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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杀

    阮娇娇不敢多废话,忙将那宫女的情况说了一遍:她看起来是溺水而亡,但是面上并无惊恐挣扎的神情。死因可疑,或许是他杀。

    秦越闻言陷入沉默,宫女给他端来酒水,是他默许的,所以秦越没杀她。

    而阮娇娇看起来没那个能力,也没必要杀人。

    那么是谁杀了那个宫女?

    更巧的是秦越确实有事想问她,可她却死了,死无对证。

    这宫女死的不简单。

    阮娇娇不知,其他人也不知,只有秦越自己知道,他昨日又失控了。

    不是喝了药酒后本性失控,而是那药酒再次引发了他的狂症。整个人如烈火焚烧,刀劈斧砍。

    那种疼痛和失控的感觉令他想要狂吼,想要暴起杀人。

    然后有个女人靠近他,身上还带着股淡淡的甜香,他体内的狂躁似乎减轻了。他紧紧扣住那女子,不让她离开,只想离她近一些,更近一些。甚至恨不得将她融进骨血里,好缓解那些疼痛。

    最后他靠着和阮娇娇亲热,压制住了想要发狂的念头。

    整个过程中,秦越后来是完全清醒的,而阮娇娇则不断抗拒挣扎,可他并没有停下来。

    一直以来秦越以为自己的疯病无迹可寻,无药可医。

    但为何昨日他喝药酒之后,就诱发了疯病?

    是不是某一味药会引起他发病?

    既然药可以引起他发病,那他的病是否也能治好?

    更进一步说,他的病……是不是人为的?

    这几年秦越活得太痛苦了,饶是他有顽强的意志,在病痛来袭时他也想过一了百了。

    昨日发生的事,给了秦越太多疑问和希望。

    宫女死了,阮娇娇还在面前。

    “你昨日给本王吃了什么?”秦越语气有几分冷。比他刚才恶意作弄时,更叫人害怕。

    “就,就是那种药啊。”阮娇娇结结巴巴。

    “药呢?可带在身上?”

    “啊?没了。”谁会把那种药带在身上,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秦越有些不满:“明日再给本王送些来,要一模一样的。”

    “啊?是!”阮娇娇垂下头。心里却暗暗称奇:这靖王吃药还吃上瘾了不成?

    难道……难道他不行?

    不过既然靖王有“求”于她,阮娇娇趁机开口:“王爷,送药没问题。就是民女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必说了。”

    这狗男人……

    不行,她要说!

    “就是王爷,您喜欢我长姐,我心悦七皇子。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如您向皇上求情,解除我们的婚约吧?”

    车厢里有片刻的安静,秦越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腿上,阮娇娇垂下头,只见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衣料上的云纹。

    半晌,上方才传来秦越幽幽的嗓音:“阮娇娇,欲擒故纵的把戏用多了,只会让人厌烦。”

    阮娇娇抬头,她红唇微张,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委屈。

    “我没有欲擒故纵……”

    随着她的话,秦越原本平静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阮娇娇抬头与他对视。

    她的脸颊因为被捏着,嘴唇被迫微微张开,可以看到里面粉嫩的小舌。

    秦越心头泛起一股燥意,语气里带了几分薄怒阴冷:“知道抗旨不遵的后果吗?”

    “王爷息怒,我,我的意思是说……小女可以帮王爷接近长姐。毕竟她目前还未定亲。”

    阮娇娇慌不择言,只想表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他可别一怒之下杀了她。

    秦越的指腹触碰到了少女的脸颊,她脸上的皮肤白嫩细滑,如最柔滑的锦缎。

    秦越触碰着她,只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通体舒泰。心里那种一点就着的暴躁也跟着平静下来。

    就是这种感觉!

    他刚才触碰她的手、那日触碰她的身子……都有这样平静通透的感觉。

    这再次验证了秦越的猜测,接触阮娇娇会让他觉得平静舒适!

    这也是秦越立即请旨要娶阮娇娇的原因。

    但为何会如此?秦越心中十分诧异,面上却不显。

    秦越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平静放松过了,除了那日和阮娇娇缠绵之时有片刻的宁静——他本以为这是欲/望得到纾解后的平静。

    但此刻秦越忽然意识到,不是这样的。

    刚才阮娇娇一上马车,他的心情就变得平静,甚至有几分愉悦。只要一触碰她,他就觉得很舒服。

    此刻秦越捏着阮娇娇舍不得放开。

    他的手指没有继续用力,反而渐渐往下,捏住了她纤细的脖颈。这样就能接触到更多她的皮肤。

    他微微眯着眼,甚至难以自抑的带上了几分陶醉的神情。

    男人的手指带着薄茧,划过皮肤时带起一种异样的刺痒。

    车厢里的气氛渐渐有些暧昧,阮娇娇似想到什么,眼里带了一丝恐慌。

    因为脖颈被掐着,她也不敢乱动。只是那双杏眸里盈满了水雾,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泪来。

    这变态反派一直摸她做什么?呜呜呜,便宜爹爹救命啊!

    秦越如何看不出阮娇娇在想什么,他也想起那日某些靡艳的片段,顿时脸色微变,随即松了手。

    阮娇娇立刻往后退,背贴在车厢上,不敢再说关于退婚的话。

    秦越不在乎阮娇娇怎么想,只是道:“你我婚事已定,不要再作他想。”

    秦越太想回到从前了。

    未得病前他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喜怒不形于色。

    但自从得病以来,他的脾气日渐暴躁,身边的人也越来越惧怕他。

    尽管他极力克制,还是免不了时常暴怒。

    就像一个经常咳嗽的病人,硬生生压抑着呛咳的冲动,等到下一次发作时,就是更激烈的爆发。

    若只是脾气暴躁倒也罢了,他甚至在发狂的状态下误杀了好几个跟随他多年的亲信。

    这对秦越来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他的弟兄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枉死在他的刀下。

    得病之后,他也变得越来越孤僻,不想再让别人接近。因为说不定哪一日,他狂症发作,就会杀了亲近他的人。

    接近阮娇娇可以缓解狂症,不管是她身上带着什么药物,还是有别的原因,他都会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