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必须得是什么大人物才有资格被拍纪录片,这么说乖女儿是“大人物”了?好呀!给他乐坏了,这可比什么“六百年王室”更值得骄傲!
王室啥的,咱中国早就不兴这一套了,不稀罕。能被人家美国人拍纪录片,那才是大大的有牌面!
摄制组的导演和制片人也跟着来了,说这一段去英国参加王室婚礼拍完,就要去中国拍摄她工作过的城市、幼年时成长的城市,正在给中国有关部门递交拍摄申请;他们还联系了肯特父子和丽雅、梁先生,丽雅梁先生不愿意出镜,但肯特父子都答应了拍摄请求。
肯特先生上周特地打了电话给她说这事,就在监狱事件之前。他答应拍摄是可以以自己的口吻讲述她的事,而不是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胡说;并且他的律师也跟摄制组谈好了条件,有关他的部分必须他看过以后、同意了才能放映,为的是防止摄制组断章取义。
其实想想,好莱坞现在可是在可着劲儿的拍小肯尼思同志的马屁,有关她的纪录片至少现在不会说她坏话。而且她也在合同里规定了,必须她看过后才能公开放映。好莱坞一般不会签这种条件苛刻的合同,但她提出要求,制片公司也就同意了。
张晓峰作为她的父亲,自然也会出镜,老爸很高兴,觉得自己也上电影了,美得很。
张文雅也觉得老爸这几年勤勤恳恳的帮她打理生意,功劳和苦劳都有了,他也不是那种仗着“我是你爸爸”就胡乱提要求的老爸,那么只要不损害她的利益,她就愿意尽量满足他的虚荣心。他好面子,这会儿有个“拍电影的”要来拍他,他得意的不行。老爸个子高长得帅,也没有发福,还是很上镜的,她也很得意老爸很给她长脸。
上午出发,到了纽约还是上午,从jfk机场直奔纽约大学医疗中心,办了住院,预约了一堆检查,下午开始做检查。
张晓峰很紧张,但又要凹“成熟老头”造型,不肯说让女儿留下来陪着他。
美国看病难这事只针对平民,对有钱人来说不存在什么看病难的问题。肯尼思为老岳父安排了豪华单人病房,有独立卫浴,可升降豪华病床,带一个二十平方米的起居室,还有橱柜、小家电,可以说很方便。
张文雅问:“爸爸,要不要给你雇一个护工?”
“我又不是自己不能走,雇护工干什么?倒是给我雇一个翻译好来,不然语言不通。”
“我留下陪你。”
“不要不要,你回去休息休息。”
“我这几天没事,大法官说我随便什么时候回去都行,我给她打个电话,至少要等你做完检查。”
“你工作要紧,请那么长时间假不要紧吗?”
“爸爸,那个叫‘实习’,还不是工作。”
“哎呀,实习呀,我还以为你现在就能做大律师了呢。”张晓峰乐呵呵的,“听说小肯以前是检察官啊,给政府做事的。你以后能当检察官不?”
“不行,给美国政府做事要美国国籍。不说这个了,我得先毕业,然后考了律师执照才行。”
老张马上担忧的问:“考执照难不难?”
张文雅想着就不要给爸爸说约翰考了三次律师执照才通过的事儿了。
肯尼思想着这父女俩之间的交流很有意思。他早就发现张文雅对亲生父亲的态度不算恭敬,说起来就跟普通朋友差不多,大概还是因为成长阶段这个父亲不在身边,她对父亲没有什么依恋之情。张晓峰这个父亲对女儿说话都是很为她着想的,非常迁就她,唯恐她生气。
他其实没有见过这种父女关系,能理解,但没想到真会有这种,美国式父母好像很少这样。他想着张晓峰是觉得愧疚,道德水准也是很高的了,当然这个高道德水准是对自己的血脉来说的。老岳父跟自己早逝的父亲一样在男女关系上一塌糊涂,但不妨碍他们是个好父亲。
中午出去吃了午餐,下午回了医院做检查,初步检查倒也没什么,有些炎症。主治医生说如果担心是前列腺癌的话,要做更深入的检查,还要做穿刺活检。前列腺癌是男性常见恶性肿瘤,特别是老年男性。
张文雅有点为难,觉得要是告诉爸爸,他准又瞎想。
“还是要告诉他,做活检也没那么可怕。”肯尼思安慰她,“医生也说了,早检查早确诊,早发现可以早治疗。”
她勉强一笑。道理都懂,但真要是诊断出来得了癌症,她心里难过。爸爸算得上是个好爸爸,她就剩这么个亲人了,不想他得癌症,也不想他早早死掉。
“我来跟父亲说吧,我说会好一点,我是男人。”
女婿半个儿,是该让他去说。
肯尼思还陪着张晓峰去做检查,先去做了指检,又去做了磁共振,抽血做psa检查肿瘤标志物。到了傍晚,血检结果出来,未发现肿瘤标志物。
张文雅听了半天医生的名词解释,听明白了,就是没有发现肿瘤的标志物,不是肿瘤。
哎呀!可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医生说还是有炎症,时间允许的话,还是治疗几天,然后过几天再做一次血检看看。
行吧,反正时间有的是,也不差钱,当然要治疗痊愈了再出院。
张晓峰心情大好,笑容满面,催着他俩回去休息。
“医院有什么好待的?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别累着。”
“我给你做了几张卡片,你要什么就给护士看卡片。这是电话,有什么事马上打电话找我。约翰已经安排好了,晚上护士会来给你取针。爸爸,真的不要看着你吗?”
“不要不要,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今天就吊一瓶吗?”
“吊完还有一瓶,你按这个按钮,护士就来了。”张文雅给他看床头的按钮。
“好好,知道了。”
张文雅有些累了,在车上靠着肯尼思的手臂打盹儿。
没人知道他们提前回来,在机场也没走机场大厅,因而六十三街别墅门口居然一个狗仔队都没有。
这么清静还是少有。
肯尼思先下了车,扶下刚醒的张文雅。
张文雅迷迷瞪瞪的,抱着他手臂,“honey。”
忽然有人在一旁怯怯的说:“文雅姐?”
突然听到有人说中文还真是挺稀罕的,肯尼思抱着张文雅转身看着那个人:是个黑头发的中国女孩,有着圆鼓鼓的小脸,亮晶晶的眸子。
娜塔莎立即拦住他。
“你是谁?”张文雅问。
“我叫郁袖,郁郁葱葱的郁,暗香盈袖的袖。我从中国来,专门来找您。”
好名字。
“娜塔莎,让她过来。”
郁袖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明眸皓齿,脸上还留着婴儿肥。
有点羞怯,但很有勇气。“文雅姐,我是一名演员,我两周前参加了北京的试镜,但他们说我长得不够漂亮,不够资格扮演您。”
张文雅惊讶,“你落选了,然后就来纽约找我?”
郁袖鼓足勇气,直视她的眼睛,“对。我认为我完全可以扮演您,这是我以前作品的片花,您可以先看看。”
够大胆!够自信!
张文雅很喜欢。
肯尼思也觉得这个中国女孩很有趣:够大胆,够有行动力!
张文雅接过郁袖双手递过来的简历,“我会看的。你住在哪里?让我的保镖送你回去。”
郁袖激动得脸都红了,“谢谢!谢谢您!”
“娜塔莎,送她回酒店。噢,你的英语怎么样?”
郁袖改用英语说:“还可以。”
“你来了几天了?”
“昨天刚到。我想着您大概会在今天回纽约,在外面等了一整天。”
“还有点口音,口语要多练习。”
郁袖激动得使劲点头,“我知道,我会的。”
娜塔莎送她走了。
“你觉得她怎么样?”张文雅问。
“还不错,确实不太漂亮,但那股勇气很像你。”在他心里,当然是honey最美啦。
“我有吗?”
“有的。”
“好困,现在就想睡觉。”
“遵命,陛下。”他一个公主抱,轻松把她抱上三楼,也只是喘息的稍微快了一点罢了。
嘻嘻,很棒!
花洒喷出温热的水,站在花洒下面,懒洋洋的不想动。
今天真有意思。
老爸没事,很好,心情愉快。
郁袖真是很有行动力,知道没被选上就敢跑来纽约找她当面试镜,光是这份行动力就吊打国内所有女演员了,她喜欢。
郁袖其实长得已经很好看了,国内女演员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就是年轻了几岁,还有点婴儿肥。演技什么的她也不是很懂,不过应该不会差。长得不太像她这个问题也没有那么严重,化妆应该可以弥补一下,没准定妆照会很令人惊艳呢。
不太懂,但可以问问玛丽娅表姐,总之她很看好郁袖。
肯尼思突然进来,“honey,你在干什么?”
“洗澡。”这人莫不是傻了?
“一起。”
啊,不要啊!你明明自己有间浴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