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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十六岁生辰

    从国安寺回来后,一连好几晚,柳满月一闭眼就做梦。

    梦里没别人,全部都是与谢晋安有关,梦里的谢晋安,不是亲她就是亲她还是亲她,几日下来,柳满月身体都虚了几分。

    转眼就到了腊月十二,她十六岁生辰。

    早上,闵烟烟亲自下厨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金黄鸡汤打底,上面窝着一个荷包蛋和几根绿油油的小青菜。

    柳满月吃光了面,连汤都喝光了。

    临出门前,闵烟烟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今日下值稍早些,晚上一起给你过生辰。”

    柳满月点头,随着顾厚山一起上了马车。

    顾厚山的马车被闵烟烟布置得极其暖和舒适,一上车,他便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作为大弶朝的顶梁柱,顾厚山从入宫的那一刻,没有一刻是闲着的,只要有时间,他都会闭目养会神。

    养神期间,周围不能有半分动静。

    一有动静,他就黑脸,久而久之,柳满月一上车就变鹌鹑,安静地待在角落,连呼吸都是轻轻的,不敢用力。

    今日也一样,她抱着药箱缩在马车角落,不知道是不是被一碗长寿面撑到的原因,马车行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打了一个嗝。

    极响!

    没吓到顾厚山,倒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她一把捂住嘴巴,偷摸地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左相大人,见他依旧紧闭双眼,没任何反应,这才将捂着嘴巴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刚放下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相爷浑厚的嗓音低低传来:“你昨日去见皇上了?”

    柳满月一愣,接着点头:“昨日一早,我刚到太医署,皇上便派了人过来说他犯了头疾,让我去看看。”

    “然后呢?”

    “我去了之后发现他在骗我,但我没拆穿,简单地给他施了针就回来了。”

    听了她的话,顾厚山缓缓睁开黑眸,看着她问:“你可知昨日中午,他来找我说了什么?”

    柳满月认真地想了想:“难道与我有关?”

    “他想纳你做妃,连封号都想好了!”

    一句话,吓得柳满月大惊失色,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瞬间惨白如鬼。

    “大......大人,我做妃,打死不做!”

    顾厚山冷哼一声:“你这是在抗旨?”

    “我......”

    柳满月眼眶一红,急得直落泪,“如果让我入后宫,我宁愿去死!”

    见她一下子就急哭了,顾厚山忍不住乐了:“你那脑子,估计也只能想点吃的能想明白,其余的,就是个摆设。”

    “我知道我笨,我都这么笨了,皇上怎么还......”

    “他和你智商差不多!”

    “......大人,您在侮辱我!”

    顾厚山冷哼一声:“行了,把你那几滴猫尿擦了,多大点事,值得你哭?”

    “是您说得太吓人好不好?”

    她一边擦着吓出来的几滴泪一边恍然大悟:“我刚才是吓傻了,我忘了现在您是老大。”

    顾厚山却道:“这件事也给了你一个警醒,你今日满十六,日后也该与异性保持距离,以防有人之心坏你名声。”

    “是!”

    .......

    早上刚被警告以防有心之人,中午,‘有人之心’就出现了。

    谢晋安到的时候,柳满月正在吃饭。

    太医署的午餐标准不高,一荤一素一汤,汤是骨头汤,里面加了几片冬瓜,素菜是土豆片,切得不算薄,荤菜就是一个几块酱大骨。

    柳满月怀疑这骨头熬完汤,又做成了酱大骨,上面的肉都煮烂了,只剩下几块大酱骨。

    吃得她那叫一个生无可恋。

    就在她决定放弃眼前的饭菜,打算吃点自备的点心填填肚子,一阵敲门声传来,她以为是隔壁是太医署哪位太医找她,便开口道:“请进!”

    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

    正在收拾食盒的柳满月抬头看去,当看清进来的人是谁时,她整个人一愣。

    对方一身大理寺卿的官服,头戴官帽,身上披了件黑色大氅,就这么站在门口。

    他个子极高,一进来,将屋外的光全部堵住了,屋内一片昏暗。

    柳满月怔怔地看着对方,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你......你哪里不舒服?”

    来太医署找她的同僚,一般都是身体不舒服。

    柳满月这是下意识地反应。

    但问完又觉得不合适,谢晋安哪次找她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却没料,对方当真开了口,嗓子有些沙哑:“受了点风寒。”

    柳满月这才发现,对方脸色并不好,多少有些憔悴。

    于是,她忙着指着一旁的桌子:“你先坐。”

    谢晋安看她一眼,抬脚走过来,依言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柳满月坐在他对面,拿了脉枕出来,随后示意谢晋安将手放上,然后认真号脉。

    脉象多多少少有些虚浮,的确是风寒之症。

    她一边打开针灸包一边问他:“多久了?”

    “三天。”

    “为何现在才来?”

    谢晋安看着她,薄唇微启,嗓音沙哑:“我答应过你,不会打扰你!”

    柳满月正在施针的手一顿。

    她抬眸看他一眼,没说话,认真施针。

    很快就施完了针,柳满月起身净手的空儿,谢晋安看着她吃了没几口的饭菜,开口道:“你先吃饭,不用管我!”

    柳满月净完手,扫了一眼那剩下的饭菜,她动手收拾起来,放在一旁,打算一会儿拿回厨房。

    见她不吃,谢晋安又问:“怎么不吃?”

    “不好吃!”

    “给我吧!”

    谢晋安说着,用那只没施针的手去拿食盒,但刚伸出去,就被柳满月拦住了。

    “我吃过的......”

    “我不嫌弃!”

    “可......”

    谢晋安一脸疲惫,嗓子愈发哑了几分:“我刚从外地回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很饿!”

    “那也不能吃这个,都凉了。”

    谢晋安勾了勾唇角,低声道:“我逗你呢,我带了吃食来。”

    “.......”

    谢晋安叫了一声夏雉,夏雉立马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两个大食盒。

    他将食盒放在一旁的四方桌子上,随后将其打开,将里面准备的饭菜一一拿了出来。

    五菜一汤,摆了满满一桌。

    柳满月一脸意外地看着那桌饭菜,随后又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突然福至心灵:“大人,你不会是来给我过生辰的吧?”

    谢晋安轻轻一笑,将藏在袖子里的紫檀木的匣子拿了出来,递到她面前,嗓音低而柔缓:“十六岁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