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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闲杂

    罗岳拾级而上,寻了处不惹眼的蒲团坐下。没多久,上层法台便有童子敲击玉磬,三声过后才道:“法会将开,还请诸位安静。本次法会,前一半为诸位长者讲法传术,后半为自由交易。若无甚中意事物,也可以提前离去。”语毕退下。

    随后便有一人开口道:“吾所讲,乃是于山脉之中,演绎洞天福地。”如何堪舆,又如何汇聚元气,如何调理。除了个别地方略过秘法,其余皆是按部就班,细细讲解。讲完灵境升华福地之后便不讲后续,转而答疑解惑。下一人则是讲灵根壶天之法。十余日内,从山脉旷野、江河湖海,到沙漠冰川,地穴火山乃至死地阴地等诸多开辟维持之经验法门被拆解传下,最后一人答疑解惑后童子上前道:“明日是诸位得道前辈传术,还请莫要随意离开法会。”

    次日,童子拉起帷幕后,才敲击玉磬道:“请得道前辈传术。”语毕退下。有妙音传来,不仅有前番所讲法术的各处关要,亦有如何疏调元气等法门。妙音停止,罗岳依旧沉浸在诸多法术之中。半日后罗岳醒来,去了交易所在,交易了些许物品,等法会完毕,便去了梦楼,途中罗岳暗道:“赚大了,有诸位天仙法术,配上前面所讲开辟维持,近乎将洞天之路呈现在眼前。”

    洞渊山洞灵观中,坐着一个鹤发童颜,霜姿丰采的老者,手执银丝拂尘。顶上蒸腾着道道云霞,三朵莲花似开似闭,在云霞周围演化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场景,红尘万象如梦幻泡影,自然山河如海市蜃楼,转瞬而逝。莲花之上更是悬着一张宝图,那宝图看上去似乎过了极其漫长的岁月洗礼,微微发黄的纸张散发出历史的气息,而宝图内部则是绘画着万里天地山海,仔细观察又会发现其中道道河流,座座山川,片片海域,万灵众生都是清晰可见。甚至,隐隐约约这宝图之上还有这若有若无的香火愿力、人道龙气、天地灵韵纠缠其上,给人一种面对这它仿佛就是在面对着江山社稷的奇妙感觉。

    门外飞来一道仙光,老者瞥了一眼,手中拂尘化为九曲杖,投入顶上云霞。仙光飞入门内,老者伸手一指,仙光归身,老者顶上云霞显露一块彩石,彩石垂下道道瑞光,将老者衬托得越发神圣。

    梦楼之中,罗岳依旧请玄德净水道君去除后手。一枚玉珠被净水托起,随后道君现身,拿起玉珠,笑道:“有意思,遇上了不知是眼拙不识金镶玉,还是想着自己用不上来换东西的。”罗岳则问道:“还请神君解惑。”神君:“此物是一个凭证,也是一个坐标。昔年两位道祖归位后,便传下八大仙道流派,甚至于类似我等手中亦有不少两位道祖传下的功法。不过得到两脉认可的教外别传,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类似于你,算不上教外别传,最多称一句法脉旁支。此物,当为人仙道统的,你可还要?不过告诫你一句,这基本上都是需要从头来过的。”罗岳颔首,神君便将玉珠交还,顺便将罗岳丢了回去。

    十余年后,芒种之时景明岛上,罗岳端坐鼎前,收摄道则,祭炼五色土和元真旗。随着罗岳收功退火,温养五色土和元真旗。陆老上前道:“等几日,随我去长长见识,打个下手。”罗岳拱手称是。

    端午辰时,罗岳站于陆老身侧。巳时,数道仙光落在中间山顶,朝着法台上的神像和四方天地各一拜后,四道仙光分立四方,两道浑浊的仙光则飞向右侧的山头。不时便有不祥之气升腾而后磨灭。

    陆老开口道:“童儿你这几日你也接触了不少,可能说出几分门道?”罗岳答道:“只能看出是水池火沼的另类用法,具体的却不知。”陆老则缓缓开口道:“不错,确实是水池火沼,不过化其用而已。那两位,诸多外邪纠缠三宝,在多种方法皆无用之后,他们才想到水池火沼。不得不说,挺适用。今日为端午,时令为夏,阳气旺盛,阴气还未抬头,更有苍龙七宿飞天居中,清阳之气纯正,此为天时;此处为景明岛,位居正南离宫,清阳之气较盛,左侧山头纯阳炼魔,右侧山头太阴清净,中央则有一口清池,汇聚清气,此间也布下了清净伏魔化浊的阵法,是为地利;诸位同道同心协力,更借助今日端午众生驱邪避瘟之念,此为人和。”

    陆老言毕,两道稍显清澄的仙光飞往左侧山头。如此阴阳缠炼多回,仙光才恢复了清澄,绕着四周盘桓一阵后落于中央山头。未时中,自中央山头传出话语:“吾二人沉疴刚去,身无长物,唯有些许元气可回报一二。”语毕,飞出道道光华,光华四散而去。罗岳和陆老各得了一道,光华散去,却是一道药气和一道甲乙木气。

    罗岳收好两气,准备离开时,陆老却道:“莫急,两位老友马上就来。说不得,童儿你又多了两个唠叨你的。只怕童儿你受不了唠叨喽。”陆老话音未落,便有人接话:“陆老儿,这多年你还是喜欢背后打趣。”

    陆老转身,看着来人。左侧站着一位头戴木簪,白发白髯,腰间一条玄色腰带,身着青袍老者,一派道德隐士模样;右侧则是一位鬓发如银,头戴木簪,腰间一条蟹青腰带,身着藕袍,一幅清福太姥做派。

    陆老笑道:“这么多年没见,贤伉俪风姿不减,大患已去,可喜可贺。”转头对着罗岳说:“这两位皆是吾昔年好友,这…”话尚未说完,两人换了个面貌,妇人笑道:“,陆老儿,你这童儿,我们也认得的。岳儿,近百年未见,却不认人了?”随后又换了回去。

    罗岳见两人换了面貌,愣了会才将两人形貌同昔年在凡俗学艺时的老师重合,不由单膝跪地:“两位老师安好。”于老手一指,罗岳不由自主地起身。

    陆老笑道:“既都是旧相识,那我也不多费口舌了。不如先去落脚之所,你们再叙旧?站在这荒郊野外,终究不美。”其他人颔首,三道仙光裹了罗岳回了江边停靠的灵舟。

    灵舟之内,几人围着一张八仙桌落座。罗岳看了看陆老,又看了看两位老师,欲言又止。陆老正准备起身,又被于老拉住。于老开口道:“岳儿,近百年未见,你也步入修行之路,还成了真人,我在此向你道贺一二。”罗岳连道不敢。陆老接过话头:“我,两位都熟,不如让他说说其他几位和这些年吧。”

    罗岳起身,伸手对着两位道:“这位是黄五,黄老哥,乃是修行人仙道的地仙真人。当年有些交情,因为弟子修行地仙道统,防身之能弱了些,故而和这位老哥签了契约,保我千年平安,此外也在鉴定交易之事上辅助弟子一二。”黄五拱手一礼,算是见过。罗岳又招来牛鱼,道:“这牛,两位老师当不陌生,现今它也是修行入门。这鱼乃是当年出海遇风浪后,在景明一处海岸城外所救。此外,弟子身上有约,这百多年需在鬼仙境界打转。”罗岳又说了近百年来的一些趣闻,连带着陆老安排的功课和自己的打算也说了一遍后,就闭了口。

    于老捋须:“你既有约在身,那便提升道行为主。陆老儿虽然不着调了点,可也算融汇了几家之长。指导你丹器两道,那是绰绰有余。吾善医道、堪舆、阵法,吾妻善符文、灵植。这些你便自己看着学吧。反正陆老头也在你这调养,我二人也在这得了,也算有个搭子,省得这陆老儿人后嚼舌。”是日,于老夫妇二人如何考校罗岳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