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遭受到了一百点暴击。
他想反驳,但再想想,阿妮娅确实爱约翰比较多,他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他爱阿妮娅吗?当然是爱的,只是她并不是因为爱他才结婚。
这有点复杂。
根据民意调查,选民们喜欢阿妮娅,但不喜欢他这个前夫,选民和媒体都认定他是“男小三”,破坏了王子和公主的感情。
《生活life》周刊情绪激昂的说,小约翰将重振肯尼思家族的辉煌,ameriroyalty的传统将在这个世纪之交的光荣年代重现;人人都爱爱情童话,两个人兜兜转转又走到一起,小约翰忘不了他的中国女孩,中国女孩也终于回到了小约翰的怀抱,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爱情呀!
关键是这些难伺候的群众和更难伺候的媒体都很喜欢张文雅——当然不喜欢的也有,毕竟人又不是钞票,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喜爱,但反对的声音不用在意。普通群众认为她是个学霸,这很不容易,哈佛、耶鲁随便哪一所学校都够普通群众吹一辈子了,名校光环加上她的容貌,为她加分很多;媒体则喜欢她的高话题性,但也要注意,媒体如果抓到她的“小辫子”也很乐意大肆抨击的。
张文雅原本说要返回耶鲁上课,不过这一周的课上完后,耶鲁法学院第一学期的所有课程都结束了,下一周是感恩节假期,放假一周,接着继续放假一周,让学生们抓紧时间复习,十二月的第二周是考试周。
法学院的考试都是开卷考试,每一门课程的课本都厚如砖头,实际上你是不可能带着课本去考试的,需要你自己总结每门课的outline也就是“概述”,约等于上课重点。
法学院的考试也与本科不同,平时没有小考,只有期末考试,考试内容通常是给你一个案例,然后进行分析、写作,限时三到四小时,非常考验学生的写字速度和思维能力、课程的掌握程度。还可以选择带回宿舍写takehome,八小时到二十四小时交卷到办公室。
两种考试方法都差不多,分别只在takehome时间更充裕,可以好好写,不用太紧张。
艾米丽上次来看她给她送来了前两周的课程录音,周末又给她送来了本周的课程录音,问她学的怎么样,感恩节假期也不能松懈,一定要好好考试。
耶鲁法学院的考试评分不是abcd评分制,而只有三档:优秀、及格、不及格。不及格是不能想象的,及格等于不及格,没拿到优秀也是不能想象的。
耶鲁法学院多年来一直霸占法学院排行榜top1之位,学生素质很高,混日子的几乎没有,学生都很会学习、很会考试,卷得不行;教授也卷得不行,几乎个个大牛,客座教授和来做讲座的行业大牛也多得不要不要的,整个法学院是名副其实的“精英教育”,学习氛围很好,整体环境都很好。
张文雅没能去学校上课,但好处在于不懂的可以随时问卡罗琳和约翰,还有自己的律师和法学院的教授。她的民事诉讼采取了佣金制收费,律师将得到nsa给她的赔偿的百分之二十作为律师代理费,没有计费工时的问题,那么顺便问点法律问题也不是什么问题。
律师们为她讲解她的民事诉讼要涉及的法律条款:公民权利、人身权利,涉及□□;nsa非|法|拘|禁她肯定涉及人身侵权,如此又是侵权法的内容;赔偿金额要求涉及经济法,虽然最后的数额是陪审团和法官决定的,但作为原告律师当然要先给出标的,通常这种情况要求个上千万美元的赔偿不为过。
在美国学习法律还挺有意思的,但如果不是用自己的遭遇来当案例就更有意思了。
这一周每天都有好几个采访,周四接受了《纽约时报》的采访,周六接受了《生活》周刊的采访。
周六下午,和卡罗琳一家一起开车去了海恩尼斯港。
海恩尼斯港的冬天没有夏天好玩,但作为家庭聚会的时期,寒冷的冬天恰好可以舒舒服服的待在室内,联络感情。
肯尼思大院的六所住宅都挺大,都是按照要养育至少七八个孩子的要求来建造的,总统旧居也是如此,上下三层,功能性房间很多,卧室在三楼。
张文雅现在越来越喜欢这栋住宅,觉得一切都很好,用不着按照现代的风格重新装饰。
“你真的喜欢吗?我以为你只是想让我高兴。”小约翰·肯尼思打开行李箱,将带来的衣服放进衣柜里。
“怎么会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必考虑你的心情。”张文雅将衣柜的门都打开查看。这儿常年不住人,她总害怕这种木制的住宅有白蚁之类。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换一下窗帘,不过窗帘要都是本色的也很单调。你想换吗?”她问。
“保持原样吧。”他扔下衣服,转身抱住她,“你说,等到退休之后我们就搬到海恩尼斯港来住,你说怎么样?”
好好笑啊。“你刚开始当议员,现在就想退休了?”
“这儿很适合抚养孩子,你觉得呢?”
这倒是。小镇生活没有纽约那么快节奏,也不会很累,还很安静,几乎没有狗仔队。
“孩子吗?”她小声说。
他握住她的双手,她没有戴订婚戒指。“是啊,孩子,我们的孩子。”
“现在说这个还早。”
他叹气,把她按到床上,“你在为我没有问你就对外宣称我们已经订婚而生气吗?”
“没有。我说过的,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可以尽可能的利用我,我不介意。”
“真的?”
“嗯哼。”
肯尼思小心的拂开她的头发,亲了一下她嘴唇。“谢谢。”
他躺在她身边,“你想过跟我结婚吗?我是说,我们的婚礼。”
张文雅想了一下,“没有。”
“为什么?”他似乎有些吃惊。
“我妈妈。”
“——我想那不会是什么好话。”
“确实不是。我对婚礼没有什么梦想——对了,你为什么会订《婚礼》杂志?”
“订给你看的。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婚纱?”
她用手肘支起身体,“你很狡猾。”
“这叫‘政治家的智慧’。”
逗笑她。
“你想跟我结婚吗?”
“当然。你等等。”肯尼思翻身坐起,在行李箱里拿了一件东西,回到她身边。
张文雅坐了起来。
他打开戒指盒,里面是一颗梨形的白钻。
“阿妮娅,很久以前我向你求过婚,但当时我可能欠缺了诚意,我记得你并不喜欢,也不感动。我知道我们那次订婚你只是为了惹我的母亲生气。可是在我心中,我们早就订过婚。”
她轻叹了一声。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泰德叔叔交给我一件‘小事’,而这令我们相见。我永远都会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情形,你就这么走进了我的生活、走进了我的生命,为此,我永远感谢泰德叔叔。
阿妮娅,我曾经想过我们将来的生活,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会成为相爱的一家人,和睦又美满。我会教我们的儿子打棒球,也会给我们的女儿编辫子,我要给他们尽可能多的父爱。我会是尽职的父亲,我会是忠诚的丈夫,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你离开了我,这令我万分伤心。但我也因此明白了我真的很爱你、只爱你。从你之后——不,我想要你明白,我发了疯的想要你,只有你才能带给我幸福。我可以用几千个单词来描述我的心情,直到你失去耐心。honey,我不想再浪费五年的时间,我热切的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妻子。所以现在,我想问你,willyoumarryme?”
张文雅低着脑袋,看着那枚戒指:不知道有多少克拉,不大不小,如果戴在她手上想必会很好看。
她的迟疑令他不安,他拿出戒指,戴在她左手无名指上。
“可我还没有想好,我不想那么快就再次订婚。”她忙取下戒指。
肯尼思难掩失望,“你不想跟我结婚吗?”
“——我没想好。”
“你不爱我?”
她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爱我,但你不想跟我结婚?”他困惑的问。
“——好像,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是……我需要好好想想。我不介意跟你住在一起,也会支持你的竞选,但我……”她皱眉,“你想过吗?我不是天主教徒,你是不是必须跟天主教徒结婚?”
“当然不是!你是不是天主教徒不影响我们的婚姻,顶多只会让我们无法在天主教堂举行婚礼。”
她稍微放心了一点,“那就好。”
“你还有什么担忧?”
“你的家人们。他们喜欢我吗?”
“我们的爱情跟他们无关,我爱你,他们就必须喜欢你、尊重你,而恰好,他们都很喜欢你。”
唉,他对亲戚们的认知可能有点天真。不过态度是很端正的,也很霸总,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