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玲珑不悦的皱眉:“这什么时候中的?”
她伯父尚书大人,虽然刻板,却并不迂腐。
从未动过给傅家女儿中这玩意的念头。
傅雪云苦笑一声:“半个月前。”
“今年我及笄,虽还没到及笄礼,但已经有媒婆上门打探消息。”
“也不知怎么跟我母亲说的,我母亲叫人给我中了守宫砂,说是这样更好议亲。”
说着,她手指微微紧握:“方才听灵儿说下毒的法子。”
“我细细想了,我的衣食住行都是身边婢女打理,她们全都是家生子,断不敢连累一家老小的性命。”
“且,我近来的饮食熏香,并没有什么变化。”
“唯独只有这个守宫砂是突兀的!”
她面色冷凝,原本温柔的眉眼也染上了一丝凌厉之色。
阮灵儿见状,无声叹了口气。
觉着问题应该就是出在尚书府内宅。
只是事关后宅家私,即便她与雪云关系处的不错,却也不好多说。
她借着阳光,仔细观察着那颗守宫砂的颜色。
认真分辨后,点头:“问题确实在这。”
“下毒之人也真是胆大,直接将毒药伪装成守宫砂中在胳膊上。”
“待你身体完全吸收时,它就会彻底消失,查无可查!”
“不过,这样更方便解毒。”
“只需要将守宫砂刺破,以火罐拔毒,就可除祛大半毒性,而后服用两天驱散余毒的汤药即可。”
她摸着头上特意打造的发簪,里面是中空的,藏了几根银针:“可要现在解毒?”
傅雪云犹豫了片刻,不答反问:“若是拔毒之后,脉象可会变?”
阮灵儿:“会,你现在中毒比较浅。把这些毒拔\/出\/来,余毒不足以改变脉息。”
傅雪云咬了咬唇:“那先不解!”
她要回去将此事告知父亲!
既然有人对她动了念头,即便这次解了毒,以后也是防不胜防!
倒不如现在父亲面前露个脸,后面就算她不小心中招,也不至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傅玲珑皱着眉:“堂姐你……”
“放心,我心中有数。”傅雪云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抚。
事发突然,原本打算一整天都留在店里帮忙的傅家两姐妹,直接就打道回了府邸。
阮灵儿在二楼窗户看着傅家的马车离开,无声叹了口气。
人心啊……
“小姐,表小姐来了。”红袖从门外走进来,低声说道。
阮灵儿眉头微挑,随即抿着唇瓣:“叫吉祥、如意盯着她。”
“她最好别找事,别逼我在大喜的日子扇她。”
红袖:“……”
总觉得自家小姐愈发暴力了。
然而,事情总是朝着最不乐意看到的样子发展。
刘芳菲带着两个婢女选了些护肤品,正在柜台结账时,突然摸了下手腕。
惊呼道:“坏了!我的镯子不见了!”
婢女翠喜也是一副惊愕嘴脸:“夫人今儿戴的,可是殿下特意赏赐的,上面镶嵌了一圈红宝石,是价值连城的货色啊!”
“是啊!”刘芳菲面露焦急:“这可怎么好,快找找。”
店里的管事婆子,正是乌嬷嬷。
她深知刘芳菲的秉性,直接命人堵住大门。
见状,店里的客人恼了:“这是要做什么?”
“管事的难不成怀疑咱们有人是偷儿吧?”
“我们都是京都有名号的人家,还能贪图她那起子东西不成?”
“就是。一个镯子罢了,谁家没有十个八个的!”
翠喜不满的反驳:“你们懂什么!那镯子上镶了一圈价值连城的红宝石!”
李静姝一瞪眼睛,不满的骂道:“放肆!”
原本来阮灵儿的店里花钱,她就觉着憋闷极了。
如今竟还被个下人顶嘴,岂能容忍?
直接怒斥:“你这贱\/婢忒不懂规矩!我们说话,焉有你个下人开口的道理?”
“那镯子在昂贵又如何?”
“一个妾用的东西,便是好到天边,我也瞧不上!”
旁边贵女忙附和道:“可不是嘛!再好的东西,叫她碰了也是晦气。”
李静姝倨傲的仰着下颚:“叫我说,就不该叫她进来,白白惹了这股子嫌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刘芳菲的脸皮子都踩进泥里去了。
羞的她恨不得以头抢地耳。
“你们胡说什么!”
她红着眼圈反驳:“即便我是妾,可我也是殿下许了位分的!你们……你们……”
李静姝翻了个白眼。
比起阮灵儿,她更讨厌刘芳菲。
说话丝毫不带留情面的:“伤都没长好,就去自荐枕席,险些死在床榻之上。如此情深义重,可不得给你个名分吗!”
刘芳菲:“你!”
“诸位贵人!”乌嬷嬷打断她的话,扬声说道:“诸位贵人稍安勿躁!”
“店里客人丢了物件,若不弄清楚原委,怕是要影响诸位贵人清誉。”
“还请诸位贵人配合一二,稍后查明,店里自有礼品赔罪。”
说着,她指着吧台后的展示架:“这里面全是东家亲手研制的,不对外出售的非卖品。”
“稍后诸位贵人离开前,都可自选一样。”
听到这番话,便是李静姝也安生了。
她之所以会来阮灵儿店里买东西,本就是冲着东西的效果来的。
这会儿能拿到非卖品,自是消停了:“成吧,便给阮灵儿一个面子。”
乌嬷嬷冲李静姝行了一礼:“多谢贵人体谅。”
“来啊,给诸位贵人上茶,果盘也上一份。”
说着,又问道:“方才是谁接待这位客人的,可瞧见客人的镯子了没有?”
店里按照阮灵儿的要求,全都是一对一服务。
桌柜后的一个十六七的丫鬟走了过来。
冲着乌嬷嬷福了福身子:“禀管事,是奴婢接待的这位客人。”
“奴婢也瞧见了那金镯子,上面确实镶嵌了一圈红宝石。”
闻言,翠喜不满的嘟囔:“管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我们碰瓷?”
乌嬷嬷四两拨千斤:“姑娘别恼,不过是问问清楚罢了。”
而后看向刘芳菲:“客人是想报官,还是私了。”
“客人的物件贵重,老婆子斗胆,建议贵人报官。”
“不成!”刘芳菲下意识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