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大早,冯府的宅院里聚满了仆人。
当爱菊走进冯府那一刻。
仆人们早已干得热火朝天。
仆人们扫的扫,擦的擦,抹的抹。
爱菊拖着那条残缺不全的腿,直向后院走去。
“爱菊姐,你走慢一点,你当心被绊倒了。”三夫人坐在侧栏上,唤道:
爱菊抬起头,喘道:三夫人,我,我今天来晚了。
三夫人答道:你没有来晚,是他们起得太早,明天是新年,他们都在为新年做准备。
爱菊接道:我也知道是新年,我应该早点!
三夫人打断道:爱菊姐,你的脚有伤,你比不了他们。
“三夫人,你总是把我特殊化,我怕其他人会!”爱菊嘀咕道:
“爱菊姐,你瞧,树上的雪花多好看。”三夫人手指着飘落在树枝上的雪花,道:
爱菊沉默了一会,回道:是啊!现在的百花凋零,“雪”是一道最美的风景。
三夫人叫道:爱菊姐,你过来坐。
爱菊应道:我不坐,我站着就好。
三夫人嚷道:我从小没有见过雪,雪构在树上的姿态千奇百怪,真的很美,我好想过去探一探究竟?
爱菊答道:不行的,外面还在飘雪。
虽然,雪下得并不大。
三夫人辩道:我就去摸一摸而已!
爱菊说:三夫人,你的身体!
三夫人小声道:好了,小雅不为难姐姐便是。
“三夫人,你不要怪我阻止你,你忘了顾权实那事!”爱菊说道:
“顾权实那事和它沾不上边,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三夫人回道:
爱菊接道:事情表面不同,实质一样。
三夫人红着脸,说:我不去了,不去了。
爱菊看到三夫人很是失落,嘀咕道:三夫人,你不可以过去雪地玩,但我可以把雪摘来这里玩。
三夫人笑道:爱菊姐最棒。
爱菊走到走廊外头——摘了一小撮树枝过来。
三夫人接过树枝,“哦”的一声,叫了起来。
爱菊喊道:三夫人,你快点把它丢掉。
三夫人微笑道:爱菊姐,小雅没事,小雅开始触到它,肯定有点小冷。
爱菊应道:三夫人还要玩!
三夫人摸着树枝上面的雪,说道:爱菊姐,这些雪全是一些结冰的水,倘若,我们能够把它留在夏天,那该多好。
爱菊回道:三夫人,这些都是自然地节奏,它不是我们人力所能改变的。
三夫人辩道:那可不一定,可能以后会有人做到。
爱菊接道:这个我承认。
只不过,我等不到那一天,我已经老了,三夫人或许还能见到。
三夫人应道:爱菊姐,你比我年长几岁,说得你好像很老似的。
爱菊笑道:十多岁还不老?
“我要牙齿掉光、头发斑白,才称得上老吗!”爱菊续道:
三夫人裂开嘴,笑道:爱菊姐,你又在跟我胡扯。
“三妹,什么事情让你笑得那么灿烂!”小红扶着大夫人缓缓的走过来。
三夫人扭过头,礼道:姐姐安好!
大夫人回道:三妹不必多礼!
爱菊凑到大夫人跟前,作揖道:大夫人安好!
大夫人冲着爱菊笑了笑,说道:三妹,何事逗你笑得如此开怀!你能否跟姐姐说说!
三夫人禀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爱菊姐刚刚称她牙齿掉光、头发斑白,我笑她,自毁形象。
大夫人微笑道:这也没什么!人嘛!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态。
爱菊鞠躬道:奴婢让大夫人见笑了。
大夫人说:我们站在走廊里面,风刮得这么厉害!
要不!咱们去我的房里坐坐!
三夫人看了爱菊一眼,嘀咕道:爱菊姐的脚!
爱菊站出来,说道:三夫人,你放心,奴婢能走,奴婢的脚不碍事。
大夫人唤道:三妹,咱们走吧!
三夫人伸着手,请道:姐姐,你请!
大夫人搭着小红,回道:妹妹,我在房里恭候。
三夫人朝大夫人作了一个揖,喊道:爱菊姐,你不用扶我,你让我自己走。
片刻,爱菊他们来到了大夫人房里。
小红招呼三夫人坐到了凳子上。
“我记得!三妹上次来找我聊天,距离今天已有半年之久,三妹这次过来,还是我拽着来的,我实在不该强人所难。”大夫人说:
三夫人回道:姐姐休要编排小雅!小雅琐事缠身,小雅时常感叹!小雅是个不祥之身,小雅不敢把这种不详带给姐姐。
“两位夫人,你们喝茶。”小红奉了一壶热茶过来。
“小红,你退下。”大夫人打着手势,嚷道:
大夫人倒着茶,说道:妹妹,刚刚那些是你的推托之词吧!姐姐看得出来,妹妹心里忧心忡忡,妹妹在为琐事烦心,妹妹伤心、难过之余,可曾想过姐姐,姐姐自从熙儿离开之后,姐姐心里空荡荡,姐姐日盼夜盼——盼着妹妹过来与我聊天,今儿终于盼到了,姐姐心里万分的欢喜。
三夫人极为忧郁的说:对不起姐姐!妹妹早该!
大夫人道:三妹,你用不着自责!姐姐心里清楚!妹妹自打宝宝走了以后,妹妹就像吃了黄连一般,妹妹有苦说不出,真是苦了妹妹。
三夫人哽咽道:多谢姐姐体谅!
“姐姐刚才提到熙儿,熙儿离开也有半年了,不知此刻她!”三夫人嘀咕道:
大夫人回道:管她呢!嫁出去的女儿就如泼出去的水。
再说了,为姐的女儿——厉害,为姐管不了她。
三夫人赔罪道:姐姐恕罪!小雅不应去提熙儿,小雅让姐姐作难了。
大夫人唤道:妹妹,你又来了,为姐从熙儿离开后,为姐多次尝试——忘记她,忘记之前与她拥有的点滴,如今为姐——不再执着,该放手的还是应该放手,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三夫人辩道:姐姐,熙儿出嫁,实为好事,我们应该为她感到高兴!熙儿不论嫁到哪里!她终究是你的女儿,女人出嫁,这是女人成长的一个阶段,也是我们女人该有的宿命。
大夫人接道:是,是,是,姐姐刚才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三夫人说:姐姐,你不是胡言乱语,你是说得太多,说漏了嘴。
大夫人笑道:可能吧!
三夫人说道:小雅倒是希望!小雅能有熙儿这么一个女儿,熙儿不管到了哪里!她都在快乐的生活。
而我的宝宝,我就连他长什么模样!我都没看到,他也许是个男孩,或许是个女孩,他多半长得像我,也有可能长得像相公。
她一手拭着眼角的泪花,冷笑道:聊多了。
爱菊站起身,劝道:三夫人,你莫要伤怀!你自重身子。
三夫人捂着嘴巴,呻吟道:爱菊姐,你坐下,我······
“妹妹,你的伤还没痊愈,你还在开导我。”大夫人打断道:
“姐姐,我们彼此敞开心扉,算是互相取暖。”三夫人唤道:
大夫人嘶哑道:妹妹,你原谅姐姐!姐姐勾起了你的过往,弄得你情难自已、泪流满面。
三夫人啼泣道:姐姐此言差矣!姐姐是个性情中人,我才不吐不快,姐姐不可介怀才对。
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妹妹,我们说一点高兴的事吧!姐姐每次找你过来,尽是为了诉苦。
三夫人应道:姐姐,都怪妹妹不好。
大夫人回道:妹妹见外了!我们之间谁都好!
三夫人说:我刚才在走廊里——玩雪,玩的好开心,我们广东那边很少下雪,冷的时候结个冰就算完事,现今到了你们这边,见到这种冰天雪地,我的心中有一种强烈地穿越感。
大夫人接道:妹妹说的你们这边,到底是哪一边!
三夫人、大夫人两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大夫人道:妹妹,你平常是个那么精细的人,竟然说出这种话!你就不怕隔墙有耳!
刚才的话要是给别人听到了!那可不得了!
三夫人笑道:不就应了那句话:“言,多,必,失”。
呵呵~
“吃饭啦!吃饭啦”!鲍伯嚷道:
小红打开窗户,回道:鲍伯,我们一会就到。
大夫人说道:妹妹,时间过得真快,又到了饭点,我希望你我日后经常走动,相互之间也好打发时间。
三夫人答道:姐姐说得对,妹妹日后定会多来走动。
大夫人伸出手,唤道:妹妹,咱们一同吃饭去。
三夫人牵着大夫人的手。
俩个人一同走出了房间。
不时,他俩走进大厅。
大厅内,老夫人正在大厅上头——等候。
他俩纷纷地走上前,请道:娘!安好!
老夫人笑道:两位儿媳起来,你们快坐。
冯财主凑过去,去扶三夫人······
“相公,你去扶大姐。”三夫人推着冯财主的手,辞道:
“三妹,姐姐都坐下了,你让相公搀你!”大夫人说:
老夫人说道:今儿是除夕,两位儿媳给老身行的这个礼,老身很是喜欢,老身没记错的话,长儿媳和三儿媳是第一次牵手吧!
大夫人禀道:娘说得确切!儿媳和妹妹——今天是第一次牵手。
老夫人微笑道:看到长儿媳和三儿媳手握着手,老身倍感欣慰,毕竟,冯府的将来,得靠你们去维持,唯一让老身担忧的是······
“娘,请你宽恕小雅!小雅不通世故,多次冒犯二姐,致使二姐对小雅看法不一、心存芥蒂。”三夫人请道:
老夫人惊讶万分,打断道:芬儿(二夫人),你看看!小雅多么地善解人意,她聪明、乖巧、懂事······
“娘,你别听她花言巧语,她分明是讨好,娘刚才说话都还没说完,她就前来打断,她就是为了炫耀自己有多么了不起;有多么能耐。”二夫人辩道:
三夫人回道:二姐,我没有,我没有这样想过。
二夫人答道:你没有这样想过。
可你一向这样做。
老夫人吼道:芬儿(二夫人),你快给老身住嘴,你是怎样的人!老身心里有数,你休在老身面前——东拉西扯。
“娘胡说!娘胡说!”雪儿一蹦一蹦——蹦到老夫人身旁。
老夫人拍了拍雪儿的脸颊,笑道:雪儿真懂事!雪儿真乖!
跟着,雪儿钻到三夫人跟前,说:三娘,你今天给我生一个小弟弟好不好!我要和弟弟一块玩。
大伙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哈哈哈······
三夫人哄到:雪儿那边坐着吃饭,三娘吃饱了饭就会生小弟弟。
二夫人憋住笑声,叫道:雪儿,你过来,过来娘这。
雪儿紧紧地抱着三夫人,愣是不松手。
二夫人喝道:你给我过来。
“芬儿(二夫人),你太过分了,你是她的亲娘,你动不动就骂;就吼;你哪有个当娘的样!你再这么张狂,老身要你往后想见也见不到她。”老夫人说道:
二夫人黑着脸,沉默不语。
“雪儿,你过去你亲娘那边,三娘就要吃饭了······”三夫人唤道:
“雪儿,你听三娘的话,你让三娘把饭吃饱了,你再跟她玩。”老夫人说:
雪儿极不情愿的靠向二夫人。
二夫人搂着雪儿,急匆匆的往外跑。
“饭菜快凉了,大伙吃饭。”冯财主嚷道:
老夫人喊道:大伙吃饭,与吃饭无关的事情,谁也不许说!
即刻,仆人们有序的盛起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