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小镇今天特别的热闹。
因为小镇的富户孔家小姐要出嫁了,婚礼就在孔家举办。
很早的时候,孔家下人就把红毯从孔家一直铺到大街,模样精致的小童拧着花篮站在道路两侧撒花,邻里乡亲们全都上门送礼祝福。
站在门口的孔前,身材依旧圆滚滚的,嘴里不停的说着“同乐同乐”’一张脸笑起来就和那弥勒佛一样,下巴堆叠好几层的肉。
“之前看见他时他比现在瘦多了、眼睛又红又肿嗓子嘶哑、头发也白了很多,憔悴的很。”颜窝合上图册开口道,“真的不敢相信你没死之前,你爹居然这么爱笑。”
孔小姐站在颜窝身边,头上戴着斗笠,轻纱遮面。
偶尔又清风拂过时才能看见那斗笠轻纱下,肢体五官都是拼凑而成,布满裂纹。
“我爹最开始只是个乞儿。
那时候天旱,到处都在饿死人,我爹后来流浪到这金安镇,我娘施舍了他几顿饭,我爹就发誓要娶我娘为妻。
他最开始只是用竹条做些小玩意儿卖,渐渐的就越做越大,做起了木材生意,后来请人画图纸又开始做起了家具,他经过努力终于娶到了我娘,
怎样,
是不是很俗套?!”
拼凑完整的孔小姐这还是第一次说话。
“是挺俗套的。”
孔小姐继续道:“可我很羡慕我爹娘这样的感情,我也一直向往着!能为一个人努力改变命运,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爱情!后来遇见张无缺,我就一股脑的陷了进去,以为他是我的良配。”
“你错的离谱。”颜窝道。
“是,我错的离谱。他为了度化我进入他的佛国,亲自把我杀害肢解!事后还若无其事来我家诵经超度我!他这样的刽子手若是能成佛,我就成凶成戾、化作厉鬼!”
孔小姐仍旧在说话,可颜窝却盯着她身上逐渐弥漫出浓郁的阴气,气息越发强大。
她紧紧盯着站在门口爹娘。
“就算是陷阱我也不许臭和尚伤我爹娘——”
孔小姐最后一句话说完,人就已经在原地消失。
她的身影留下一道道的残影很快就进入了孔家院子,而四周恭贺的人仍旧毫无察觉。
想起最开始明鹊镜提示的四个学子死亡信息,颜窝把黑猫从肩膀上抓住放在地面,“你在这里守着,出事就帮她一下。”
“喵?”
“我?我去鸳鸯楼那边!”
……
鸳鸯楼外。
徐帆船、耿长军等人站在人群外,满脸绝望。
“现在怎么办?”
“就这样看着花魁嫁给齐恬恬吗,不想办法阻止一下吗?”
“怎么阻止?!你说啊!我体内一丝太阴之力都凝聚不起来,连驱使灵仆都做不到,身体更是虚弱成这个样子,拳头软趴趴的。今天夜晚来临,我们还得进入鸳鸯楼,先想想到时候怎么保命吧。”
“可齐恬恬是我们当中最强的,若是花魁嫁过去再吸收了她的太阴之力,我们就真的完了。”
耿长军看见吵起来的太阴学子,虚弱的站在中间调解:“都别吵了,安静下来想想办法,谁能想到这次测试这么困难,选择进入鸳鸯楼的就被吸干了太阴之力,毫无反抗之力,而选择进入商铺的……”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街角买豆腐脑的小贩身上。
“而选择进入商铺的就成了小镇的镇民,根本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说,他们晚上的时候或许会和其他的镇民一样,体内会有多出的阴灵争夺身体,我们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徐帆船说话最直:“哪里万幸了,你有没有用镜子照一下自己被吸成什么样了?存活任务还有一整天呢!”
大家都是一样的被吸了太阴之力,怎么就你还中气十足。
吵的他头晕。
耿长军伸手揉了揉眉心,“所以,我们现在要商量的就是怎么渡过今天晚上,现在大家先说一说自己进入鸳鸯楼都发生了什么,说的详细些,不要隐瞒。”
徐帆船道:“我先说吧,我是第一个进去的,我先前进去看见的都是镇民,有抱着萝卜当孩子的……”
听见徐帆船一点点的描述完,四周的人也开始接上。
过了好一会儿。
耿长军看着周围的学子们,怒斥道:“你们、你们居然全部陷入了美人堆,整整一晚上动腰,你们的太阴之力不少,谁的少?”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人,居然此刻还有种回味的神色。
被耿长军一瞪,他才灿灿的摸了摸鼻子:“没办法,他们穿的太少了。”
其余人深有同感。
连连点头。
“对啊,一个邀请我我还忍得住,两个三个都这样,我哪里能控制得住。”
“呼呼……”耿长军呼呼喘了好几口气,说起自己的遭遇,他进入鸳鸯楼是在迷宫之中破解真相,然后迷宫中又会咬人的飞虫,现在想来那些咬了他的飞虫带走的不是血液,而是他的太阴之力。
“佩服你,都进入幻境了还在破解难题。”有人开口。
耿长军没理会这人,沉思了许久,继续道:
“那些幻象先是由于我们眼睛看见的,今晚我们可以蒙眼进入其中,至于徐帆船说的琴师,我们最好把耳朵也堵上。要是这都不行,我只期待齐恬恬能拖住花魁,那样我们保命的机会会大一分。”
正当耿长军说着自己的计划时。
他发现所有人不知何时,齐刷刷的转头,都盯着鸳鸯楼的门口看。
“怎么了,都在看什……”
耿长军转过身,险些被眼前的口水呛住。
喜婆扶着花魁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个小奶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撩开花魁的长袍,然后钻出来的时候,一条锁链被从花魁的裙子底下拖了出来。
街上的村民看的呆住了。
太阴学院的学子们也呆住了。
徐帆船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耿长军更是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钻入花魁长袍双腿间的不是别人,正是颜窝。
她拽着锁链,像是拖船的纤夫,拖着花魁跟在自己身后,“都让让、让让啊,喂,说你呢,挡着路干什么……没见过抢亲啊?真的是!都让开啊……我赶时间,还要再去抢孔家小姐!”
“你年岁这么小,是替谁抢的亲?”镇民里有人问。
颜窝边拖着花魁走,边开口:“如果你们觉得不是我,那就是替我娘抢的。”
没想到那些镇民居然真的让开了。
喜婆看看红色的花轿,再看看被颜窝绑走的花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原地急的跺脚。
太阴学子的纷纷吞了口唾沫。
“这就是第一名的实力吗!”
“昨晚明鹊镜的提示的‘独行侠’就是她吧?不得不说,她胆子真大!”
“不愧是第一名啊,居然想着要抢亲,她刚说什么?……她还要去抢孔小姐的亲?”
“还不跟上,去看看热闹!”
还不等耿长军反应过来,太阴学子们已经跟着小镇的镇民一窝蜂的涌向了孔家,耿长军瘦弱的身子被撞得转了好几个圈,最后还是耿直的徐帆船一把捞起他跟随人流追了过去。
嗯,去看看热闹也好……个屁啊,刚刚我的叮嘱、我的分析、我的建议,到底谁听到了喂。
跟在众人身后的太阴学子,有一人突然刹车。
回头看向耿长军。
就在耿长军以为对方回神,是想要和他继续商讨如何渡过今晚的话题时,对方开口问的是:“我记得那花魁很强悍的啊,怎么被那小奶团拽着一点都不挣扎。”
耿长军翻了个白眼。
“有可能是因为现在是白天,花魁的能力较弱,但更大的可能是因为颜窝手里的锁链,让花魁不敢反抗!”
那人点了点头,皮包骨的脸颊上露出一个笑:“那肯定是第二个了!哈哈……不知道孔小姐会不会也被这样捆起来,耿长军,你快点啊。”
耿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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