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挺容易满足的。
“honey。”她又小声喊了一声。
换来的是他情意绵绵的吻。
连衣裙的拉链在背后,不知何时被拉开了。
落在地毯上。
不知何时,她躺在沙发上。
脊背擦着沙发的真皮皮套。
皮革带有一股儿天然的动物的气味。
拂开她的头发,露出她光洁的脸庞,她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乌黑的葡萄似的明亮眼眸,孩子气的清澈,柔软的淡粉色玫瑰似的嘴唇,肌肤自带一股儿好闻的气味,粉致的属于年轻女孩的气味。
他说不出来到底她哪儿比别人好,只要她出现,他的眼里便再也看不到别人。
他满心欢喜,以全部的心与灵魂爱着她。
藤蔓纠缠着花枝。
花枝似乎不堪重负,簌簌发抖。
继而,一阵细雨漫漫而下,打湿了枝头的花朵。
好累呀!
但又很愉快。
手指懒洋洋的伸进她头发里,享受着她依偎在他怀中的温暖。
她的手掌按在他胸口,掌心下是他仍然未平复的急促的心跳。
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honey,我想问问你,你……”
“什么?”
“你想过我们的将来吗?”
“——想过。不过想的不怎么多,也不怎么长远。我还想不到那么长远的将来。”
他轻呼:“哎呀!那我可想了很多很多,已经想到很多年以后了。”
“别想的太久远,那样太累。”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不行,不能告诉你。”
“你想知道我的想法吗?”
张文雅本想说“不想知道”,但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却变成了:“想知道。”
唉!
“我们会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情侣,一直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我是说不管什么样的分开,我都接受不了。”手指捏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手指轻轻捏过来捏过去。“你和……你结婚了,可居然不是跟我结婚,我的心都碎了。那时候我出了车祸,我甚至都不想从车里出来,想着那辆该死的车应该爆炸,我的肉||体消弭了,我的痛苦也会消弭。”
她惊讶极了,猛地抬头看他。
他自嘲的微笑,“是啊,之前我不敢告诉你,我知道你准要嘲笑我的懦弱。那是你不知道你……你离开了我,我一直都在怀疑自己,也许我没有给你被爱的感觉,也许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天哪!”
只是回想一下他都觉得那份痛苦仍然历历在目,他没想到自己仍然会感受到当初那份痛苦。
但现在——他心爱的女孩又来到他身边,他万分珍惜失而复得的爱人,他又感受到了快乐。
是因为之前曾经如此痛苦,所以如今的快乐才分外甘美吗?
“我伤心极了,可我又做不到总是去纠缠你,那会令你困扰……”
“可你还是在我的婚礼上说了……那些话。”
“是啊,我那时候很恨你。既爱你,又恨你。我故意说那些话,就是想让你……让你的丈夫不高兴。”
听听!幼稚不幼稚啊!
“我想过忘记你,真的,我很认真的思考过了,我当时觉得我应该找个比你更漂亮的女孩,这样才不会显得我是个失败者。”
张文雅抬手在他脸颊上拍了一下。
“这样吗?”她似笑非笑的问。
他记起了就在楼下不远的华盛顿广场公园挨的那一耳光,感到了羞愧。
“你生气了?”
“没有。”接着很快改口,“生气了,她怎么可以打你的耳光?”
肯尼思还以为她在心疼他呢,不料她又说:“我都没有打过你耳光。”
他无奈的笑了,“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会打我?”
倒也是。
“我不知道是因为你离开了我因而我怀着愤恨,无法忘记你,还是确实爱你爱得无法自拔,我想忘记你,但我发现……我做不到。她有那么一点点像你,我想起你,忍不住喊了你的名字……当时我压根没有意识到我喊错了名字。我的心很痛,像是在火山上炙烤,我是个傻瓜,居然弄不明白自己是真的爱你——”
张文雅先是惊讶,随后主动吻了他一下。
“她确实应该打你的耳光。”
他颇为愧疚,“是我的错。”
握住她的手,小心的十指交缠。“我相信上帝使得我们相见,就是要我们能够相爱。他给了我们曲折,还有迷惘,但最终,我们仍然要在一起。我听说你们中国人相信‘缘定三生’,前生、今生、来生。我不知道前生我们是否相爱,也不关心来生是否还能相爱,我只要今生。”
说的真好呀。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说话呢?句句都要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于是连空气都是甜蜜的,带着粉红泡泡。
亲吻个没完。
直到夜深了。
次日早上的晨跑也变得非常快乐!
要不是没法手牵手跑步,他俩甚至都想手牵着手呢!
布鲁克尽职尽责跟在他俩身后,想着他俩可真是养眼的一对呀!谁能不喜欢俊男美女呢?她的特勤局的前同事全都羡慕死她了,以前对她爱答不理的男同事、男上司都忙着给她打电话,男同事询问小肯尼思先生这儿还有职位空缺吗;男上司大概在为将来做准备,毕竟肯尼思家的绝对继承人能否入主白宫几乎就是看他想不想的事情了,没准用不了多少年,肯尼思先生便会成为白宫的主人。
另外一些则是想从她这儿打听点内幕八卦消息:他俩是真的复合了吗?小约翰求婚了吗?
博||彩网站已经开出赌局,赌小肯尼思什么时候求婚、俩人什么时候订婚,日期嘛,最早在十一月十五日,这是张文雅的离婚协议书正式生效的第一天。据说下注的人已经超过数万人了!
布鲁克是个严肃认真的人,坚决不说——她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她注意到他俩现在同步率非常高,进电梯同时伸出左脚,跑步也一样:左脚、右脚;他俩都喜欢脑袋微微偏左打量他人;张文雅学会了肯尼思先生的一些小习惯,比如表示不悦的时候都是抿紧嘴唇,眼帘下垂;肯尼思先生是左利手,鼓掌的时候是左手在上;而张文雅是大部分人的右利手,鼓掌的时候本应该右手在上,但她现在鼓掌的时候也是左手在上,这种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其实非常难以变更。
心理学家说相爱的两个人在一些肢体语言上会越来越趋同,她很高兴他俩确实真心相爱。
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也让布鲁克上楼洗澡换衣服。简单吃了三明治早餐,之后去卖场买东西,三个人一起买了不少食材。
张文雅不爱吃猪肉,喜欢吃鱼和牛肉、鸡肉。买了几块新鲜牛排,几盒切好的三文鱼块,还有两条长得怪里怪气的名叫“鲯鳅”的鱼。这种鱼中国几乎没得卖的,张文雅从来没有做过,于是决定买两条练练手。
鲯鳅有一个方方的脑袋,长得就很不一般,别名“鬼头刀”。据说肉质鲜美,不过要活杀,死后保存不当就会变的很腥。这种鱼美国有出产,但产量很低不够吃的,于是中国琉球地区向美国大量出口鲯鳅,目前美国卖场里九成都是琉球鲯鳅。
鲯鳅是冷冻的,解冻后清洗干净,去除鱼皮,切成鱼段,用香料、盐、柠檬汁腌渍二十分钟,平底锅倒入橄榄油,煎至两面微黄,出锅。有心情的话,配上薄荷叶、香芹叶点缀一下。再有心情一点,可以放两枚红樱桃点缀一下。
便是色香味俱全的一道好菜了。
布鲁克坚决不做电灯泡,从卖场回来,问过他们中午在家用餐,便留在楼下车里,中午在附近的餐厅里吃了午餐。
下午他俩下楼去休斯顿河里划皮艇了,布鲁克没有跟去,毕竟双人皮艇她往哪儿站呢?
狗仔队试图搭讪她,她面无表情瞪着他们,他们也只好知趣的退下。
张文雅说到她在中国的新产业:文雅学院,非常得意,就是感叹钱花的太快。还准备在家乡打造一个从幼儿园到高中的私立贵族学校,中国父母对于子女教育特别舍得花钱,她在中国的知名度要是不变现那就太可惜啦!
小约翰·肯尼思当然也觉得是极好的,一个劲的夸她的计划非常棒!可把她美坏了。
“我还想过几年要在全国盖一系列女校。你知道很多中国女孩读到会写自己的名字就没法继续读下去吗?”
他很吃惊,“怎么会这样?”
“美国的未成年入学率也没有达到百分之九十呢。”
啊这,这倒是。“确实。我不能理解这些父母怎么想的。”
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上学是必须的,而且就算私立学校对他们的经济水平来说也不算贵,他们无法理解“贫穷”对一个人、一个家庭的影响。
“妈妈虽然对我不好,但也让我读完了高中。”她低垂眼帘,叹了一口气:季青青是觉得她要是连高中都没有读完,说出去丢面子,又不是成绩差得上不了高中,也不是上不起高中,不给女儿上高中,那可是丢脸的事情。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