各州跑竞选的。
稀罕的是波音这么一家大公司居然“送”了她专机,高调又张扬,确实,要专机才配得上张文雅的王室身份。
肯尼思家族全体都很高兴。
钱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份排面。
他俩晚上仍然住在总统旧居,罗丽和未婚夫马克过来见他们。马克也是一位作家,他正在写一本反应美国艾滋病人的书。罗丽是一位纪录片制片人,与马克合作过数部纪录片,属于工作伙伴,发展成为恋人,感情很稳定。
罗丽跟堂哥关系也很好,笑着问他俩到底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全家、全波士顿、全美国可都盼着他俩结婚呢。还有,他俩的婚礼能拍纪录片吗?
张文雅大惊:什么?婚礼也要拍纪录片?!
“叔叔说一定要办一个超级大的婚礼,阿妮娅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的传统就是什么都要留下来纪录,这是留给后代的宝贵遗产,你说呢?”罗丽说。
张文雅有点晕: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其实想想,就是普通人办个婚礼还会找人拍录像留作纪念呢,美国王室的盛大婚礼肯定也会全程拍摄。由肯家人来制作纪录片,总比找个外人要好吧?
但约翰愿意自己的婚礼也变成公众财产的一部分吗?好像他从出生之后就已经成了美国文化、美国形象的一部分,现在才想要分割开,太晚了。
“你说呢,约翰?”张文雅把问题抛给肯尼思。
肯尼思有点犹豫,“我不知道。你喜欢吗?或者,你不反对吗?”
张文雅觉得还挺不错的呢。
“你要是没有意见我就同意了。”
罗丽马上说:“我让律师拟一份拍摄合约,会跟你们的律师谈。我还会需要拍你们筹备婚礼之前的镜头——现在,你们该告诉我婚礼的具体日期了吧?”
狡猾的罗丽!
不过,确实要告诉他们具体时间,纪录片也需要筹备一段时间,还得去找钱、安排摄影师等等。肯尼思喜滋滋的先要他俩保密,在他俩发誓不告诉别人之后,他说计划明年五月的某一天举行婚礼。
罗丽提前祝贺了堂哥,也祝贺了未来堂嫂。
这天,七月十六日,一个普普通通的周五。
半夜,小约翰·肯尼思在睡梦中高喊数声,吵醒了一旁的张文雅。
把她吓得够呛,猛地翻身坐起,“约翰!约翰!”
她开了床头灯。
肯尼思脸色苍白,浑身大汗,一把抱住她的腰,哭唧唧的说:“honey,好可怕!”
怎么说话的这人?我怎么可怕了?
张文雅心里翻了个白眼,温柔的问他:“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继续哭唧唧,点头,“噩梦,可怕的噩梦!我梦到我跟——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我和那个女人整天吵架,累得精疲力尽。honey,那个女人一点都不温柔,不像你这么温柔。”
“做梦都是假的,不要在意。”是吗?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不是这家伙心里有什么别的小九九?张文雅有点怀疑。
“是吗?是假的吗?可是太真实了,真可怕。后来,我和那个女人、以及她的姐姐一起坐飞机来海恩尼斯港,是我开的飞机,真可笑,我根本不会开飞机!”
“然后呢?你为什么喊得像是谁打了你?”
“不是有人打我,是——飞机掉到海里去了!飞机向下俯冲的时候我吓得尖叫,然后——飞机掉到海水里,海水很快淹没了我,我死了!所以我被吓醒了!”
嗯?做了一个这么不祥的梦,也不怪他脸色如此难看。
“我去倒杯水给你。”张文雅想下床。
肯尼思哭唧唧的死活不肯放手,“别走,陪着我。我害怕——”
“害怕什么?”哎呀!看上去就是个长不大的男孩!
“害怕……死掉,而且我身边居然不是你!”
啊,说的什么话?我好好的要陪你一起死吗?
还是要安慰安慰他,她温柔的说:“行啦,只是一个奇怪的噩梦,梦本来就是假的,你害怕成这样,好好笑啊。”
“一点都不好笑。”委屈,“我都掉进海里淹死了,你也不同情我。”
“我很同情你。你说说,梦里你的妻子不是我,那她怎么样?比我漂亮吗?”
“没你漂亮。”
“对你好吗?”
“一点也不好,整天冲我发火。”委屈得不得了!
“啊,那梦里的你怎么会跟她结婚的?”
他一愣,“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个的?梦不是假的吗?
“所以梦是没有逻辑的,别想了。”她手指伸进他浓密的头发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跟你讲个故事吧。中国古代有一位哲学家,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梦醒来后他恍惚很久,不知道是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这个故事叫‘庄生梦蝶’。”
肯尼思更不安了:那么到底现在是梦,还是刚才的生活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