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家庭大少爷能做到这样,在当时也是极为罕见的。真正体验贫困生活对大少爷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能进入贫困居民住房亲眼看看那些人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也不是一般政客能做到的。
政客和政治家不同,政客玩弄手段,政治家总归还是想要做点实事、做点好事的。
老肯尼思兄弟都是理想主义者,但不幸的是触动了利益集团的蛋糕,到底还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留给家人们巨大的伤痛。俩兄弟的个人魅力在当时其实还没有那么大,但随着时间流逝,美国群众发现那些来来去去的政客中没几个能跟老肯尼思兄弟相比,不论是个人魅力还是办事能力都相去甚远,自然要怀念起年轻的肯尼思兄弟。
肯尼思总统去世时年龄四十六岁,罗伯特去世时年仅四十三岁,都是青壮年,相比之下那些六七十岁的总统简直可以算得上半截入土了。
欧洲表亲们也因此总是嘲笑美国政府是“老人政治”,这可是让美国群众大大不满但又无法反驳的一件糟心事。
从阿灵顿国家公墓回了公寓,肯尼思心情不太好,提着运动包去健身房了。
张文雅也没管他去哪儿,在家收拾东西。
公寓其实不小,两个人住也很宽绰。面积有一百五十平方米,两卧两卫,厨房餐厅客厅书房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对着河的露台,露台上摆放着木桌和沙发椅,春秋季可在外休憩,十分惬意。
她收拾了一下衣柜,秋冬衣物收起来,春夏衣物挂起来。顺便看了一下他的半边衣柜:不错,衣服都挂的整整齐齐,该叠放的叠放,该收纳的收纳。还行。
他随手乱扔衣服的问题不大,反正有家政服务员,大少爷是不会扫地洗衣服的,她也不可能把时间花在家务上,能偶尔做顿饭就算是好的了。
据曾经在最高法实习过的学长们介绍经验,最高法的实习真的是超锻炼人的!实习第一天先熟悉环境,搞清楚九位大法官的党|派或政|治|倾|向、个人喜好(这个范围贼大),跟其他实习生搞好关系,不过也不用跟所有实习生都搞好关系,重点是同一位大法官手下的一年级实习生;另外也要跟书记员搞好关系。
大致上不用担心办公室政治,因为实在是太忙了!
最高法本身不是很忙,是指案件数量不多。州法院、联邦巡回法院搞不定、搞不赢的案件会递交最高法,一年数千件,然后大法官们从这些案件中挑选一百多个案件来进行审理。
最高法很忙,是指这些案件当然不可能是大法官亲自去看完这几千份案卷,那要累死人了。案件的挑选就由书记员们来选择,但书记员也是忙翻天,这样继续下放,交给实习生先筛一遍。
递交到最高法的案件总数每年差距不大,在六千件到七千件之间,每年工作日两百多天,算它个二百五吧,每天要初步审查二十多件。
另外,学长说,不懂就问,入职超过一年的法律助理、书记员全都身经百战经验丰富,随便问,本身他们就负有指导实习生的职责;他们回答不了的,直接问大法官,大法官只要有空肯定会回答你。当然你也得会看时机,大法官忙的时候你非要去问那不是傻吗?
好的,记下了。
张文雅想着还没问过肯尼思姐弟都是在哪里实习的,以杰姬的控制欲来看,姐弟俩多半就是在纽约南区联邦地区法院实习了,或者干脆在哪个律所实习,以姐弟俩的出身和名气,法院实习还是太累了,也没必要,律所条件最好。
张文雅一边整理衣柜一边想着要怎么度过两个月的实习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一定的,社交关系嘛要看其他实习生,她们好说话她也就好说话,不过最好还是别整啥幺蛾子。她不怕别人搞事,但最好不要花费心思在这方面。
还有跟肯尼思的关系。
这两个月就要跟他每天见面、住在一起,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是一个重大考验。国会大厦紧挨着最高法,只隔了一条街,他中午下班走着都能过去,因而也早早要求她中午跟他一起吃饭,她很嫌弃的拒绝了。
搞什么呀!已经每天晚上都在一起了,白天就不要再见面了,再说午餐要跟金斯伯格一起吃的话,要他来干嘛呀?
肯尼思回来了,已经在健身房洗了澡,清清爽爽。
心情好多了,一回来就抱着她,亲吻她。
嫌弃。
他委委屈屈的,“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我在做事,你让开。”
“有多少东西,到现在还没有收拾完?”他叹气。
她扔下衣服,“不收了,你帮我收。”
衣服其实不是很多,但要按照造型师给搭配好的分别挂起来,比较麻烦,对着拍立得照片,现在挂好了,以后找起来就不麻烦了。
他在行李箱里一阵乱翻,胡乱挂了几件。
“哎呀!别弄乱了。”
“别听造型师的,搭配这种事情很简单,你喜欢怎么穿都行。”
说的没错,搭配其实并不是那么严格的。她马上妥协了。两个人一起动手,很快清空行李箱,衣物都挂了起来,或者叠好,放在一层层的格子里。
整整齐齐的,看着很舒适。
衣柜一人一半,床头柜一人一个。
洗手间里也早就有了她的牙刷牙杯。
顺便检查了一下镜子后面的小柜子:一共三层,最上面一层放着两个简易医药包;最下面一层是洗面奶、剃须刀、剃须泡沫之类的;中间一层放了一些药瓶,每一个药瓶都拿出来仔细查看,都是维生素之类。行吧,没有什么不应该有的东西。
将她的洗面奶放进柜子里。
镜柜旁边缺一个皂架,哪天去超市买一个。
淋浴间的置物架上已经放了她常用的洗发水沐浴露,是之前住在这儿的时候买的。
洗了脸洗了手,坐到床边,开始喷保湿水、涂面霜。
他问:“要给你买一张梳妆桌吗?”
“需要吗?”她反问。
“需要。”他确定的说。
好吧,随便啦。
“晚上出去吃饭还是在家吃?”她问。
“随便。你想出去吃吗?”他脱了上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一会儿翻过来,手臂抱住她的腰。
“你不累吗?”
“不累。”
“我以为男人健身过后就只想睡觉。”
“对,是睡觉。”不管是中文还是英文,“睡觉”有时候是名词,有时候是动词。
张文雅忍不住哈哈直笑。
“有这么好笑吗?到底在笑什么?”挠她的腰,痒得她立即扭着闪躲,嘴里喊着“不要”。
趁机按倒她,腻腻歪歪的亲吻她的脸庞、鼻尖、嘴唇,“什么不要?嗯?不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她笑得气喘吁吁,“你很烦哎。”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在她耳边低声问,“上次……把我吓坏了。”
“最近还好,没有再出血了。”想想有点好笑,也有点感动,因为担心是他太粗鲁的缘故,最近两个月他都很小心,老问她疼不疼,问得她都烦了。
而且也经常不能尽兴,男人好办,很明确的知道是否尽兴,但女人嘛总是吃亏一点,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总之是又烦心又苦恼。
“你知道什么都可以跟我说的,我是说,任何事情。”
“你很烦哎。”
他闷哼了一声,声音暗哑,“是吗?”
总之就是这两个月以来最舒服的一次,结束之后,已经傍晚。
她累得不想动,被抱进淋浴间洗了澡,又给她擦干身体,穿上睡裙睡袍,抱她到露台沙发上。
夕阳还有一丝丝余晖,天幕眼看着就要被夜色侵袭。
倚在他怀中,贤者时间到了,什么都不想。
肯尼思手上拿了一盒夹心巧克力,塞了一颗进她口中,“你坐一会儿,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随便,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过最好做好吃一点。”
他拍拍她的脸,“遵命,陛下。”
逗笑她。
他起身离开。
五月底的华盛顿还不算太热,入夜时分,露台上十分凉爽,微风吹拂。
张文雅歪倒在沙发上。
哎呀!真累!
很满足!
而且今天也没有出血,应该可以暂时放下对出血的恐惧了。
女人真难。
幸而未婚夫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能够为她考虑,甚至她没有考虑到的都会为她考虑到。
感到了幸福。
这种甜蜜的满足感是前所未有的,和查理结婚一年多也没有过,噢,可能只有在罗马度假的时候有一点点接近。
但远远比不上现在。
幸福是什么?谁也没有标准答案。在她看来,能和一个深爱她的人在一起,被他疼爱、照顾,那就是她所希望的幸福了。
还有呢?
细节决定成败。
她甚至说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地方不一样,查理也一样疼爱她照顾她,但总觉得……不够诚恳?不够有诚意?她分辨不出来。
查理是爱她的,但他这个资本主义大少爷不会什么都为她着想,她想像中的好母亲凡妮莎也不能。查理的前女友搞事,凡妮莎只会想要她马上怀孕来对冲绯闻或者说丑闻。
也是呢,她心平气和的想,凡妮莎又不是她的亲妈,怎么会真正为她着想?这不能责怪凡妮莎,是她想得太好太天真了。
还有瓦伦蒂诺家的亲戚们,没几个好人,都世俗得要命,眼里只看到钱。
肯尼思家的亲戚总归现在跟她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对她还不错,至少这次nsa事件之后,整个家族都表现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