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秦越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明显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没有,没有。”阮娇娇连忙摇头,似是怕秦越生气,她忙体贴的加一句:“下次定好好伺候王爷。”
秦越:你最好记着今日的话。
“钦天监不知道怎么选的日子。”秦越不能怪阮娇娇,只能埋怨钦天监。
原本推算成亲的日子,要考虑到方方面面,自然会避开新娘子的月事时期。
但阮娇娇前段时间逃婚,大约路上担惊受怕,吃的不好又劳累,所以时间变化了。
很快故竹就提来一桶热水,秦越将水提进耳房,供阮娇娇梳洗。
阮娇娇正好没卸妆呢,干脆痛快的洗了脸,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才出去。也因此磨磨蹭蹭耽误了不少时间。
她走出耳房时,见秦越已经躺下睡了。
呼~阮娇娇长出一口气,终于不用面对醒着的秦越了。反正这几日都是安全的,阮娇娇放松下来,小心翼翼的爬到床上去。
待她到了床上,又开始犯难。秦越只命人安排了一床被子。
这倒不是秦越刻意安排,实在是新婚燕尔,小夫妻当然是盖一条被子。哪个没脑子的下人敢安排两床被子?
阮娇娇心道:一起就一起,反正以后总是要习惯的。今夜他总不至于浴血奋战,这点操守秦越还是有的吧。
眼一闭心一横,阮娇娇就钻进了秦越的被窝。
大概是秦越先睡了,被窝里带着一股男子的气息。也不知是男人的身子都这么热,还是秦越的体温特别高。阮娇娇钻进去后,只觉得里面好暖。
还有触感舒适的棉花被子,盖在身上软软的。更舒服的是已经有人替她将被窝睡暖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有人替你暖床吧。阮娇娇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下一刻,秦越的魔爪就伸过来,紧紧搂住了她。
阮娇娇:!
她本想挣扎一下,无奈今日折腾了一天特别累,抱一下就抱一下。阮娇娇都已经被他抱习惯了。
于是她不再挣扎,靠在秦越怀里很快进入了梦乡。
秦越睁开眼,看着眼前不再挣扎的阮娇娇,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早日添得一儿半女……”秦越自嘲的笑了一声。他没意识到这是今日他第几次笑。
但他知道今日是他这些年过得最开心的一天,不仅仅因为往后他不用再与病痛相伴,还因为他有希望过上寻常人娶妻生子的日子。
秦越年岁不算小了,寻常人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做了父亲。从前在战场上,那些年纪同他差不多,或者已经成家的将士谈起家中的妻儿,眼中那种热切和牵挂令人羡慕。
这时候秦越总是面无表情的走开,旁人以为他冷情,对这些世俗的儿女情长不感兴趣,其实很少有人知道,秦越喜欢小孩子。
他疾病缠身之后,根本无暇,也不敢去肖想有自己的孩子。身边的亲信不是没有提议过让他留个后。
但秦越认为,若他自身都难保,留下一对孤儿寡母在这世上,他就是死也难以瞑目。
可如今,秦越的大手轻轻放在阮娇娇平坦的小腹上。这里面当然没有孩子,但很快就会有的吧。
秦越对阮娇娇谈不上多爱,但她是这世间最适合他的女人,是他打算共度余生的妻子。
*
翌日,秦越早早就起身。因为有阮娇娇这个大补丸在身边,他睡过一晚之后简直精神百倍。
清早就到院中去练剑,他要将从前荒废的那些日子都捡回来。
被窝里的阮娇娇睡到天光大亮。先帝早逝,秦越的母后也已经过世。所以阮娇娇知道她不用清早起来敬茶。
只是……
“这都日三竿了,王妃为何还没起来?”门外传来一个严肃的老妇人的声音。
“桂嬷嬷,王爷说昨夜王妃累着了,让她多歇一会儿。”故竹在门口回应。
“哼!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等会还要去宫里呢,你们就由她这么睡着?”
阮娇娇迷糊中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她回忆了一下秦越府上似乎没有什么长辈吧?
虐文中好像也没对靖王府内的人员作太多描写,毕竟连秦越都只是个对女主爱而不得的配角,更别提他府上的人了。
但是阮娇娇听到了等会还要去宫里,她就伸了个懒腰起来了。
刚穿好衣衫,外面的门被不轻不重敲了几下,随后就有人推门进来。
阮娇娇心里有点不悦,来者不太讲礼貌啊。随便进出人家的卧室,虽然敲了门,她可没说进来。
阮娇娇抬眸,就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神情严肃的老妇人走进来。老妇人穿着一身深色杭绸,两侧的法令纹很深,眉目偏冷。
阮娇娇竟从她身上看出几分秦越的影子来。
“都日上三竿了,王妃还不起么?”
阮娇娇不知来者何人,但见她十分威严,以为是秦越的长辈,下意识应道:“已经在起了。”
“故竹,还不上前帮王妃更衣。”老妇人又道。
“是!”故竹不敢违抗,立即上前帮阮娇娇穿戴。
其实阮娇娇不是很喜欢别人帮她穿衣服,显得她是个废人似的。但这会儿她也没说什么。
阮娇娇随手拿了一套放在床头的衣衫,桂嬷嬷一看,就皱起眉头:“王妃就打算穿这身进宫?”
阮娇娇挺直后背,她也不知道今日要进宫啊,昨晚秦越没说。
“去,将王妃的冠服拿来。”老妇人吩咐起下人来十分有威严,俨然是王府主子的派头。
阮娇娇不明所以,拉住故竹偷偷问了声:“这位是?”
没想到故竹像是没领会阮娇娇的意思似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回答道:“这位是王爷的乳母,我们都叫她桂嬷嬷。”
阮娇娇有种做小动作被抓包的尴尬,接触到桂嬷嬷严厉的眼神就更不敢说话了。
乳母啊……这身份你说是个下人吧,她就是个下人。但你说她算半个亲人吧,也有十分敬重乳母的人。
但像桂嬷嬷这样拿乔,将自己当作半个主子的还真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