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
被推出来的顾若娇望着坐在高位上、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男人。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臭男人找的乐子就是她呀!
顾若娇不免心虚:那晚在假山的时候,他应该没认出我来吧?
系统哪里会知道,毫无诚意:宿主自求多福吧。
顾若娇:“……”
她又看了看谢容暄。
他嘴角带笑,但眼中只有一片冷漠之色。
就仿佛在他眼中,这里的人都不过是一颗颗形色不同的棋子。
顾若娇琢磨着,她当时可是蒙了纱巾的,且当时的天色也昏暗,应该……认不出的吧?
就淡定地抱着古筝上了高台,用凄婉萧瑟的琴音,弹了一首西风残。
曲意是秋天的风以及落日的残,弹的是国家的残破和心境的凄凉。
一曲毕,鸦雀无声。
挑事的诸中大夫手里的酒顿时都不香了,嘴角抽搐了几下,惊恐而缓慢地看向谢容暄。
而这位首辅大人。
他依旧斜靠在椅子上,一副懒懒的模样,嘴边挂着淡淡的笑,似乎没有因为这曲子而感到生气。
可只要细看就会发现,他原本冷漠的眼眸中,多了几缕在跳动的光芒。
诸中大夫看不出谢容暄的态度,干脆先发制人:“大胆!首辅大人在此,你弹这曲子是什么意思!”
顾若娇眨了眨眼,很是无辜。
诸中大夫见状更气:“本官同你说话!你为何不答!”
教坊使孙奉銮连忙上前:“回大人,若娘是聋哑儿。”
诸中大夫这才想起,前顾御史的女儿的确是个聋哑儿。
他瞄了眼高位上的谢容暄,故意大声道:“顾凌风那一张嘴这般厉害,却生了这么一个聋哑儿,这大抵便是报应了吧,哈哈哈哈……”
顾若娇的眉心倏地就皱了起来。
原身之所以会聋哑,是因为顾母怀孕时被顾爹爹的仇人下了毒,导致原身聋了,只对刺激性的声音有反应。
而原身的声带没问题,她出生的时候是有哭出声音来了。
只是天生听觉受损的人,因为从小听不见声音,失去了模仿辨认语言的能力,也就导致了后天的哑。
然而顾若娇现在又聋又哑的,根本没法反驳他的话。
那诸中大夫更是仗着她无法还嘴,越发嚣张。
“赵某早看那顾凌风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是开国功臣,便时不时地罗列罪名构陷同袍,几次三番的为难首辅大人。”
说着朝谢容暄一拱手:“圣上和首辅大人英明,如今她女儿变为贱籍,也算是替诸位从前蒙怨的大人出了口气。”
“哦?”谢容暄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但诸中大夫却觉得他开始欣赏他了,眉眼间难掩得意之色。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顾若娇面前。
近了发现她生得挺好看的,一时色心上头,便想要伸手摸顾若娇的脸。
顾若娇动作灵敏地避开了他的触碰,状似不经意地用手上戴着的,用来拨弦的竹片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
诸中大夫吃疼,举起手一看,都流血了!
“放肆!你区区一个一个罪人之女竟敢对本官动手!”
说着举起手便要抽顾若娇。
结果又被她躲开了。
顾若娇不言不语也不慌,只是站在原地,眼眸平静的看着他,就仿佛他只是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