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虽然越来越冷,但因为春节将至,所以即使是在寒冷中,京城的百姓也热闹非凡。
朱由检站在乾清宫门前,看着冷清的宫中,心中渐渐无语。
当个皇帝,却堪比坐牢,想来只要是后世的人都会受不了这种被拘禁而又无从离开的感觉。
他同样如此!
“王承恩!”
“陛下,奴婢在呢!”
“传旨工部尚书徐光启,让他尽快履行朕的旨意,还要派人前往东江镇学习毛文龙他们的地炮空营之法,并加以改进!”
“是,陛下,奴婢这就让人去传旨!”
“嗯,去吧!”看着门前的冷清,朱由检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同时也想起了有关于徐光启的一些事情。
徐光启此人,究竟是不是东林党,朱由检已经不记得,甚至都不记得他是不是党派中人。
只是记得他曾经加入了国外的教派,并取了一个外国的名字,是十六世纪最先接受西方思想的那一波人。
徐光启,字子先,万历年间进士,曾多次担任要职,并先后著有农业方面的书籍,如《农政全书》《甘薯疏》《农遗杂疏》《农书草稿》《泰西水法》等。
其在数学方面的最大贡献当说是和利玛窦共同翻译了《几何原本》(前6卷)。
甚至徐光启还提出了实用的“度数之学”的思想,并撰写了《勾股义》和《测量异同》两书。徐光启首先把“几何”一词作为数学的专业名词来使用。
而按照历史,徐光启后期也会被崇祯任命为礼部尚书一职,直至入选内阁。
对于现在的朱由检来说,如此人才,如果不放在工部,却是实属可惜了。
因为不管是从农业,还是数学,以至于是从他提议制造西夷炮来看,把他放在工部都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至于吴淳夫,则是被朱由检安排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
心中思索中,朱由检又喊来了一名正在远处值守的小太监。
“去将魏忠贤还有田尔耕给朕唤来!”
“是,陛下!”
小太监本来听到陛下唤他过来,还有些忐忑,不知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了什么。
却不想陛下只是让他去唤人前来,对此小太监也恭敬的磕头后急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朱由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也将那几件自打穿越过来,就不停轮换的龙袍放在了一旁,转而换上了一件寻常的锦服。
乾清宫外,几乎同时从外面赶来的田尔耕和魏忠贤也碰到了一起。
只是这往日的父子,今日却没有太多的言语,相互点点头后便纷纷踏进了乾清宫大殿。
“奴婢魏忠贤!”
“微臣田尔耕!”
“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一左一右跪拜在朱由检脚下,只是当他们看到陛下一身的便服后,皆是不约而同的心中一愣。
不知为何堂堂陛下,怎么会换上了一身锦服,而不是穿那件龙袍。
“行了,都起来吧!”
朱由检没有在意两人诧异的目光,抬抬手后便看着两人,突然沉声道。
“朕准备微服出宫,你们二人一个掌管锦衣卫,一个掌管东厂,所以朕准备将安全一事交予你二人手中。”
“现在是卯时四刻,你们都下去安排一下吧,咱们午时前出宫!”
“这……是陛下,奴婢(微臣)遵旨!”
两人先是心中诧异的看了陛下一眼,随即便是二话不说的磕头应道。
可能这也是锦衣卫和东厂与那些文官的区别了。
若是文官,不管你这位陛下有何理由,有何想法,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抗拒。
反观锦衣卫和东厂,不管你陛下有什么想法和理由,反正我们就是遵从。
挥挥手,让二人离去,朱由检沉思片刻后又命人前去唤来了李邦华。
咋了咋吧嘴,朱由检非常享受这种只要自己发号施令就有人无条件遵从的感觉,而不是去费劲口舌的劝说。
想想刚刚那种感觉,这特么的才是真正的帝王好不好?
哎……
低声叹了口气,朱由检无奈的感叹,也不知道一会的李邦华又会不会向两人一样,这么好说话了。
“微臣李邦华,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千篇一律的话,朱由检早已经不在意万岁还是千岁,毕竟这两者好像都和某种动物有关。
咧嘴一笑后,朱由检抛开关于动物的想法,看着李邦华关心道。
“孟暗啊,快起来吧,朕唤你来是有些事要与你商议一下!”
李邦华,字孟暗!
朱由检这一次可谓是放低了姿态,故意用李邦华的字称呼道。
“陛下!”李邦华神情一震,朱由检的称呼让他心中颇为感动,连忙表达决心道。
“还请陛下明示,微臣万死不辞!”
“好!”朱由检一声轻喝,满意的走下龙椅拍了拍李邦华的肩膀笑道!
“得臣如此,君心甚慰啊!”一脸宽慰的看着李邦华,朱由检似笑非笑的提醒道。
“不过朕可提醒你,如果朕的事情你办不了,那你就是欺君之罪了?”
“陛下放心,微臣甘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李邦华不知朱由检心中所想,但看到陛下如此重视自己,自然是心中感动,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好,不愧是朕之孟暗,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准备一下,一会挑选几名身手不错的士兵保护朕出宫!”
“出?出宫?”
李邦华一愣,亢奋的精神也瞬间变得萎靡,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朱由检,他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想到,陛下找他居然是为了出宫?
话说你这么大的帝王,不在宫里待着,你跑出去干嘛?
“陛下,这,这万万不可啊!”
咽了口唾液,李邦华只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紧,实在是刚刚答应的太痛快了,这突然间反转让他还有些不适应。
“哦?”朱由检故作诧异的看了李邦华一眼,心中自然明白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否则这就不是明末,而是明初了!
所以也不恼怒,只是缓缓又从新走到了龙椅上坐下道。
“李大人,你这是要欺君啊?而且还是抗旨不遵?你可要想好了!”
“陛下,您就算是治臣一个欺君之罪,微臣也不能让您出去啊!”
李邦华都快哭了,声音中充满了委屈。
谁知道陛下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啊?
“真的不行?”朱由检冷声质问。
李邦华闻言,也只能无奈摇头道:“陛下,真的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