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是猫——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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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
徐妙锦低着头,越发觉得难以启齿。
她胆子很大,不然也不会历史上直接拒绝了朱棣要封他为皇后的圣旨。
那可是朱棣,单以脾气暴躁而论,古往今来绝对占据前五。
靖难之后血流成河,满朝文武多少功臣将相谁敢违抗?她徐妙锦一介女流之辈,不但拒了,还把朱棣怼得无地自容。
她本就不是娇滴滴逆来顺受的女子,可现在不知为何,面对着朱允熥那清澈的目光,竟然说不出话来。
“就是什么呀?”朱允熥微笑道,“你可是能拉开十力弓的徐家四姑娘,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脾气!”
“这跟我能拉开十力弓有关系吗?”徐妙锦心中陡然恼怒起来,暗道。
随后,她抬头,“就是那事,您不知道?”
“到底哪件事?”朱允熥笑道,“你直说不行吗?”
没来由的,徐妙锦心中火气升腾,薄怒道,“就是惠太妃跟我嫂子说”
朱允熥不住点头,“嗯,说什么了?”说着,一笑,“你说呀!”
“就是”
忽然,徐妙锦抬头之时,发现了朱允熥眼神之中,那股再也藏不住的笑意。
“他定然知道!”
徐妙锦的目光也被朱允熥捕捉住,装不下去他索性就不装了,“你是不是想问,我知不知道惠太妃跟你嫂子说”说着,他微微低头,在徐妙锦耳边低声道,“让你嫁给我的事?”
“他竟然逗我?”
若非眼前这个人是皇帝,徐妙锦真想扬起自己那只能拉开十力弓的右手,朝那张讨厌的脸狠狠的抽过去。
这人太讨厌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问什么,却装了半天的糊涂,非要让自己下不了台的时候,才开口说话。
心中如此想,徐妙锦的脸上就流露出薄怒的神色。
看了朱允熥一眼,不再说话,显得很是委屈。
“这事我知道!”朱允熥笑笑,“但,不是我让惠太妃去说的!”说着,他微微低头,“对此事,你什么意思?”
“我?”徐妙锦骤然一怔。
就听朱允熥又道,“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啊?”说着,又笑道,“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用怕!今日我是微服出访,你也不用把我当成皇帝!”
徐妙锦咬下嘴唇,把心一横,“不愿意!”
说完,她不敢去看朱允熥的眼睛,更不敢去看他的神色。
他可以说现在别把他当皇帝,可他毕竟是皇帝。发怒,便是雷霆怒火。
徐妙锦等待半晌,想象中的雷霆怒火却没有来,诧异的抬头,朱允熥脸上还是泛着淡淡的微笑。
“这人真是讨厌,总是一脸假笑!”她心中暗道,“笑面虎”
但突然间,她心中的腹诽霎那间不翼而飞。
因为她听见朱允熥淡淡的说了一声,“哦,知道了!”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知道了?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徐妙锦心中忍不住又纠结起来。
“不愿意,那就算了!”朱允熥一笑。
“我不愿意就算了?这么简单?”徐妙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普天之下,拒绝皇帝的人有好下场吗?
“你没听清楚吗?”朱允熥继续笑道,“朕说了,你不愿意就算了,回家去吧!”
说着,转身前行。
“他竟然”一时间,徐妙锦心中莫名其妙的五味杂陈,说不请到底是什么味道。
“等等!”
“还有事?”朱允熥再次转身。
“我”徐妙锦胸口起伏,露出几分轮廓,又是一咬牙一横心,“对这事,您心中是怎么想的?”
“想知道?那陪我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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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空气是湿的,长街上的人再次多了起来。
朱允熥顺手扯下路边的几片树叶,放在掌心揉搓,搓成一个球,然后。两指一弹,那球儿消失在前面一人的后脖颈子当中。
然后,他又是一边走一边扯树叶,搓成球,继续弹火山文学
“无聊!跟孩子似的!”徐妙锦心中暗道。
“其实让你嫁给我那事啊!”朱允熥玩够了,拍拍手笑道,“我也不愿意!”
“你还不愿意?骗谁?我配不上你?”徐妙锦先是错愕,而后心中冷笑,“装模作样,给自己找台阶呢吧!”
“所谓大丈夫爱财有道,好色有品!”朱允熥继续说道,“我总不能是颗菜,就往自己碗里划拉吧?”
“加上今天这次,你我一共才见了两面。因为看你长的好看,我就把你弄到宫里去?你看我像那么没品的人吗?”
“再说了,强扭的瓜也不甜啊!你不愿意,进宫之后也必然整日都拉拉个脸,那还有什么乐趣?”
“我见谁好看就把谁弄身边来,那我不成了昏君?隋炀帝都没这么干过吧?你回家之后踏踏实实的,你不愿意就不愿意,没人能勉强你!”
徐妙锦再次呆住了,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在她的认知中,男人就是这样的啊。尤其是有权利的男子,见到漂亮女人就想收入房中。而且,眼前这位是大明的君主,她的拒绝就意味着忤逆。
“世人都说皇宫好!”朱允熥踢开路面一颗石子,边走边笑道,“其实呀,那紫禁城就是坐囚牢。女人进去之后一辈子半点自由都没有,哪里称得上好?”
“再说,女人进去了,还算是人吗?”
这时,朱允熥一指前方,“你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辆马车停在了一家绸缎庄门口。车上下来一对一看就是新婚的小两口,下车后男的忍不住去拉女人的手,却被后者羞涩的笑着推开。
虽是推开了,可眉眼之中那股浓浓的笑意,却溢于言表。
“这才是真正的娶妻嫁人,小两口两人从年少到白头,一辈子都在一块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女人在宫里就是给我传宗接代!”朱允熥笑道,“除了那些有名份的,还有无数没名份的,可以让我随意宠幸。她们年轻有姿色时,我可能多看几眼。”
“等他们人老珠黄之后呢?怕是深宫孤灯,凄凄惨惨过一生吧?那些女人都是我的,可我却不属于她们任何一人!”
“所以说呢,你不愿意的原因我明白,我也理解!”朱允熥继续说道,“这事我从头到尾,也没放在心上过,更没想过用强!实话告诉你,若不是知道这事,今日我就算见了你,都未必会跟你打招呼。”
徐妙锦走在朱允熥身旁,已是说不出话来。
这些话给她的冲击太大,同时也让她心中,不知怎地竟然有些失落。
“原来,他一直都没把我看在眼里?”
“人家一直都没把我当回事,是我自己给自己找别扭?”
这时,朱允熥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远处天空,“哈,出彩虹了!”
徐妙锦抬头,天空之上浮现半栈虹桥,五光十色。
“李景隆!”朱允熥喊了一声。
“在!”
“去旁边的铺子里,弄几张宣纸过来!”
“是!”
稍候片刻,李景隆从旁边铺子里捧着一打宣纸出来,小跑过来笑道,“雨后晴空,彩虹初现,您是要作诗吗?”
“没那个才情!”
朱允熥笑笑,伸手扯下一张,放在膝盖上一折一叠。
旁边的徐妙锦,错愕的睁大眼。
“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朱允熥叠好之后,扬着手中的叠纸问道。
他所叠的,赫然是一个纸飞机。
徐妙锦摇头。
“呵!”朱允熥一笑,没有回答。
把纸飞机放在嘴边重重的呵口气,然后扬起手臂,嗖的一下。
纸飞机飘在空中,渐行渐远画出一条美丽的弧线。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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