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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结伴同行

    魏以安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那小子给打断了,只见他猛着用内力一震,那些架在他脖子上的剑立刻飞出,他指着沈寒道:“沈寒!你就不能管管你家的下人!!我都和他们说了我和你认识了!!这么不通人情!!!”

    魏以安抱拳好笑道:“呦,原来认识啊,之月你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个不入流的朋友?”

    他上下打量这人,从楼上轻功一跃,走到此人面前,依旧是抱拳的姿势,询问道:“小兄弟,你谁啊?和我家之月很熟吗?”

    那人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冷言是也!!”

    魏以安轻笑着又问了一遍,道:“那你和我家之月熟吗?”

    “那还用说,经历过生死的兄弟当然熟!!”

    魏以安道:“哦?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冷言道:“那是因为我们才认识半个多月!!你当然没听过!!等什么时候我名扬天下了,一定叫你听的耳朵起茧子!!!”

    魏以安是个聪明人,才认识半个多月就敢说是经历过生死,怕是沈竹之死一事,他也参与其中了,说不定还是他护送沈寒回来的。

    眼睛转了转,道:“好啊,那就等你名扬天下的那他,我叫魏以安,是之月的兄弟。”

    冷言是个呆头愣,心思单纯想也不想就单手搂过魏以安的肩,丝毫不注意魏以安盯着那只手的目光,道:“好!既然如此,那你也是我冷言的兄弟了!!”

    魏以安默默地拍开那只搭在自己肩膀的手。然而这只手下去了,那只手又上来了,魏以安叹了口气。

    等沈寒慢悠悠的走过来,冷言才彻底松开魏以安,无语道:“我说沈寒啊你怎么还带着斗笠,咱俩都认识半个多月了也不见你摘过。唉!听说你们沈家的公子,样貌都是一等一的美,怎样?咱俩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了,你就别带着那面具了,摘下来叫我瞅瞅呗!!”

    “自作多情。”可惜沈寒并不领情,手握折扇快步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幽幽传入他耳边。

    “别呀!你看,咱们一个叫冷言,一个叫沈寒,这名听的多般配不是?”

    可惜冷言并不冷言,沈寒确实真的沈寒。

    沈三当家见沈寒走来,一时间神情有些慌乱,不过他反应快随即便恢复正常,毕恭毕敬道:“沈二公子。”

    沈寒却连看也不屑于看一眼,径直走向正厅家主之位,宽袖一甩,折扇一开掩半面,入座。

    而他没看见的是沈三当家藏于背后紧握的右手,冷言这种呆头呆脑的人自然也注意不到,而此等变化就偏偏被魏以安看到了。

    魏以安若有所思的搓了搓下巴。

    沈寒的意思很明显,这沈家的家主之位是他的,旁人可动不得。

    沈寒轻摇青云折扇道:“听说,江家不安分。您……似乎参与其中。”

    沈家现家主沈寒已醒之事,江家自然早就知道了。

    江家家主江尘之漠然道:“醒了又如何?沈家已经断了生气,他一个沈寒,我还怕了他不成?暮羽啊,爹知道,你心软于沈竹,可他已经死了不是吗?现在沈家家主是沈寒,你可莫要心软。沈家这块肥肉,爹是要定了,你若是敢坏了爹的大事,你……就不配留在江家。”

    江家有三子。长子江暮羽,次子江暮庆,三子江暮晚。

    江暮羽乃是江家未来家主,江暮庆是最受宠的那个,可谓称得上是花花公子。哪怕是一夜消遣,江尘之也只会权当没看见。

    江暮晚与沈寒自幼相识,颇为交好。

    但他却是江家里最不招待见的那个,犹如江家弃子。平时也见不到江尘之,今日是他特意前来见过,只不过他还没走到,就听见江尘之和江暮羽的谈话。

    他手紧握成拳,抿了抿嘴离江家而去。

    沈三当家有些无地自容,道:“二公子这话,恕老朽着实不清楚,还望明说。”

    沈寒眼眸暗了暗,似有些寒意,道:“哦?我竟不知您的记忆变得如此之差,倒是晚辈丢了礼数。不过——”

    青云扇掩面,他嫉恶如仇道:“称呼错了,你应该称呼我为家主大人。”

    “荒唐!!你大哥死前既没公布下任家主,又没同我细说,家主大典还未举办!!你凭什么说你就是我沈家家主了!!?简直是荒谬至极!!!”沈三当家当机立断,说出的话连草稿都不打,像是早就在心底里磨练了无数遍。

    沈寒在扇后冷笑:“你家?呵,一届下人,什么时候也有资格同家主平起平坐了?”

    “你以为你背后做的什么事我一概不知?我沈家家事何时需要一个外人来定夺了?”

    沈寒始终不曾忘,沈三当家原就不是沈家人,他不过是捡了个便宜。原先就只是下人,后来为沈家立了功,沈寒父亲这才在沈家给了他一个立足地,但这沈三当家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往后数年竟是坐上坐稳了三当家的位置。

    而现在,他竟还想着坐上家主之位,若真要他一个外姓人坐上,这沈家可就要改姓了。

    至于魏以安,他一句话也不曾说,只是站在沈寒一旁,活像个护法护卫一样,权当是看戏了。

    对于沈三当家这个人,魏以安从小就看不惯,借机上位这种事他见得多了便只觉得碍眼,偏偏他姓魏,又不姓沈,也确实没资格在这辱骂沈三当家,不过讽刺这种话他还是说得出来的。

    魏以安抱胸道:“不错,之月所言极是。沈三当家,我若没记错,你好像从来就不姓沈吧?再者,你总想着攀上枝头当凤凰,很难不让人怀疑沈竹之死一事与你——有关系啊。”

    沈三当家脸上有一刹间慌了神情,但他很快便恢复如初,骂到:“放屁!!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我为沈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为沈竹排忧解难这么久,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连证据都没有你凭什么怀疑我!!!”

    挨了一顿骂的魏以安也不恼,反倒是好笑道:“呦~在下不过是随口说说,您怎么还要狗急跳墙啊?莫不是怎的被在下猜对了?心虚了?”

    沈三当家似乎被触碰到了逆鳞,伸出手,指着沈寒,斥道:“沈之月!!凭心而论,我平时待你也不薄!!你就是这么敬重长辈的?!!”

    冷言一旁吃着糕点,口齿不清的张口,甚至还有碎渣从嘴里蹦出,尽数落在魏以安的肩上。

    魏以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更加嫌弃的拍了拍肩膀,自觉的往沈寒那里又靠了靠,冷言砸吧砸吧嘴,权当没看见。

    他道:“喂喂!!你们说够了没有??我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你们内部起矛盾了呗!!一句接一句的,能不能让我也说上两句!!”

    魏以安听言,震惊的偏头看着他,奈何冷言像是真的不想理睬他一样。

    魏以安单手扶额,摇头表示着,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这种白痴称兄道弟。

    他暗想:这个白痴!

    就连沈寒的神情也有要崩的样子,但他控制的极好,愣是没叫人看出。

    他和魏以安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叹气。

    沈三当家欲开口道:“你又是从哪里蹦出来毛头小子!!沈家现在是什么人都能站出来说话了吗?!”

    他看向沈寒,冷道:“沈之月!你别以为你背后还有楚争天撑着你就能为所欲为,目无尊长!!!我告诉你,只要没我说话,这沈家上上下下就没人会认你做家主!!”

    沈寒冷道:“呵,我沈寒做事,何时需要有人认可了?”

    眼见那把匕首袭来,魏以安眼疾手快的冲上前一把捞了回来,随手扔到地上,玩味道:“这就沉不住气了?果然是个狗东西。”

    但沈寒不想杀了沈三当家,对于这种人,他最是知道什么才能诛心。比起没命,像这种人,更怕今后无人问津,庸庸碌碌,要命不如要名。

    可惜,狗永远是狗,本性如此改不了奴性,永远也别想翻身。

    因此,沈寒大手一挥,直接将他逐出沈家,从今往后沈三当家是死是活都与他沈寒无关。

    江尘之躺在小院里的躺椅上,摇着酒细细品味。然后就被慌慌张张跑来的沈三当家打扰了心情。

    他放下酒杯,眼往下撇了撇,斜着眼看着一旁跪坐着、抖着的沈三当家。

    他没好气地问:“怎么着?失手了?”

    沈三当家是下人,也是奸细,江尘之早就明了,若没他从中相助,沈三当家哪来的资格当上沈家三当家。

    江尘之掰了掰手指,视线移到桌上的刀,说道:“自己动手吧。”

    沈三当家眼睛一看到拿把刀便一个劲的摇头,颤抖道:“不不!!家主大人!!不是我的错!!全是魏以安在哪搅和,我本来能成功的!!!”

    他又神志不清地自言自语道:“对对!全是魏以安的错,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他又猛的清醒抬头,道:“家主!!家主!!您在给小的一次机会,我保证这次一定让沈家成为您的囊中物!!”

    江尘之冷笑道:“呵,一个被沈家逐出来的废物,哪里还有资格再回去呢?”

    “那我!我!我就留在您身边,做一条听话的狗!!只要您不杀小的!!小的干什么都行。”

    江尘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垂下手,重重拍了拍沈三当家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可不想养一条狗,你走吧,希望你……还能活过今晚啊”

    随后,他便起身离去,直留沈三当家一个人跪着冲着江尘之的背影磕头,还一个劲的的道谢。

    他道:“谢家主不杀之恩!!谢家主不杀之恩!!”

    猛然间,他感到一股冷气,直着脖子僵硬缓头,随后就看到了江暮羽的鞋靴。

    一剑封喉,头颅直愣愣的滚到一旁,早已离去的江尘之,声音缓缓响起,却未见其人。

    道:“记得给为父收拾干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