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行大不易,堵车是常态,不堵才是少有。但天上不堵,直升机作为短途交通工具还是很有优势的。纽约有一半纸媒、所有电视台都有自己的直升机,突发事件摄像师扛着摄像机坐着直升机实时追踪报道,不是什么稀罕事。
安全性也挺高的,至少张文雅来了美国五年多,没听过纽约有直升机坠毁事件。
上了直升机,肯尼思教她怎么扣安全带,等她扣好之后亲自检查一遍,这才放心。
直升机起飞了,马达轰鸣,扇叶哗哗响,噪音很大。
肯尼思为她戴上降噪耳机,隔绝了大部分噪音。耳机带话筒,说话就用话筒,不过坏处是通讯设备共用,你说话机上所有人都能听到。
直升机沿着海岸线飞行,飞到纽约不到一个小时,还可以就近停机,停在翠贝卡公寓附近一栋大楼楼顶。
从直升机窗户向下望去,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海岸,很有意思。
房子很小一点点,像是微缩玩具。
汽车更小。路人几乎像蚂蚁。
很有意思。
男人的手臂结实有力,紧紧抱着她的腰。
“你觉得怎么样?”耳机里传来肯尼思的声音,比平时的声音要响。
“很有趣。”她也喊得同样大声。
“害怕吗?”
“不怎么怕。”
他便笑嘻嘻的在她脸上印下一吻。
公寓墙壁上挂着《人物》周刊的封面,看的出来他是非常喜欢这张照片了。张文雅也很喜欢,这张照片显然是偷拍的,但拍的非常好,构图和意境都很棒。
直接印了四张45x45的,滤镜不同,装进不同颜色的相框,并排陈列,近距离看着有一点点陌生,好像那不是她和他,像是什么陌生人。
“喜欢吗?”他自得的问。
张文雅点点头,“喜欢。”
忽然被他抱了起来,直接抱进卧室,扔在床上。
她一时紧张,“哎呀”喊了一声,手臂赶紧揽住他脖颈。
这个狗男人!
她躺在床上,试图爬起来,“好饿!”
肯尼思按住她手臂,不让她坐起来。
“饿了吗?”
“很饿!”
他便从一旁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盒夹心巧克力,打开,拿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她口中。
“巧克力又不是食物,只是糖果。”她嘟囔。
“嘘——别说话。女人,你什么都好,就是话说的太多。”他低声说。
张文雅觉得好笑,“就要说话。”
他一本正经的说:“你可真不听话!不听话的女人就该受到惩罚。”
“什么惩罚?”
“就这样。”他低头亲吻她的嘴唇,随后轻轻咬着她唇。
她的嘴唇香软,带着巧克力的香味。她的唇很薄,轻轻一咬就会咬破唇皮,他很小心。
一个缠绵的亲吻,两个人的气息互相渗透,密不可分。
如果这就是惩罚的话,她倒是愿意天天接受“惩罚”,噢,每个月的那几天除外。
狗男人洗了澡出来,精神抖擞,催着她快去洗澡。又问她想去哪里吃饭,他好打电话订座。
随便吧。她懒得思考。
花洒里温热的水流轻快的拍在肩头,能令肌肉放松。
只是五天没见,却好像有……半个月没见似的。大概是这两个月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又有一个多月都在度假,日子过得太开心了,即使其中有nsa的糟心事儿,反而更让他们的关系亲近了。
订婚。
她不由自主面带微笑。
戴五克拉的钻石戒指去上课属实有点夸张,平时她不戴订婚戒指,倒是肯尼思戴着她送的订婚戒指从未取下。这可是能让她的虚荣心大大满足的事儿呢!反正在她看来,他们之间有一个人戴着订婚戒指就可以啦!
嘻嘻!
男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如果想要一个女人,就会想方设法把她划归私有,而最稳妥的划归私有的方法就是结婚。男人不是结婚狂,女人才是;但女人也是被规训成结婚狂的。男人想以结婚的方式公开“占有”一个女人,也就是“私有化”的一个体现,因为女人才能生育后代,男人没有这个功能。
把婚姻拆解开来看,一点也不浪漫。恋爱才是浪漫的,婚姻不是。
而且,不管男女都会因为滚床单次数多了,渐渐模式化而感到无趣,爱情会消失,滚床单也会变得毫无吸引力。
如何一直拥有高质量的床上运动是门学问,床上运动很重要,她可不想结婚几年后就没有高质量的床上运动了。
男人有副运动员的好身材,每天健身,十分自律自觉。这是好事,她也不希望结婚后这个男人就变得松懈了,思想松懈了不要紧,身体松懈了她就得收获一个大肚男了,可能还会秃头?
上帝保佑!希望他不要秃头!
想着想着觉得很好笑。以泰德叔叔茂密的发量来看,小肯尼思变成秃头的可能性很小。
“honey。”肯尼思敲了敲门,“你不饿吗?”
饿!很饿!
她赶紧洗好,胡乱擦了擦头发,裹上浴巾。
他拿了一条干毛巾为她擦头发,她乖乖巧巧的坐在床边,吃着巧克力。
“凯特说有人想买我的书的电影版权,你知道吗?”
“知道。”
“可以卖吗?能卖多少钱?”她很好奇。
“不一定,几十万到几百万都可能。”
“这事我自己能做主吗?还是说必须由你来决定?”
“你做主。让我们家的律师去谈价格。”
“为什么?”她问的没头没脑。
“你的事情全国瞩目,你要成为一个名人,真正的名人,这样那些人想再对你下手就会多了很多顾虑。”
她想了想,点点头,“我还没见识过好莱坞呢。我去过洛杉矶,但我连中国剧院都没有去过。”
她去洛杉矶是为了查理父亲的葬礼,不是去旅游的,也没有去过好莱坞。
“好莱坞就那样,没有什么好玩的,你要是想去的话,我们可以抽一个周末过去玩玩。”
“真的不好玩吗?”她很怀疑。
“你不喜欢去派对就没有什么好玩的。”
那倒是。
“演出?明星?首映式?”
“你喜欢哪个明星?”
“不知道,没有特别喜欢的。我听说募捐晚会之类总会邀请一些明星,是吗?”
“对。”
“我以为像你们这样的政治家或是有钱人不会被明星迷住。”
他低头微笑,亲了亲她凌乱的头发。
“噢,不,honey,你要明白,明星是不一样的,他们美丽、迷人、富有魅力,人人都喜欢他们。”
张文雅想着纪录片里说肯尼思家族是最早将好莱坞和华盛顿联系在一起的家族,肯尼思家族在五十年代就是政界明星,他们机智的将好莱坞明星引入华盛顿的晚会,人们趋之若鹜。
果然万人迷就是万人迷吗。
小约翰·肯尼思知道自己也是个“明星”吗?她没有陪同他出席过华盛顿的宴会,但他俩去过纽约的宴会,人们疯狂喜爱他,人人都想跟他握手、合影,而那些人都能算得上“有钱”呢。
“我想见谁都可以吗?”
“基本都可以,很少有人会拒绝。”
“不会拒绝一个肯尼思?”
他又笑,“对。”
真是了不起的姓啊!
张文雅对此没有足够的感触,她几乎没有见过肯尼思们是如何使用“特权”的。雪屋那天算是她第一次见识到,肯尼思姐弟明明不是不是fbi的部门主管,也不是司法部的官员,但fbi探员却都向他俩随时汇报。
当时她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擦干头发后要用润发精油养护,倒出一点精油在掌心,轻柔的涂抹在她头发上,接着再用梳子梳理整齐。头发的长度在肩下,乌黑的披肩发很好看。她有时候会扎个马尾,简单轻便。
放下梳子,他居然开始——编发辫了。
张文雅很奇怪,“你会扎发辫吗?”
“会。”他异常简洁的回答。
“什么时候学会的?”
“前几天。”
嗯?
“我以为你给萝丝和塔狄安娜编过发辫。”
“没有。卡罗琳将她俩照顾的很好。”其实就是这个叔叔压根没想过。
“编的不好看可不行。”
他自豪的说:“我学的可快了!也编的很好看,不过我暂时只学了一种。”
“是什么?”
“法式发辫。”
她看不见他到底怎么编的,只觉得他编的还挺快,几分钟就编好了,还用数码相机拍了一张照片给她看:没错,是法式发辫的基本款,在脑后规规矩矩的编到发尾,用一根黑色发圈束紧。
她美得很,狠狠夸了他一番。
他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自满又自得,“以后我也会给我们的女儿编发辫。”万事俱备,只差一个乖女儿了。
张文雅笑了好一会儿:这个男人真的很想做爸爸,奇奇怪怪的。
“你笑什么?”他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把她按倒,“快说,什么时候我们会有个女儿?”
“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就会有了。”一本正经的忽悠他。
“我们会有孩子的,是吗?”
“我想会的。噢,玛雅拿回我的妇科检查报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