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一抬头:“子休,你回来了?”姥姥也打了个招呼,就低头继续干活。
严子休把脱粒机搬下来,对姥爷说:“姥爷,姥,别剥玉米了。看我给你们带回来一台好东西。”
“这是啥?”姥爷问。
“手摇玉米脱粒机。”严子休说着安置好机器,拿了一个玉米棒子,左手摇轮,右手往工作筒里面一推,滋滋滋滋,五六秒钟,完活了。
两位老人都有些惊喜:“这个费劲不?”
“姥爷,姥,你们试试。”
两人都试了一下,觉得不费力,挺不错的。
“这多少钱?哪买的?”姥爷问。
“同学送的,不要钱,家里和我大舅家都有了。”严子休怕姥爷不要,赶紧说道。
“这可省事了。”姥爷说。姥姥也笑。
姥爷又问:“你渴不渴?饿不饿?”
“不渴,也不饿。我还给你们带了些其他东西呢。”严子休说着,从自行车前面大梁上拿下一个布袋来。他来的时候都装好了布袋,放在乾坤戒里面,到了门口才放在大梁上的。有乾坤戒,何必在路上叮里当啷带那么多杂物。他才没那么傻呢。
他一样一样往外拿:“这些是水灵梨,煮水喝,治咳嗽。益智茶可以让学生偶尔喝点,学得快,您俩也能喝。这一筒是宁神香,按蚊香的烧法就可以,对睡眠有好处。俺姥的睡眠不是不太好嘛。这两套衣服,是我在京城买的,比皮袄还好嘞。”
“咋拿恁些东西,可别学着狂花钱。水灵梨,你家里前几天给我们送来了一些。”姥爷姥姥都是穷日子过久了,怕孩子们铺张浪费。不过两位老人嘴上说着怕花钱的话,脸上可是乐开了花。
“都没花钱。小时候不是说,长大了让你们穿皮袄嘛,这比皮袄还好,冬暖夏凉,还不用洗。俺三舅三妗子没在家?”
“你三舅在学校,你三妗子下地去了。”姥爷回答说,拉个小凳子让严子休坐下说话。姥姥接过东西,挪着小脚去屋里了。姥姥曾经给严子休讲过一个道理:“骡子大、马大值钱,人‘大’,不值钱。”骡子也好,马也好,高大强壮,当然值钱。可是人不能“大”,这个大是自高自大的意思。人一旦傲慢起来,就会在其他人心里降低好感。严子休一直记得这句话,警醒自己不要膨胀。
三舅慈祥,在宝弓中学教书。他多才多艺,吹拉弹唱都会,年轻时还学过电影剧本。当年严子休上小学时,在早上的柳林晨雾中,经常能听到三舅的笛声或二胡声。三舅也很帅,所以当年是偶像男一枚。三妗子也是三舅的一个狂热粉丝,不过她是成功的那一个。
严子休坐下来,抬头看看大榆树。这棵榆树有五六丈高,春天的时候,会长出很多榆钱。他记得小时候,二哥会爬树,一般都是二哥爬上去摘榆钱。黄绿色的榆钱,淡淡清甜的味道,至今记忆犹新。榆钱加上一些杂面,可以做成榆钱窝头,虽然有点黏糊糊的,但也有独特的风味。
姥爷拿出他的旱烟袋,用烟叶袋子里捏出一些碎烟叶,放在烟袋的锅子里,按实了,用火柴点燃。抽了一口烟,说道:“你最近忙不忙?”
“忙是有点忙。前几天还去了趟京城,还在地区行署开了个会,行署吴专员对我很重视嘞。”严子休虽然不太在意这种重视,但他知道姥爷姥姥,作为本分老实人,过去曾受过不少欺负,所以说给他们,是想给他们一些底气,让他们不要太胆小怕事。姥爷在旧社会入过行伍,但那是做生意失败后吃不上饭没法子去的。他性格善良,人家打仗时,他躺在麦田里揉麦仁吃,有时冲天上放一枪。
“专员都重视你?那可是好事。”姥爷笑道。
严子休说,“明天我还要和吴专员一起去参加秋季广交会。”
“广交会,那可挺远。”姥爷更放心了,觉得外甥有出息了:“晌午别走了,让你妗子给你做好吃的。”姥姥年纪大了,做饭都是三妗子。
“不了,我还要去西头和南头看看。下次我再来看你们。”严子休看到姥爷的旱烟抽完了,就站起来冲屋里喊了声,“姥,我走了,我去西头看看。”
姥姥走出来:“不在这吃饭了?”姥爷也站起来。
“不吃了,在西头、南头吃,都一样。你们多保重身体。姥爷,我走了。”严子休,冲两位老人挥挥手,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门。
离开前,严子休看了看两位老人头上的气,觉得还都正常,也就放了心。他没有骑上车,而是推车来到南边不远的二舅家,在不远处放下八十台脱粒机,然后喊:“二舅在家吗?”
“子休,你咋来了?”二舅出现在大门口。他叫慈义,大高个,是三个舅舅里面最帅的一个。严子休小时候不会走路的时候,都是二舅放学后帮忙照顾他。严子休小时候有个特点,不管谁抱着他,不能原地呆着不动,不动就大哭大闹。所以二舅就一直带着他走来走去,很是辛苦。那时候二舅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严子休对二舅很有亲近感和感恩心。
“今天没事,回家看看。刚才和俺姥爷姥姥说了会儿话。”
“进来呗,正剥玉米嘞。”
“先别慌,二舅你看看这些机器。”
“这是啥?玉米脱粒机?哪来的?”
“二舅你见过?”
“我前几天听说了,你们村都在用。我正打算去借一台。”
严子休说:“不用借了。这些是我同学送我的。刚卸车放到这。送给二舅你二十台。你想咋用咋用。”
二舅一惊:“这得多少钱?你同学恁大方?”
“这个出厂价四十五,市场价六十。你要是还需要,到时候我帮你联系厂家,基本能拿个出厂价。”
“那以后再说,二十台眼前够用了。”
“还有二十台,这边的亲戚你看着分。其他四十台,我想给西头的亲戚留着,回来让他们来拉。”严子休一一说明。
“行。在我这放着,不会少。”
“这还有水灵梨,益智茶,宁神香。俺妗子不是睡不好吗?这个宁神香睡前点一会,很有效。”严子休照搬在姥爷家的那一套,一样一样拿东西。不过霞衣阁的衣服,他暂时没给舅舅妗子们,主要是他们还年轻。再者大家印象中,你就一个月一百多块钱工资,哪里这么多东西?这个问题可是一时说不清。
“你看你,还拿恁多东西。”
“这不是轻易不来嘛,东西也不多。那我去西头看看。要不要我帮着把你那二十台搬进去?”
二舅膀大腰圆很有力气,笑着说:“不用,不用。你还进家坐坐不?”
“不坐了。我走了,二舅。”
严子休告别二舅,依然没有骑车,因为他有个重点疑问要解决。
从二舅家不远,往集里一拐弯,有一个年头很久的大坟头,丈把高,两三丈方圆。以前旁边有村集体的牛屋,还有一些大车。现在都没有了。
严子休小时候胆小,每次路过这里都害怕。
他这次想看看到底咋回事。自从有了仙府,他还没有害怕过什么。再说他现在身穿仙府的衣服,据说防水防火防妖魔鬼怪,心里也想试试效果。为了保险,他站在远远地,又把小型护阵开启,护住全身,整个人好像呆在一个透明罩子里。
望气诀!
只见那大坟头,确实在丝丝缕缕地冒着黑黄之气。那些黑气似乎感应到有人在注视,有一部分飘飘摇摇地冲过来。碰到护罩,好像冰雪遇到热水,滋滋地融化了。黑气急忙缩了回去。
护罩管事!严子休心中大定,不过这次衣服倒是没机会试验了。
按望气诀的介绍,这些黑黄之气只是多年前积累的怨气烦气而已,对健康人,不是什么大碍。不过既然遇到严子休,就得清理干净,免得贻害身体虚弱的人群。
“这事我不能不管。”当严子休想到为民除害时,发现宝藏清单的灵符殿一栏,出现了更新。
wap.
/109/109028/28269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