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武平的遭遇

    “门外困魔护盾，出不去。”武平捂着脑袋，肿了个大疙瘩。马明远扯着他从缺口处钻出。武平看马明远的眼神变了。这个少年跟自己差不多大，竟然能破了风伯的护盾。他做的保证应该有准儿。“跟我来。”武平撒腿如飞，顺着大道向东跑去。别看他身材短小，速度却是极快。小短腿紧捯，烟尘滚滚，似高速行进的肉球。跑了多时，拐下大道。道旁一片树林。树林最中间一棵树两人合抱。武平三两下爬上树。揭开一块树皮。露出黑黑的洞口。“这里安全。”当先跳下，马明远紧跟其后。探查术下，树洞和武平都很安全。树洞延伸到地下，是一个空旷的大洞。洞中陈设简单，几只木墩充当家具。武平请马明远在树墩上落坐。二人互通姓名，做了介绍。马明远问起路豹、风伯以及神使门的恩怨。还有武平所说，九采镇几千人的性命问题。武平长叹一声。还没开口，眼睛发红。眼角含着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肯定遇到天大的冤屈。“我从小在九采镇长大。”武平的父亲早亡，跟母亲相依为命。倚靠家里的几亩薄田惨淡度日。武平五岁那年，身体停止了生长，今年他十六岁了。还是个孩童身体。因为身体侏儒残疾，田中的活根本干不了。母子二人的日子越发艰难。因为相貌丑陋，身体缺陷，没少遭到嘲笑和白眼。但武平心态很好，总是一笑了之。几个月前。西周大军讨伐殷商，借路九采镇。家家户户分派了任务。有粮的出粮，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武平家虽然孤儿寡母，也不能幸免。九采镇当家主事的人名叫路豹。此人是一名天师，修为了得。做为九采镇一霸，仙技傍身。方圆百里无人敢惹。路豹为了巴结西周大军，忙前忙后，殷勤侍奉。就是为了封神榜上有名。飞升天界，成为神仙。武平被派差夫，加入伙头军。他拖着矮小身躯整日奔波劳碌。跟着行军打仗，挑水劈柴，埋锅造饭。干的不好还被人打骂。这天晚上，西周大军打了败仗，收兵回营。军营上下弥漫着沮丧的气息。为了鼓励士气。姜子牙和姬发下令杀猪宰牛，大排筵宴。武平和一班伙夫忙的脚不沾地。大锅中肉烂汤滚。酒桌上佳酿飘香。从士卒到官兵，人人推杯换盏，吃的油光满面。兵败的阴霾一扫而光。好容易忙过一阵。武平拖着疲惫的身子正要找个地方休息。上司麻子哥叫住他。“快往右中军帐送酒食，送的慢了怪罪下来，人头不保。”武平挑起食盒赶往右中军帐。周营很大，武平人矮腿短。又挑着沉重的担子，走的很慢。紧赶慢赶到地点儿。已经夜深。武平心中忐忑。生怕来迟被将军怪罪。帐内静悄悄的。只有挂在壁帐的火把在风中摇曳。门外没有把守的士兵。帐中无有人声。“将军，我奉命前来送酒食。”喊了几声，无人应答。武平进不敢进，退不能退。放下食盒，胆战心惊的凑近门口。伸头观瞧。“妈呀。”武平吓的捂住了嘴。帐内地下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那些人死状恐怖。全都被人撕开肚皮，挖去心脏。“杀人了。”武平大声呼救。军营亮起无数火把。士卒们叫嚷着聚拢来。一个黑影从帐内冲出，扑到武平身上。武平嗷地一声，翻身跌倒。紧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被人绑了。几名军官虎视眈眈。恨不得杀了他。武平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大呼冤枉。明明是自己发现，第一个呼救的。为什么要抓自己？“谁派你来的？神印偷到哪去了？”武平懵了。“谁派我来的？不是被你们抓的差夫吗？神印是什么东西？我见都没见，冤枉啊。”他大呼冤枉。人家哪里肯听。武平遭罪了，殴打刑讯，一套刑法下来。掉了几层皮。要不是怕他的小身板抗不住，恐怕还有更厉害的酷刑加身。遭受无妄之灾。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西周军内仙人云集，手段非凡。我甘愿受搜魂术。是不是我杀的人？神印是不是我偷的？一搜便知。”那些人嘲笑武平异想天开。丞相和大王日理万机，事务繁忙，哪有空管这等小事儿。武平天天受审挨打。天天死去活来。这天他躺在牢里，伤势严重，昏昏沉沉。“渴死了。”嘴唇干裂起皮，脸颊凹陷，眼窝洼下去，头发结成缕，象一具婴儿骷髅。狱卒自顾喝酒吃肉。哪管犯人死活。夜深了。整个军营安静了。只有巡逻队走过的脚步声。彼此相遇，喝问口令声。哨塔上的梆铃声。在静夜中传的极远。一个细长的黑影缓缓从牢房门缝里钻了进来。黑影悄无声息。喝醉的狱卒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毫无察觉。黑影象一条细长的绳索，缘着桌腿攀缘而上。猛地勒住狱卒的脖子。哏儿。狱卒在睡梦中归了西天。更多的黑影流水般从门缝下淌进来。爬到武平跟前。扬起上半身，对着武平左右晃动。火光的映照下。诡异的黑影象一条粗大的蟒蛇。武平从噩梦中惊醒了。睁开肿胀的眼睛，看到了这一幕。又要大叫。“你如何落到这步田地难道忘了？”影子口吐人言，嘶嘶拉拉象破风箱。“你是妖是鬼？”武平以为自己死了，已经到了阴间。影子便是前来勾魂的厉鬼。“出去再说。”细长的黑影七绕八绕，武平被缠成了粽子。“走。”武平轻飘飘的飞起。影子带着他穿门而出。“不能便宜了这帮恶人。”影子带着武平来到一座帐子。武平知道，帐内的将军名叫崇如流。“他武功很高，我们来自投罗网吗？”武平担心。“把神印还给他。”一颗钮扣大小的神印轻轻放在崇如流的床头。武平一下子全明白了。“是你偷走了神印，给我栽赃。快抓——唔。”影子收紧，武平的呼喊憋回了去。“不知好歹，一会儿再解释。”影子冲出营帐，大发神威。火光四起，杀声冲天。大营乱了。趁乱影子救出了武平。藏身在这个树洞。到了树洞，影子现出真身。果然是一条黑蟒。黑蟒能说人言，不能化成人形。他自报家门，姓白名冰。武平虽然不认字。还是被白冰的逗笑了。漆黑如墨，却叫白冰，这是故意的吗？白冰毫不在意。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他是轩辕坟一名小妖士。奉师父石玉之命前来盗取神印。“神印就是那个钮扣大小的东西？有什么用？”白冰也不知道详情。师父对他说神印对封神榜很重要。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封神榜神位定数也到了关键时刻。少了神印，封神榜会有重大变化。白冰说这些。武平一个字都听不懂。什么封神榜？他关心的是为何把自己卷了进来？白冰蛇头定定看着武平。三角的脑袋上一霎间，似乎闪出人的表情。愧疚。万分愧疚。“那天实在对不起。”